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點左右,前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一名白衫少年,戴著墨鏡,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坐在車里面閉目養神。</br> 沒錯,他就是陳飛宇。</br> 陳飛宇覺得太過招搖,就沒開著自己的賓利,反而來明濟市汽車站,坐著長途大巴,向省城而去。</br> 他這次孤身去省城,主要目的有二。</br> 首先,趙悠然、屠巖柏、仇劍清等人都死在了陳飛宇的手上,雖然這些天趙家沒有了動靜,但是,陳飛宇可不相信,在這等血海深仇面前,趙家真的能忍得住氣。</br> 甚至,換一種說法,既然這么長時間趙家都沒有動靜,肯定在背后醞釀著某種陰謀,就像一只躲藏在暗處準備捕獵的猛虎,雖然悄無聲息,但是一旦開始行動,便雷霆萬鈞!</br> 就算陳飛宇不怕,但是對于自己身邊的女人,也絕對是個巨大的威脅。</br> 所以,陳飛宇第一個目的,就是徹底解決趙家的麻煩,就算解決不了,也能把戰火引到省城,免得連累自己的女人。</br> 第二個目的,就是按照賭約,去方家藏寶閣,找一找有沒有煉藥的鼎爐,或者是其他的天材地寶。</br> 當然,陳飛宇很清楚,作為傳承百年的隱世武道家族,方家絕對不會乖乖按照賭約,任自己予取予求,這一去,必然沖突不斷。</br> 不過,就算是面對百年世家,陳飛宇依然無所畏懼。</br> “沒人能欠我陳飛宇的賭約!”</br> 陳飛宇微微閉著眼,嘴角翹起一絲自信的笑意。</br> 突然,旁邊傳來一個悅耳且歉意的聲音:“這位同學,請問你能幫我的忙,把行禮搬上去嗎?”</br> 陳飛宇睜開眼,頓時眼前一亮。</br> 只見前面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她身材高挑,穿著天藍色的連衣裙,皮膚白皙,五官精致,臉頰略微有汗水,鬢邊秀發貼在了臉頰上,顯得楚楚動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正期待地看著陳飛宇。</br> 她右手邊拎著一個很大的紅色行李箱,后面還跟著一個長相清秀,身材單薄的年輕人,那年輕人一臉的尷尬,估摸著是女生的同伴,只是比較瘦弱,也舉不起來行李箱。</br> “詩揚,你再給我次機會,我一定給你放上去。”那年輕人急著說道,估摸著是一個男人,覺得舉不起行李箱有些丟人。</br> “柳葉舟,你快得了吧,一個大男人,連行李箱都舉不起來,還是別繼續丟人了。”</br> 段詩揚,也就是漂亮女生,聞言翻翻白眼,依然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陳飛宇。</br> 柳葉舟正在追求段詩揚,不敢向段詩揚發火,反而遷怒陳飛宇,狠狠瞪了陳飛宇一眼。</br> “好。”陳飛宇含笑點頭,沒搭理柳葉舟,也沒起身,單手拎起行李箱向上拋去,在段詩揚的驚呼聲中,行李箱穩穩當當落在了上面的架子上,不偏不倚。</br> 嘩!</br> 周圍人頓時瞪大雙眼,感覺陳飛宇施展了一手絕活一樣,不少人都在后悔,沒有拿手機拍下這“高手在民間”的一幕。</br> “同學,你好厲害,是不是練過啊?”段詩揚掩著小嘴,眼中充滿了驚訝和好奇。</br> 柳葉舟狠狠瞪了陳飛宇一眼,覺得在陳飛宇的對比下,自己更加沒面子,同時看到段詩揚的眼神,有了危機感,更加看陳飛宇不爽。</br> “小意思。”陳飛宇輕笑,重新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br> 雖然段詩揚很漂亮,也很清純,但是陳飛宇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所以對段詩揚也沒多余的想法。</br> 不過,段詩揚反而覺得陳飛宇很有趣,主動坐在陳飛宇的身邊,笑著說道:“同學你好,我叫段詩揚,是安河市人,暑假剛剛畢業的高中生,這次去省城,是提前去青滬商貿大學報道。你呢?”</br> 青滬市就是省城的地名。</br> 頓時,陳飛宇鼻端,聞到一股很好聞的淡雅蘭香。</br> 他知道那是段詩揚身上的體香,淡淡笑道:“我叫陳飛宇。”</br> “看你這么年輕,咱倆應該是同齡人,你也是去省城上學嗎?”</br> “不,我去省城辦點私事。”</br> 陳飛宇反應很平淡。</br> 段詩揚倒是興趣不減,還想繼續跟陳飛宇說話。</br> 突然,柳葉舟皺皺眉,心里危機感大起,連忙搶先道:“陳飛宇,看你這么年輕,你應該也在上學吧?”</br> “我沒上過學。”陳飛宇淡然說道。</br> “哦,原來沒上過學啊。”柳葉舟把尾音拖的老長,嘴上翹起輕蔑的笑意,心里得意地笑道:“我還以為陳飛宇有多厲害呢,原來是個沒上過學的莽夫,這年頭,都實行九年義務教育了,他竟然沒上過學,只能說明他家里不重視教育,而且家境不好,這樣的人,詩揚是絕對不會看上的。”</br> “好可惜。”段詩揚滿臉遺憾,安慰道:“沒事,雖然你沒上過學,但是這個社會處處充滿機會,只要努力勤奮,照樣可以出頭的。”