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和東皇太一來北冥海的時候白若正在給孔宣講道。孔宣資質(zhì)頗佳,如今已然是大羅后期圓滿的修為,若是再進一步到了大羅巔峰便是可以窺見準圣境界了。
不過據(jù)孔宣自己講,他好像感覺到一層看不見的壁壘擋在自己面前,讓他遲遲不能到達大羅圓滿。
白若心下明了這是孔宣待在長白山時間太長了,讓天道順手壓制了。不然以孔宣的資質(zhì)進入大羅巔峰也遲早的事根本不會有這種感覺。然而話又說回來孔宣身為鳳族太子,雖然被元鳳托付給白若,但其和鳳族之間的牽絆又豈是那么容易斬斷的?如今修為停滯不前不正是應了當日白若出手干預大戰(zhàn)的因果?
“這倒是不急”白若細細給孔宣授道就怕他因為一時不能進益而鉆了牛角尖。白若一直知道,孔宣這孩子,心思重著呢。
就在這時帝俊與東皇太一終于到了。
先前與東王公一戰(zhàn),兩人并非沒有損耗,如今調(diào)養(yǎng)完畢自然是來找鯤鵬的樂子了。
察覺到帝俊與東皇太一降臨北冥海孔宣便欲起身,不過被白若抬手攔下:“此間事乃是鯤鵬道友與天庭的因果,不必去管。”
孔宣一聽不是來找白若的,復又坐了回去,他才不關心鯤鵬呢。
北冥海上,帝俊與東皇太一衣袂飄飄。兩人對視一眼白若遲遲沒有現(xiàn)身,便是不會插手他們與鯤鵬之間的事了。不然在白若的地盤上拿人,帝俊和東皇太一這心里還真是沒有底。誰知道這位有多少手段,又有多少底牌呢。
帝俊運起一口氣,對著海面呼道:“吾乃天庭之主帝俊,今請鯤鵬道友相見議事。”這一聲足夠傳到北冥海底了。
片刻之后,只見平靜的海面波濤洶涌,漸漸形成一個碩大的漩渦。一道灰色身影從漩渦之中升起,站在帝俊與東皇太一的對立面。
灰衣老者神情陰郁,便是身上那仙風道骨的氣質(zhì),也被周身的陰郁之氣抵消了個七七八八。老者正是帝俊與東皇太一此行來的目的,如今北冥唯二準圣大能之一的鯤鵬老祖。
“不知兩位道友來我北冥海有何貴干?”鯤鵬的聲音一如既往地陰郁低沉。當年因為蒲團的事情,雙方可是結(jié)下了好大的梁子。帝俊恨鯤鵬不肯將蒲團讓與自己,鯤鵬又恨帝俊先前多事,非要來和自己爭。要說這兩位能坐在一處說話,那可真是天方夜譚了。
帝俊與東皇太一相視一笑,頃刻間便對鯤鵬驟然出手!
