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正是處在失去掌控太陰星的憤怒之中,那僅存的一點(diǎn)理智還是身為天后的職責(zé)約束才有的。嫦娥這樣說是沒什么問題,可那讓常曦覺得嫦娥好像在說責(zé)任全在她常曦身上一樣。
這常曦哪里受得了,當(dāng)即就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金色劍光去勢洶洶,好似要一劍斬斷太陰星似的。
白若心中無奈,只得取出弒神槍輕輕一劃,金色劍光頓時消失于無形。
眼看著常曦就要揮出第二劍,白若不由厲聲喝道“道友便是不顧忌太陰,難道也不在乎因果加諸于十位殿下之身嗎”
白若一聲厲喝,這才讓常曦回過神來。
清醒過來的常曦倒是并未再次向嫦娥出手,只是看著白若不說話。
白若心知她要給常曦一個交代,于是無奈嘆道“還請?zhí)旌蠓祷靥焱ィ兹糇援?dāng)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復(fù)。”說起來,這還是白若第一次插手天庭事務(wù)。
冷靜下來的常曦瞬間也想到了這個點(diǎn)上,常曦臉上甚至有了一點(diǎn)笑模樣,權(quán)衡好利弊的常曦繼而說道“那本座便在天庭恭候道友了。”
說完這句話,常曦回轉(zhuǎn)天庭,竟然一點(diǎn)兒都不留戀。
其實(shí)身處常曦的位置,就會發(fā)現(xiàn)相比于收回太陰,拉攏一個白若站到自己一方好似更加劃算。常曦是當(dāng)過太陰之主的,自然知道得到太陰氣運(yùn)的嫦娥有多么不好對付。當(dāng)年常曦就說過,憑借太陰星便能和當(dāng)時的女仙之首西王母相抗衡。而如今的太陰星能給嫦娥多少力量,是常曦所不能估量的。單憑嫦娥自誕生之處便有準(zhǔn)圣修為來看,那無疑是不可小覷的。
這也就是為什么常曦執(zhí)意一人前來的原因,她不會因?yàn)樽约旱膫€人得失而讓整個天庭蒙受損失。
現(xiàn)在常曦因?yàn)榘兹舻脑蚨鴷簳r退回天庭,之后白若勢必要給常曦一個交代。
常曦走后,就聽到嫦娥的聲音響起。
“多謝道友相助,還請道友駕臨廣寒宮,嫦娥現(xiàn)在不便起身相迎,還請道友恕罪。”這么說的話,要是白若不來,嫦娥就很可能因?yàn)槌j氐木壒剩闶菦]有身殞,也會元?dú)獯髠摹?br/>
嫦娥生而準(zhǔn)圣或許是有原因的,也許是天道算到了常曦不會心甘情愿將太陰星拱手送給嫦娥,所以才會聚集太陰之力將嫦娥催生到準(zhǔn)圣狀態(tài)。不過天道或許沒有想到白若會橫插一杠子,這下倒是免了嫦娥的命中劫數(shù),不過或許為此白若要多個無妄之災(zāi)也說不定。
“那白若就叨擾道友了。”白若順勢落到太陰星上,她也想見見這位日后留下不少傳說的嫦娥女仙。
太陰星上依舊苦寒,不過白若視野之內(nèi)除了偌大的宮殿,還多了一棵月桂的身影。想必剛才的異象有一半原因,是由這月桂靈根引起的。月桂和葫蘆藤一樣同屬先天靈根,其中蘊(yùn)含著極為豐富的太陰之力。嫦娥能夠有準(zhǔn)圣的修為,或許和這棵月桂有分不開的原因。
走近宮殿,白若發(fā)現(xiàn)宮門上的牌匾上書三個大字。
廣寒宮
看來真是改朝換代了,名字變了,宮中之人也變了。
甫進(jìn)殿中,便見一片白紗飛舞,遮住了殿中景象。
下一刻就見白紗散去,露出了全貌。
只見一名白衣女子斜倚在藤椅之上,看起來有點(diǎn)虛弱。
“嫦娥此時無力起身,還望道友海涵。”嫦娥的聲音冷冰冰的,一如她的容貌一般。
“無妨,道友還需靜養(yǎng),不必在意這些虛禮。”白若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嫦娥這是因?yàn)樽陨盱`力不濟(jì),導(dǎo)致一時無法活動,只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殿外那棵月桂有吾一半精元,為了維系太陰不散,故而體力有所不濟(jì)。”嫦娥這樣一說,白若也就明白,為什么嫦娥作為準(zhǔn)圣大能,但是卻不能自由行動的原因了。
太陰星在催生嫦娥這位準(zhǔn)圣大能時消耗過多,已經(jīng)有了消散的危險。嫦娥拿出一半精元注入原來的本體月桂樹之中,借先天靈根月桂樹維持住了太陰的形體。
這樣一想,就算常曦真的奪回太陰,也只會發(fā)現(xiàn)太陰星早已大不如前。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常曦會不會后悔,面子沒有回來多少,里子卻也丟了個干干凈凈。
“若是道友不棄,白若倒是可以為道友補(bǔ)充一二元?dú)狻!卑兹粜χ鴮︽隙鹫f道。
這就是嫦娥的可貴之處,能在誕生之初便想著反哺太陰。或許天道這次主導(dǎo)太陰易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嫦娥明白自身處境,知道強(qiáng)要臉面不是明智之舉,于是便道“既如此那就麻煩道友襄助,嫦娥感激不盡。”這個時候?qū)︽隙鸨硎旧埔猓磥硪欢〞盏交貓蟮摹?br/>
只見白若輕吐一口玄妙之風(fēng),帶起陣陣金光。這股玄風(fēng)直入嫦娥體內(nèi),頓時嫦娥便覺體內(nèi)生機(jī)逐漸充盈起來。雖然還有虛弱之感,但是已經(jīng)不影響自身行動了。
