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三口一路沉迷于打賞刷榜, 回到家里才想起正事兒。
張成言連忙給杜嘉名和楊肅打電話,試圖勸他們迷途知返,可是兩人電話一直打不通。
他已經(jīng)跟父母解釋了事情的始末, 慌道:“爸, 媽, 杜嘉名和楊肅跟我一樣被蠱惑了,今天秦若突然對我下手,我差點死掉, 現(xiàn)在他們電話打不通, 這可怎么辦?”
中了桃花印后, 他和自己的好兄弟反目成仇,還當眾斗毆, 如今清醒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好兄弟真的死在秦若手中。
張父神情凝重道:“我去給杜家、楊家打電話。”
那個妖女同時蠱惑三家孩子, 他不得不懷疑她的用意。
這件事已經(jīng)不僅僅關(guān)乎他一家的利害了。
杜家和楊家接到他的詢問, 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確實不在家, 也不在平常玩樂的場所,手機一律關(guān)機, 急忙派人去找。
杜父忍不住問:“張董, 令郎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為什么要問嘉名的情況?”
“杜總, 還是先找到令郎再說吧。”張父低嘆一聲,“要是屆時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來找我。”
楊家同樣如此。
本來他們還在觀望張家的事, 結(jié)果張家兒子平安回家, 他們兒子卻不見蹤影。
張父打完電話, 轉(zhuǎn)身看到兒子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怎么了?”
“爸, 你之前是不是想要北郊那塊地?”
“是啊。”
“你別要了。”
“為什么?”
張成言晃了晃手機里的小說頁面, “你給大師的文砸了那么多雷,但還沒來得及看吧?你從頭看到尾就明白了。”
張父度過驚心動魄的一天,頭腦發(fā)脹發(fā)暈,卻還是依言看起了小說。張母聞言,捧著手機跟他一起看。
小說每章字數(shù)都比較少,兩人很快看完,皆露出恍惚的神情。
張母喃喃開口:“這個故事好耳熟。”
張父想通了:“所以蘇董向我推薦大師,就是因為大師幫他找到了兒子?”
“不對啊,大師不應(yīng)該長髯飄飄,仙風道骨嗎?怎么、怎么成了一個小姑娘?”張母陡然回過神,看向自家兒子,“你見到大師了嗎?”
“見到了。”看到父母臉上的震驚,張成言心生一股酸爽。
他得知戚泉就是要救他的大師時,比他們的表情還要夸張,畢竟當時事關(guān)自己的生死。
“所以大師真的是……”
張成言點頭承認:“她就是回戚家不久的真千金。蘇叔叔的事情估計是真的,那個小保姆的奶奶也是真的,當初我特意去了解過,小保姆得知奶奶死訊前,大師已經(jīng)發(fā)了新章。”
“嘶。”張母倒吸一口涼氣。
張父則道:“所以蘇家和戚家退出北郊競爭,也是因為看了大師的小說?”
“對。”張成言慎重道,“以前您可以不用當回事,但是現(xiàn)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反正他對戚泉是徹底拜服了。
張母聞言也勸:“就聽大師的吧,她可是救了言言的命。”
“行,我也不要了。”
飯醉分子群。
【錢琨:臥靠!神了!張成言復活了!】
【孫宇:我有一萬句草泥馬不知該如何說。】
【彭鵬:我就住他家隔壁,我比你們更早知道,天曉得我看到活蹦亂跳的張成言的時候,是什么感想。】
【錢琨:醫(yī)生不是下了病危通知了嗎?】
【孫宇:我就想知道是哪位神醫(yī)出的手。】
【彭鵬:我聽我家司機說,他們家是去找大師救的命。】
【錢琨:你家司機咋知道的?】
【彭鵬:我家司機跟他家司機熟得很,這么玄乎的事,就該拿出來分享嘛。】
【錢琨:哪位大師?說不定我媽認識。】
【孫宇:你是說馬阿姨介紹的那位怕鬼道長嗎?哈哈哈哈哈哈。】
【彭鵬:不知道,反正據(jù)說張伯伯是在蘇董的指點下才去找的大師,就在南郊臨湖別墅。】
【錢琨:@蘇暖暖,我的蘇大小姐,你真的還不考慮把我放出來嗎?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該質(zhì)疑你家要對付戚泉,抹黑蘇叔叔的人品和氣度!】
【孫宇:暖暖大小姐,真的是你爸爸指點張家的嗎?】
蘇暖暖看到群里不斷刷屏,知道他們心癢難耐,但就是賣關(guān)子:【想知道問張家不就行了。】
留下一句話,靜音睡覺!
午夜的月色被云霧遮掩。
市中心的一間屋子里,秦若重歸年輕貌美,對雙眼渾濁的兩人道:“你們回去吧。”
杜嘉名和楊肅聽話地離開。
躲在衛(wèi)生間的黃啟峰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問:“這兩枚棋子是不是也不能用了?”
“你想說什么?”秦若坐在鏡子前,欣賞自己永不凋謝的容顏。
黃啟峰道:“那大師以后……”
“他們?nèi)齻€不過是次等品,真正優(yōu)質(zhì)的,還在后頭呢。”
“您是指宋臨?”
