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飛宇接到了柳瀟月的電話,兩人煲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粥。</br> 很顯然,柳瀟月并不知道陳飛宇和柳家的恩怨,依舊沉浸在和陳飛宇的甜蜜熱戀中。</br> 陳飛宇一邊說著情話,一邊心中暗嘆,如何保證柳瀟月不受到傷害,他到現在都沒想出好的辦法。</br> “對了,我哥讓我告訴你,三天之后,我們柳家想邀請你吃飯,感謝你那天晚上舍命救我,你……你去不去?”</br> 縱然只是打電話,柳瀟月依舊掩蓋不了羞澀之意,她把這場宴會當成了帶男朋友去見家長,心中自然緊張羞澀。</br> 陳飛宇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這場宴會怕是一場鴻門宴,而且還是有冥府參與的鴻門宴,肯定危險重重。</br> “陳非,你怎么了?”柳瀟月發現陳飛宇一直沒說話,不由好奇問道。</br> “沒什么。”陳飛宇回過神來,笑著道:“我跟你哥關系不好,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不去。”</br>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三天之后,我開車來接你。”柳瀟月雀躍地掛斷了電話。</br> 陳飛宇放下手機,低眉沉思。</br> 突然,別墅的門打開,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你思索的樣子,莫非遇到了什么難題?”</br> 陳飛宇向客廳門口看去,只見英姿颯爽的柳天鳳走了過來。</br> 柳天鳳心知陳飛宇身份暴露,今后行動必然受阻,她擔心不下,便趕了過來,想要和陳飛宇商討今后的行動計劃。</br> 陳飛宇嘴角翹起笑意,向柳天鳳招招手。</br> 柳天鳳走到陳飛宇身前,正準備坐在他身邊,突然驚呼一聲,已經被陳飛宇抱住坐在了他大腿上。</br> “你還真是霸道。”柳天鳳白了陳飛宇一眼,不經意間流露出嫵媚之色,口中雖然不滿,但是一雙玉臂卻親密地挽住了陳飛宇的脖子。</br> “剛剛柳瀟月給我打電話。”陳飛宇道:“三天后,柳家約我吃飯。”</br> “鴻門宴,絕對是鴻門宴!”柳天鳳一驚,緊張問道:“你應該拒絕了吧?”</br> “不,我答應了。”</br> “什么?”柳天鳳一聲驚呼,陡然坐直了身體,盯著陳飛宇的雙眼,愕然問道:“你沒瘋吧,這么明顯的鴻門宴,你為什么還要答應?”</br> “這就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陳飛宇一聲輕笑,在柳天鳳越發生氣的眼神中,解釋道:“如今我身份暴露,再想不動聲色調查柳家已經很難做到,而修復龍脈的時間越來越少,時間不等人,我只能選擇最直接的方法。”</br> “可是……”柳天鳳也知道陳飛宇說的沒錯,擔憂地道:“柳家和冥府一定會設下陷阱,你去了肯定會遇到危險。”</br> “他們有張良計,我也有過墻梯。”陳飛宇自信地笑道:“想要殺我陳飛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br> “飛宇……”柳天鳳咬著嘴唇神色糾結,突然摟緊了陳飛宇的脖子,激動地道:“如果……如果真的遇到危險,那就別管什么‘傳國玉璽’和龍脈了,你的性命最要緊,我是個女人,我只要你平安無事,我……我是不是很自私?”</br> 陳飛宇心中感動,笑著道:“不會,你這么擔心我,我高興還來不及了,對了,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吧。”</br> “什么事情?”柳天鳳抬頭問道,只要能讓陳飛宇平安無事,別說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br> “以最快的速度,把柳家邀請我作客的事情廣傳天下。”陳飛宇道:“這件事情對你不難吧?”</br> “國安局自有情報系統,此事不難,我這就去辦。”柳天鳳沒有問陳飛宇這樣做有何目的,因為她知道,陳飛宇肯定有他的道理。</br> 柳天鳳在陳飛宇臉上親了一下后,便起身匆匆離去了。</br> 陳飛宇當然有他的理由,算算時間,諸多國外強者應該到了燕京,不知潛藏在何處,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對陳飛宇極為不利。</br> 而陳飛宇準備用來對付國外強者的殺手锏,目前還沒有準備好,尚需要一段時間,如果在這段時間內那群國外強者前來動手,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困擾。</br> 相反,如果那群國外強者得知柳家三天后約見陳飛宇,肯定會認為這是動手的最佳良機。</br> 所以陳飛宇的目的,便是為自己爭取三天時間,同時讓那群國外強者由暗轉明,到時候在鴻門宴上一網打盡。</br> 不得不說,他此舉很大膽,也很瘋狂,如果一個不小心,面對冥府和國外強者的夾攻,隨時會有性命之危!</br> 當然,陳飛宇并不知道西方教廷已經和柳家合謀在一起。</br> 至于陳飛宇第二個目的,那就是借著廣傳天下的機會,希望琉璃能得到消息,進而前來燕京助他一臂之力。</br> 至于琉璃是否能得到消息,又是否會現身前來,陳飛宇一點把握都沒有,只能聽憑天意。</br> 不得不說,柳天鳳辦事的效率很高,僅僅過了一天的時間,柳家約見陳飛宇的消息,便傳遍了天下,一些有心之人,幾乎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這是一場鴻門宴。</br> 晚上,明月高懸,燕京林家發生著一場不尋常的對話。</br> 林家家主林風凌與林家的宗師強者林嘯豪對坐飲茶。</br> “家主,柳家約見陳飛宇,消息這么快就傳遍天下,以我看來極不尋常。”林嘯豪沉思道。</br> 林風凌點頭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認為柳家的宴會,是一場鴻門宴?”</br> “必然是鴻門宴,由此看來,陳飛宇化名陳非低調行事,目的也是為了對付柳家。”</br> “陳飛宇很厲害,可惜,他并不是柳家的對手。”林風凌皺眉說道:“根據我得到的情報,柳家那位還沒死,而他沒死,死的人就是陳飛宇,這幾天你盯緊月凰,讓她不要和陳飛宇走得太近。”</br> “我知道了。”林嘯豪嘆了口氣,他也知道,家主說的沒錯,這個時候跟陳飛宇走得太近,就會得罪柳家,等陳飛宇死后,說不定柳家會拿林家開刀,所以只能委屈小姐了。</br> 同一時刻,燕京段家。</br> 段家家主段向陽和葉敬也發生著類似的對話。</br> “柳家這場鴻門宴,陳飛宇竟然會同意參加。”段向陽搖頭道:“真是讓人費解,難道他認為,他真能踩下柳家?”</br> 葉敬皺眉道:“陳飛宇是聰明人,他選擇參加宴會,肯定有他的道理。”</br> “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陳飛宇就算再聰明也無力回天。”段向陽冷笑道:“你也知道,那個人還在,柳家絕對不會敗,所以敗的人只能是陳飛宇,三天之后,便是陳飛宇的死期。</br> 我雖然不希望他跟新雨來往,可不管怎么說,新雨對他都是癡心一片,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陳飛宇死了,也罷,葉老,明天你去勸說陳飛宇,讓他離開燕京吧,走得越遠越好。”</br> “是。”葉敬嘆了口氣,或許,陳飛宇離開燕京,才是最好的選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