嫦娥從藤椅上站起身來,對著白若拱手道“道友恩德,嫦娥銘記在心。”
白若走到嫦娥面前扶著她的手說道“道友不必如此,你我相見如故,些許小事何足掛齒。”白若前世可是聽過不少嫦娥的神話傳說,當(dāng)然一見如故了。
嫦娥也握住白若的手,一臉的真誠笑意,冰冷的面容也好似有了溫度。
旋即白若臉現(xiàn)肅容“只是道友降生不久,有些事情還是要囑咐道友。”
嫦娥亦然肅容“道友請講,嫦娥必定銘記在心。”
隨后白若便將嫦娥誕生之始末以及如今的洪荒格局悉數(shù)告知,從這一點(diǎn)上來說,白若可以算是嫦娥的啟蒙老師了。雖然嫦娥生而為準(zhǔn)圣,但是對如今的洪荒格局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有了白若的講解,嫦娥以后就能少走彎路。
這樣一來嫦娥也就明白為什么常曦要和自己分個你死我活出來了,感情人家是前任太陰之主。
“多謝道友告知。”嫦娥正色道,隨即又喃喃,“難道與天庭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嗎。”
從這里就能看出來嫦娥也不想與天庭為敵,她只想守著太陰過自己的小日子,平靜安寧才是嫦娥的最大追求。至于日后的后羿和巫族,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了。
白若眼中閃過一抹亮色“這其中未嘗沒有機(jī)會,若是道友信得過白若,白若愿意上天庭走一趟,為道友和天后、帝后兩位陛下說和。”嫦娥和天庭之間不是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只是需要中間人調(diào)停而已,而白若則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嫦娥握住白若的手“道友已經(jīng)幫了嫦娥這么多,怎好又勞動道友出力。”嫦娥也是實(shí)在不想再麻煩白若了。
“這卻也是無妨,洪荒安定于誰都有益,道友不必掛懷。說不準(zhǔn)白若日后還有事要求道友相幫,只到了那時候還請道友多多出力才是。”白若似是開玩笑地說道。
嫦娥心知白若只是安慰之語,但也鄭重地應(yīng)了下來,“若日后有用得上嫦娥的地方,嫦娥定然不會推辭。”
得了一位準(zhǔn)圣大能的承諾,白若便是不虛此行。
“請道友靜心休養(yǎng),此事交給白若便可。”
嫦娥目送白若離開,這才慢慢回了廣寒宮。
宮外的月桂抽出新芽,一副生機(jī)盎然之感。
“見過白若前輩。”九嬰見白若到來,快步走了上來,眉目之間是掩藏不住的焦急。
白若看著心內(nèi)明了,許是因?yàn)槌j氐氖虑椋屢槐娤扇硕季o張起來。
果然,還不待白若詢問,九嬰便什么都說出來了。“天后自從回來之后便坐在殿內(nèi)一言不發(fā),看著也不像動怒的模樣,好似根本沒有那回事一樣。”
常曦若是摔摔打打地吵鬧一番,或許這心結(jié)還就解開了,現(xiàn)在這個一言不發(fā)的模樣,才更讓人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帶我去見天后,不會有事的。”白若笑著安撫道。
不知道是白若的話安慰到了九嬰,還是白若地到來安慰了九嬰,九嬰走路好似都輕快了幾分。
九嬰帶著白若去了常曦那里,還沒入內(nèi)就看見帝俊和一眾文武大臣站在殿外。
一個個兒看到白若到了,俱都激動起來。帝俊更是上前一步抓住白若的衣袖,“道友可算是到了,還請道友一定要開解常曦一番,莫讓她鉆了牛角尖。”帝俊也心里急啊,但是常曦就是不說她怎么了,沒轍的帝俊見了白若可不就像是看見救星一樣。
其實(shí)這件事在帝俊看來,好似和人家嫦娥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人家又不是外來奪權(quán)的,而是太陰星自己誕生的。當(dāng)然這話帝俊是不敢在常曦面前說的,不然那兩萬年的夫妻還做不做了
白若胸有成竹道,“還請陛下放心,天后不會有事的。”有了白若這一句保證,帝俊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隨后迅速放開抓著白若衣袖的手。
“帝俊心急,讓道友見笑了。”帝俊這個時候反而不好意思起來,身為天帝的理智終于回籠,不由得有些許尷尬。
白若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便抬步走進(jìn)了殿內(nèi)。
身后一眾人看著白若走了進(jìn)去,竟然有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的錯覺。
果然如九嬰所說,常曦坐在殿內(nèi)一言不發(fā),但是整個人的表情看不出來有什么變化,旁邊甚至還放著用了一半的果羹。
見白若進(jìn)來,常曦甚至露出一個笑容。
“白若道友可算是來了。”語氣之親昵,好似之前那個勃然大怒的天后陛下不存在似的。
白若臉上露出微笑,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