“一個當然不夠。”秦若眼中漸漸滲出狠意,“我現(xiàn)在不好出面,你替我去查,張家到底請了哪位高人出手。”
“張家要是不透露口風呢?”
秦若冷冷瞥他一眼,“不是剛多了兩個實驗品?跟蹤不會?”
“是!”
黃啟峰恭敬離開,秦若收起運籌帷幄的神情,忐忑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對面?zhèn)鱽硪坏罍喓竦纳ひ簟?br/>
秦若咬牙道:“戚家要放棄那塊地了。”
“為什么?”
“暫時還不清楚,可能是競爭比較激烈。”
男人沉默片刻,聲音難辨情緒:“戚泉呢?”
“啊?”秦若有些莫名,“您是指戚家的親生女兒?”
“嗯。”男人輕笑,“你在龍江市狩獵這么久,難道瞧不出來?”
“什么?”
“你選中的三個獵物,加一起都比不上她一個人。”
秦若心中一凜,“可她……”
不過是個從鄉(xiāng)下回來的庸碌之輩,怎么可能擁有那么強大的氣運?
“她將是你最大的阻礙。”男人壓低的嗓音帶著些蠱惑,“那些男人是你的武器,要善用。”
“那戚家……”
“沒了她,不足為懼。”
“我知道了。”
“過幾天,我會去一趟龍江市。”
“是。”
秦若到底沒敢說自己已經(jīng)失去三枚棋子,她還是抱著僥幸心理,決定再去狩獵品質(zhì)更高的棋子。
比如戚淵,比如宋臨。
戚淵已經(jīng)上手了,比起那三個,戚淵的氣運更強,吞噬起來一定更加美味。
更何況,如果能借親弟弟的手除掉戚泉這個最大阻礙,豈不是更加完美?
她想著,還是不放心地找出一個手串,是加持了法陣的手串,比黃啟峰那個更加高級。
之前她嫌手串難看,又覺得龍江市沒有什么道行高深的玄門修士,便沒戴上。
誰料就因為一時疏忽,遭到桃花印的反噬,讓她瞬間失去三顆棋子。
手串上有那位親自刻的符陣,可擋住一次強勢攻擊,只要道行沒有那位高深,就傷不了她,反而會遭受反噬。
秦若可不相信,救了張成言的修士能比得上那位的道行。
杜家和楊家派了一堆人去找孩子沒找到,到了凌晨,兩人自己回了家,倒頭就睡。
家里人看他們表面沒什么異樣,也都放心地去休息。
翌日一早,兩家接連傳出尖利驚懼的叫聲。
杜嘉名和楊肅的臉上,皆橫亙著可怕的皺紋,經(jīng)過檢查,雖不及張成言的狀況嚴重,但身體機能確實在緩慢消逝。
連續(xù)兩天接到三位癥狀相似的病人,醫(yī)院的醫(yī)生們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但唯物世界觀根深蒂固,他們沒往其他方面想,還是那句話,建議轉(zhuǎn)院。
杜家和楊家不約而同轉(zhuǎn)去首都醫(yī)院。
此時此刻,張家三人正帶著一堆禮物前往臨湖別墅。
別墅里,蘇融端上豐盛的早餐,坐下和戚泉一起吃,旁邊的王華飄來飄去,一副艷羨的模樣。
蘇融吃的時候不忘觀察戚泉。
他暗暗記下戚泉動筷多的和動筷少的,爭取下次做飯的時候進行改進。
做鬼十幾年,蘇融來龍江市找爸爸的機會少,多數(shù)時候都被困在赤河村。
河邊有很多墳地,他認識不少鬼爺爺鬼奶奶。
有個鬼爺爺祖上當過御廚,習得一手好廚藝,經(jīng)常跟其他鬼炫耀,蘇融聽了許多遍,記住很多菜的做法。
他學習能力強,來到別墅后,不過試了幾次,就能做出美味的飯菜。
戚泉吃得很盡興,對這個世界收的第一個鬼侍非常滿意。
吃完飯,她叫住蘇融。
“以后會經(jīng)常讓你出門辦事,你雖是我的人,但難保有人或鬼不長眼,欺負了你。”
她掏出幾張寫滿字跡的紙,當著兩鬼的面,用靈火燒給蘇融。
紙張化為灰燼,移至蘇融手中。
“這是魂體修煉之術(shù),你自己先練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問我。”
蘇融面露驚喜,“多謝大師!”
誰不想變強?
王華:“……”
他現(xiàn)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嗎?
