薄涼辰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等蕭毅說完，看了一眼薄涼辰的神情，“你們薄家的事情，我原本就不想參與，這次也是……”
    “如果警方問你，你也會這么說嗎？”
    蕭毅一愣。
    “你的意思是？”
    “你手上沒有確鑿證據，即便認罪，在警方調查這段時間，薄懷恩也有可能脫罪潛逃，他也可能會想方設法滅你的口。”
    蕭毅的手緩慢收緊。
    以薄懷恩身上背負的那幾條人命，他現在的處境比任何人都要危險。
    “你，你想讓我怎么做？”
    ……
    上了車之后。
    薄涼辰打了兩通電話。
    放下手機，他眉心處緊緊皺著。
    鐘曦伸出指尖，按著撫平，“既然早就決定了，就不要這么愁。”
    下一秒，她的手被薄涼辰攥緊。
    放在薄唇間，輕點了一個吻，“我更擔心自己不為人知的這一面被你看到，我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不只是運氣和實力。”
    還有很多，暗中手腕。
    要不然，他怎么能在那些大佬手中，站穩腳跟。
    “我知道。”
    鐘曦看著他，眼底蔓延著溫柔，“每個人都有自己判定事情的角度和方法，我相信你。”
    “哪怕我為了贏，不擇手段？”
    “是，哪怕你不擇手段，我也站在你這邊。”
    薄涼辰眼神微沉，嗓音愈發喑啞，手緩慢下移，勾住了她的腰肢。
    “要不是在車里，你就跑不掉了。”
    鐘曦臉頰泛紅。
    急忙推著他的手，“說什么呢！不害臊。”
    她別開頭去，跟他保持著距離，前面還坐著司機呢。
    薄涼辰微笑著，握緊了她的指尖，“實話。”
    司機正襟危坐，握緊了方向盤，他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
    當天下午，蕭毅在拘留所里被人毆打，被發現的時候，身上多處被細小匕首捅破的傷口，頭部遭到重創后，出現短暫性昏迷與失聰癥狀。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他和薄涼辰見面之后。
    同一時間，薄懷恩人在醫院病房，醫生跟護士都可以為他做不在場證明，并且可以認定他為了接受核磁檢查，三個小時之內沒有碰過手機，也沒有跟任何人接觸過。
    趙警官直接沖到薄家。
    把這一切告訴薄涼辰之后，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仿佛一切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你跟蕭毅見面之后，他就出了事，你居然還能這么鎮定？”趙警官擰緊眉頭，“現在蕭毅是這個案子的最有效證人，他一旦出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無法繼續對薄懷恩進行……”
    話說到這兒，趙警官看著薄涼辰深邃的眉眼，恍然明白了什么。
    “你該不會，故意的！”
    薄涼辰眉梢略揚了下，無所謂的笑道，“趙警官的話，我聽不懂。”
    “不不不。”趙警官一下子站了起來，凝視著眼前這張深沉俊朗的臉，“你先是大張旗鼓的去了警局，然后又跟蕭毅見面，你就是要告訴薄懷恩，你即將跟蕭毅聯手。”
    “逼他對蕭毅滅口。”
    “從而挖出證據！”
    蕭毅根本對他自己成了魚餌這件事渾然不覺。
    趙警官按著眉心，只覺得他們整個調查小隊都被薄涼辰給利用了，“我真是……”
    “趙警官，這些只是你的猜測，是警方希望我配合你們調查，我才去見蕭毅的，我能做的，只是一個普通市民應盡的義務，至于你說的其他，我真沒想那么多。”
    此時此刻，他那般平穩的語調直能把人逼瘋。
    趙警官深吸了一口氣。
    “好，好，算我白跑這一趟。”
    走出薄家大門，趙警官還回頭看了一眼，目有所思。
    “薄家這兩只狐貍，到底誰更勝一籌？”
    鐘曦聽到關門聲，才從樓上下來，“走了？”
    “嗯。”薄涼辰繼續進廚房，挽起袖子，給她煮面，加了肉片和蛋，還有一碗高湯。
    鐘曦聞著香味兒，就蹭到了廚房，踮起腳尖，伸手偷拿了一塊小菜。
    “洗手！”
    鐘曦展顏一笑，“我手干凈的，什么都沒碰呢。”
    “那也要洗。”他一手抓住她，把手按著送到了水龍頭下面。
    水流順著指尖滑下。
    “抓到把柄了？”
    “嗯。”薄涼辰應了聲，繼而看她，“需要你配合我。”
    “嗯……我的出場費可是很貴的，薄總，需要先付錢。”
    男人眉宇間瞬間蒙上了一層肅冷。
    鐘曦偏側著頭看他，“不愿意？”
    “那倒不是。”他忽然正色，“只是我的全部家當都在我老婆手里，鐘副總。”
    “我怎么覺得你現在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她作勢要逃。
    但還沒等邁開腳步，整個人就被他撈進了臂彎里，他的下巴點在她頸間，“這是不是說明，你還沒有完全了解我。”
    “也許吧。”
    鐘曦低低應了聲，然后偏側著頭，在他側顏上輕吻了一下，“來日方長，薄先生。”
    當天下午，薄涼辰帶著鐘曦去了公司。
    直奔法務部。
    “薄總，手續已經辦好了，公司發布的聲明內容也交到了公關部那邊，只是現在這個時候，是不是太……”
    “太絕情？”
    鐘曦湊過去看了看，“沒辦法，薄總有點懼內，這都是我的意思。”
    朱律師看了看他們兩人，緊忙順著鐘曦的話往下說，“鐘副總，麻煩您也要在這邊簽字。”
    鐘曦今天特別穿了一身黑色連衣裙，隆起的腹部被裙擺遮擋的很好。
    她最近又胖了一些，揚了下眉梢，干脆利落的簽了字。
    “這樣就可以了吧，有什么手續，一次辦完。”
    “沒有了，剩下的，我們會去辦的。”朱律師緊忙應聲。
    “那行了，我還要去逛街，很忙。”鐘曦抬著下巴，戴上了墨鏡，一副傲慢模樣。
    而薄涼辰則是冷沉著面龐，站在她身邊，全心全意的陪著她。
    哪有平日里嚴肅的總裁模樣！
    整個薄氏上下，又開始流傳著最新消息，“薄總把名下股份無條件轉讓給鐘曦。”
    并且把薄懷恩跟幾位董事之前參與過的項目檔案，全部刪除。
    薄氏集團立場嚴肅，絕對不會再跟有經濟問題的公司合作，暗指蕭毅帶走的團隊人員缺少專業精神。
    一番操作，業內很多家公司開始排斥以白永平為首的幾位董事，拒不合作。
    “過去薄總不是這樣的為人，如今怎么……”
    “聽說，他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