鯤鵬面色大驚,他沒有想到帝俊與東皇太一竟是如此無賴,才一見面就要出手。縱然鯤鵬心計深沉老辣,也被帝俊這一手驚著了。現(xiàn)如今的洪荒之中,還沒有見過帝俊這般的大能呢。
縱然鯤鵬速度無雙,然而被帝俊和東皇太一左右包抄,又有河圖洛書和混沌鐘擋住上下去路,真是上天無門、入地無路。不過撐了半個時辰,便被帝俊擒住了。
不是說鯤鵬修為不夠,一是帝俊突然出手鯤鵬毫無防備,二是有東皇太一掠陣,鯤鵬孤身一人,又不像東王公那樣有炮灰可以用,只能含恨敗北。
“帝俊!你什么意思?!”鯤鵬臉色陰沉無比。一是被擒住臉上無光,二是沒有反應過來帝俊的真正用意。
帝俊這個時候反而笑了起來:“本帝乃是想請鯤鵬道友入天庭,助吾一臂之力,與吾等共享無量尊榮。”帝俊話說得好聽,真要讓他把天帝之位讓給別人坐,他能把天庭一把太陽真火給燒了。帝俊就是這樣的人,我得不到的東西,旁人也別想得到。
鯤鵬臉色又陰了一分:“既是來請我,又何必如此?”鯤鵬動彈不得,只能用言語回旋,試圖動搖帝俊。
東皇太一手下又緊了一分,帝俊方才笑道:“這也是怕鯤鵬道友使計誆吾,不得已出的下策,還望鯤鵬道友恕罪。”說著,帝俊還真的對鯤鵬作了一揖。
鯤鵬面色稍緩:“既然如此,那還請?zhí)坏烙阉墒郑嶙匀挥性捄谜f。”鯤鵬都想好了,等東皇太一一松手他就遁入北冥海。只要入了北冥海,這兩人就奈何不了他。鯤鵬壓根沒有入天庭的意思,他在北冥海逍遙慣了,如何能成為別人手下的臣子。
帝俊臉上的笑容頓時高深莫測起來,他怎么會沒看出來鯤鵬地小心思,這個老賊,若不是出奇制勝擒住了他,想要把他留下,那還真得費上好一番力氣。鯤鵬心計狡詐,不到萬全之地,帝俊是絕不可能放開鯤鵬的。
“鯤鵬道友還是莫要使小心思為好,只要鯤鵬道友肯將一縷神魂打到這幡里,吾便讓太一為道友松綁,如何?”說著,帝俊手心一轉(zhuǎn),一面黑色長幡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
黑色長幡看起來普普通通,但是帝俊一拿出來,鯤鵬心底就泛起一種直覺般的厭惡。這是大能者的直覺,對于克制自己的法寶都有一種天然的排斥。
鯤鵬眸光一轉(zhuǎn),并不應聲,而是沉默了下來。
東皇太一見狀,手心燃起太陽真火,灼燒鯤鵬的識海。
鯤鵬最終頂不住太陽真火的灼燒,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從額頭逼出一縷灰色光芒,打到帝俊手中的長幡上。
東皇太一見狀停手,黑色長幡吸收了灰色光芒,幡上光芒一閃,一個名字一閃而過,而三人都看清了那個名字。
鯤鵬
鯤鵬感到自己的識海里面有了什么東西,而自己不敢生出反抗的意識,好似自己的生死已經(jīng)被別人掌握在手中了。這個狀態(tài)非常不好,讓鯤鵬心里十分暴躁。然而形勢比人強,鯤鵬現(xiàn)在只能忍耐。
由因及果,因緣早定。
帝俊見此滿意一笑,示意東皇太一松開鯤鵬。
“此幡妙用鯤鵬道友已然知曉,不過鯤鵬道友放心,只要道友能心向天庭,此幡只為保險,必不會有動用的一天。”這也是帝俊的初衷,有了約束眾人的法寶,他這個天帝的位置才能更加穩(wěn)固。
鯤鵬臉色雖然差極,但還是對著帝俊行禮道:“臣鯤鵬,見過天帝陛下。”
這一句話說得帝俊心花怒放,心里暗道自己所料不錯,找鯤鵬果然是最明智的選擇。
實際上帝俊能欺負的也就只有鯤鵬了,其他的不然有人脈,如鎮(zhèn)元子,那可是和白若與女媧和西王母都交好的人物。再比如冥河,雖然人家也是孤身一身,但是人家壓根不出血海啊。進了血海,便是帝俊也沒有把握能拿下冥河。
因此帝俊也只能把目光投向鯤鵬,并且經(jīng)此一戰(zhàn),其余不肯依附的大能必然有了防備,帝俊能下手的可能就小很多了。
血海,冥河手握元屠、阿鼻,目光不善。
帝俊連忙握住鯤鵬的手:“吾得道友,猶如再生一臂爾。”這話倒也沒錯,鯤鵬后來也是站在頂端的準圣大能之一,帝俊有鯤鵬相助,確實省心不少。
這一番君臣相和,倒是感人地緊。
隨后鯤鵬便和帝俊與東皇太一上了天庭。
鯤鵬臨走之時回望北冥,面色復雜。
白若坐觀鯤鵬入天庭,隨后也起身,叮囑孔宣道:“你仍留長白山修煉,不見外人。吾往西王母道友那里走一趟,歸期不定。”
孔宣點頭,目送白若離開。
鯤鵬上了天庭,離帝俊找西王母麻煩的日子還遠嗎?這洪荒終究容不下二主,更何況帝俊一向有稱霸的野望呢?