片刻后,張家人上門拜謝。
接待他們的還是蘇融。
昨夜焦急沒仔細看,今天細看蘇融,張母竟覺得蘇融很是面善,但沒胡亂開口。
張父恭敬地問:“不知大師在不在,我想當面感謝她。”
“隨我來。”這次蘇融沒拒絕。
三人隨他來到后院。
后院有一方小池,池上建一涼亭,池中荷葉田田,蓮花盛放,圍拱在涼亭四方。
張成言抬眼望去。
涼亭里坐著一個女人,穿著淺藍色連衣裙,木簪挽著發(fā),鬢邊幾縷垂下,隨風淺揚。除此以外,身上沒有半點裝飾,卻讓人油然而生驚艷之感。
悠閑隨性,卻又仙氣飄飄。
想起之前還跟杜嘉名他們說過她“貌丑”的壞話,張成言無地自容。
仔細看,她的五官和容貌并沒有變,只是剛回戚家時顯得黑瘦,遮住了她的顏色,如今皮膚養(yǎng)白,氣質(zhì)縹緲,美貌度自是拔高不止一個度。
張父張母同樣心生感慨。
要不是兒子發(fā)生這樣的事,他們根本不知道戚家的女兒竟有如此通天的本領(lǐng)。
他們眼中毫無輕視,朝戚泉深深鞠了一躬,“昨天多謝大師救了我兒性命,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張父遞出幾份文件和一張卡。
戚泉捧著魚食,往池中撒了幾粒,神色慵懶道:“不用客氣。”
并示意蘇融收下。
一處房產(chǎn),一輛豪車,一張存額五千萬的卡。
大約都是這些,跟上輩子沒什么兩樣。
上輩子她死的時候,都數(shù)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房產(chǎn)多少車子,銀行里的存款更是不計其數(shù)。
只是她沒命消受。
這輩子或許可以享享福了。
見她收下,張父心中稍定,鼓起勇氣問:“大師,我兒子遇到這種事,罪魁禍首應(yīng)該是那個叫‘秦若’的女人,不知道大師對此……”
“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
張母松了一口氣,越看戚泉越覺得神秘高深,心中愈發(fā)敬畏,小心翼翼說:“大師,我兒子要是以后還遇到像秦若這樣的,那該怎么辦?大師能不能賜一道平安符?多少錢都可以的。”
戚泉沉默。
平安符她都多少年沒畫過了,而且她手頭沒有合適的符紙和朱砂。
張家三人沒得到回應(yīng),心中極為忐忑。
“是我們說錯話,大師千萬見諒。”張父連忙拉住妻子的手,“不打擾大師休息,我們先告辭了。”
戚泉聲音低緩:“家里沒準備符紙和朱砂,等買回來……”
“大師需要什么質(zhì)地的符紙和朱砂,我讓人買了送過來!”這種刷好感的事兒,張父當然是要握在自己手里。
戚泉欲言又止,瞥了眼極為上道的張父,說:“都行。”
大師說“都行”,那肯定是要最上等的!
張父當即就要回去安排人手。
“等等。”戚泉叫住他們,善意提醒道,“令郎身體虧損,壽元有減,不妨多做善事,多積福德,床笫之事也需多加克制。”
張成言:“……”
張父立刻瞪他一眼:“聽到?jīng)]有?!”
他兒子這次不就差點死在女色上嗎?那個秦若為什么只盯上他兒子和另外兩個?還不是因為自身不正。
要不然戚凜、宋臨他們怎么一點事都沒有?
張成言俊臉通紅:“知道了。”
就算大師不說,他以后也不敢隨便碰女人了。
三人離開,戚泉繼續(xù)坐在亭子里喂魚。
系統(tǒng)問:【大佬,你之前在蘇家畫符不是不需要符紙和朱砂嗎?】
戚泉享受難得的愜意,悠然回道:【虛空畫符更耗靈力。】
系統(tǒng):就是說張成言只配得上普通紙符唄。
沒過多久,蘇融捧著手機走近。
“大師,有電話。”
戚泉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誰?”
“未知。”
戚泉眉頭都沒動一下,“不用管。”
“是。”
蘇融剛轉(zhuǎn)身,手機鈴又響起,上面顯示的還是之前的未知號碼。
“接。”
電話接通,是戚淵。
“戚泉,我有事找你,出來見一面。”
蘇融:“……”
誰能想到親弟弟的號碼居然是未知呢?
戚泉撫了撫指間的紋路,篤定道:“是宋臨找我。”
“你怎么知道?!”戚淵驚訝出聲,抬眼看向?qū)γ嫔嘲l(fā)上的男人。
宋臨伸手接過手機,聲音低沉道:“戚泉,關(guān)于你的小說內(nèi)容,我想和你談?wù)劇!?br/>
“你說。”
“我們當面談。”宋臨更習慣面對面談判。
戚泉:“沒空。”
直接掛了電話。
蘇融接過手機,眉眼溫柔問:“您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戚泉不挑,好吃的她都愛吃。
蘇融微笑離開。
咖啡廳的包間內(nèi),戚淵和宋臨面面相覷。
“臨哥,要不再打一次?”
宋臨搖搖頭,“我親自去你家找她。”
“可是,她已經(jīng)搬走了。”戚淵也是昨晚回家才知道這件事的。
走了也好,省得煩人。
宋臨正要再問,忽然接到手下的電話:“宋總,現(xiàn)在蘇家、戚家、張家都退出競爭了,杜家和楊家大概也沒心思繼續(xù)跟進,北郊那塊地皮,我們拿定了!”
他眉心一松,“好,我現(xiàn)在就去公司。”
北郊地皮能否拿下至關(guān)重要,其他事先放一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