</br> 雖然段詩揚在安慰陳飛宇,但是很明顯,聽到陳飛宇沒上過學后,她態度和之前相比,明顯疏遠了很多。</br> 其實也不能怪段詩揚庸俗,在現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雖然說文憑不是萬能的,但是有一個好的文憑和學歷,至少在起步階段,就能比同齡人高一個臺階。</br> “唉,可惜了,陳飛宇挺帥氣,人也挺和氣,居然沒上過學。”</br> 段詩揚心里一陣可惜,她雖然氣質婉約,但內心也是清高的人,不愿意和陳飛宇這種“文盲”多說話。</br> 陳飛宇聳聳肩,完全不在意。</br> 他從小在山上,跟著師父練武學醫,雖然沒上過學,但是在山上所學的東西,比之學校課堂里面講的東西,何止高深了百倍?</br> 層次不同,陳飛宇也必要和她解釋。</br> 柳葉舟心里得意,已經完全不把陳飛宇當做對手了,畢竟,一個沒上過學,只不過空有蠻力的莽夫,還不被他放在眼里。</br> 不過,繼續打擊陳飛宇,讓陳飛宇來襯托自己高大的形象,他還是很樂意的。</br> “詩揚,你聽過省城秦家不?”</br> 突然,柳葉舟得意地說道。</br> “省城秦家?”段詩揚微微想了想,突然拍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據說秦家是省城的大家族、大豪門,軍政商三界都有涉獵,在省城的能量很大,在豪門并立的省城之中,都是能夠排的上號的,葉舟,你突然提秦家做什么?”</br> 段詩揚和柳葉舟雖然是高中同學,但是對柳葉舟并不是十分了解。</br> 柳葉舟得意一笑,輕蔑地瞥了陳飛宇一眼,得意地道:“秦家的二當家秦元偉,是我的表舅,我這次來的時候,我媽還特地打過招呼,讓我表舅多照拂我,到了省城,就等于到了咱們自己的地盤,到時候你只要跟著我就行了,我帶你開開眼界,看看真正的豪門貴族是什么樣的。”</br> 段詩揚掩嘴驚呼一聲,立馬高看了柳葉舟幾分。</br> 她家庭條件雖然還不錯,但也僅僅是小康之家,連中產階級都算不上,現在聽到柳葉舟和省城秦家是親戚,心中震撼,可想而知。</br> 柳葉舟更加得意,輕蔑地瞥了陳飛宇一點,心里得意冷笑:“哼哼,不管是學識還是家世,你都不是我的對手,詩揚才不會看上你。”</br> 陳飛宇神色不變,只是心里覺得好笑。</br> 根據陳飛宇的推測,柳葉舟頂多只算是秦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而且關系很疏遠,不然的話,依照秦家的實力,隨便照拂一下,柳葉舟也不至于坐著長途大巴去省城了。</br> 再說了,就算柳葉舟和秦家真的關系很近,那又如何?秦元偉和陳飛宇之間,還有一個一百億的項目,陳飛宇就等于是秦元偉的財神爺。在財神爺面前,遠方親戚又算得了什么?</br> 柳葉舟見陳飛宇不說話,還以為陳飛宇被自己給唬住了,心里面更加得意,繼續對著段詩揚吹牛逼,聽得段詩揚驚訝不已,對柳葉舟更加看重。</br> 沒過多久,長途汽車下了高速,沿著國道,繼續向省城前進,在一個站牌地點稍微停靠后,上來三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br> 陳飛宇敏銳地察覺到,這三個男子眼神含煞,一言不發,上來后左右亂瞟,觀察車內情況,很明顯,三人來者不善。</br> 柳葉舟還在繼續吹著牛逼,完全沒察覺到危機臨近,陳飛宇也沒有多說什么。</br> 片刻后,長途大巴沿著馬路,來到一處略偏僻的地方。</br> 突然,一名大漢目漏兇光,突然掏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出其不意抵在司機的脖子上,大喊道:“停車,都別動,搶劫!”</br> 同時剩下兩名大漢,瞬間掏出手槍,指著眾人大喝道:“都他媽別廢話,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br> 這下異變陡生,眾人一陣驚呼,神色間充滿了驚恐,紛紛躁動起來。</br> “他媽的別動!”</br> 一個戴眼鏡的男子,驚恐下就要跑下車,拿著手槍的精壯大漢,直接一個大耳刮子甩了上去,打的那人七葷八素摔在地上,連眼鏡都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br> 眾人紛紛驚呼出聲,臉色慘白,不敢再動。</br> “呀……段詩揚驚呼一聲,嚇得花容失色。</br> 柳葉舟神色同樣鐵青,他雖然吹牛逼厲害,但是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場景?要不是坐在座位上,估計早就腿軟的摔倒了。</br> “都把眼睛給放亮點,我們哥仨也不為難你們,乖乖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們動粗了。”</br> 一個大漢說著,手里拿出黑色布兜開始收錢,很快,漸漸向陳飛宇、段詩揚這邊走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