天庭內(nèi),帝俊也在向鯤鵬問計:“依道友之見,天庭目前最應該做什么?”
鯤鵬看了一眼帝俊,老神在在道:“依臣之見,此時應向西王母討要玉符金篆,并將金規(guī)玉律進行增改,確立陛下無上權威,使之成為天庭律條,方可號令妖族。”不得不說,鯤鵬確實有才,一下就指出天庭目前缺少的核心,便是條例。
帝俊面色大喜:“所言甚是!”若不是鯤鵬,帝俊暫時還想不到西王母那里去。
玉符金篆是圣人鴻鈞賜給西王母,作為女仙之首的象征,而金規(guī)玉律,又是記錄在玉符金篆上,作為約束洪荒生靈而存在的法典條例。若是帝俊得到了玉符金篆,則其繼承天帝之位號令洪荒,更是增加了法理性。他是從西王母這里繼承來的位置,是名正言順的。而帝俊現(xiàn)在,缺的不正是一個名正言順嘛。
“那依道友之見,應派誰前去討要呢。”
其實這話也是白問,能去的就兩個人,一是鯤鵬二是東皇太一。讓伏羲去要?只怕伏羲壓根出不了鳳棲山的山門。
鯤鵬起身:“臣愿為陛下走一趟。”既然鯤鵬敢提出這個建議,自然是要出頭的。
帝俊喜道:“既如此,便勞煩道友走這一趟,本帝讓太一隨道友一同前往,以防不測。”帝俊想的是,兩個準圣加上一堆大羅,怎么也能制服西王母了。
不過帝俊沒有想到的是,白若現(xiàn)在正好在西昆侖等著鯤鵬上門呢。
有東皇太一作陪,鯤鵬自然不會推辭,西王母畢竟執(zhí)掌洪荒一個元會,手上的底牌只多不少,自己窮得叮當響,有東皇太一壓陣,自然是再好不過。
便這樣,鯤鵬和東皇太一帶著一堆人前往西昆侖。
等到的時候,鯤鵬發(fā)現(xiàn)早有人在山底下侯著了。
“鯤鵬道友,多日不見,還未恭喜道友,高升天庭了。”此人正是白若。
鯤鵬臉色青黑,他當日被逼迫上了天庭,如今這白若如此說道,豈非是在打他的臉。
鯤鵬冷哼一聲,旋即說道:“還請白若道友讓開,吾等此番前來乃是為了見西王母道友。”鯤鵬現(xiàn)如今也是準圣了,更何況還有一個能打的東皇太一在,鯤鵬不認為二對一他們會輸。
白若只是笑道,卻并沒有讓開的意思。
“鯤鵬道友的來意本座已然知曉,還是請二位道友回去轉(zhuǎn)告帝俊道友,西王母道友自然順應洪荒流轉(zhuǎn),不會與他為難。他且安心穩(wěn)坐天帝之位,西王母道友自然與他有所交代,也不必急于一時。”
這下不僅鯤鵬臉色不好,就連東皇太一也微微有了驚容,這白若未免過于神異,竟然連這也推算出來了?
鯤鵬自然不會退,他可指望著拿玉符金篆做投名狀呢。
眼看鯤鵬絲毫不退,跟來的一群大羅又有往前進的趨勢,白若也不打算和鯤鵬繼續(xù)客氣了。敬酒不吃要吃罰酒,這可就怨不得她了。
白若取出弒神槍,在鯤鵬等人必經(jīng)之路上劃了一條線,隨后將弒神槍擲之于地。
“萬事流轉(zhuǎn)皆有定理,若強行為之必遭天譴。”
“今日敢過此線者,本座立誅之!”白若神情淡漠。
鯤鵬臉色難看至極,東皇太一亦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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