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響指,回蕩在整個楓葉林中。</br> 清脆,利落,極具穿透力!</br> 雖然已經猜到面前的少年就是陳飛宇,但是聽到陳飛宇親口承認,祝玉泉還是臉色大變,心中充滿了震撼。</br> 沒辦法,人的名,樹的影。</br> 這段日子以來,陳飛宇的威名太盛,又是斬殺明家的“元歸”、“問玄”強者,又是勇闖秘境凱旋而歸,這種種事情無一不在說明陳飛宇的強大和神奇。</br> 尤其是陳飛宇從巨蛇秘境出來后,突然之間實力暴漲,圣地的人無不懷疑跟陳飛宇在秘境中所得到的寶物有關。</br> 是以圣地的人無不是對陳飛宇又覬覦又忌憚。</br> 當然,終歸到底還是忌憚更多一點,畢竟陳飛宇連“問玄期”的強者都能斬殺,試問整個圣地又有幾個問玄期?</br> 祝玉泉自然也不例外。</br> 當即,除了一開始的震撼之外,祝玉泉立馬反應過來,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微微拱手行禮,說道:“原來閣下就是最近名聲鵲起的陳飛宇陳少俠,大名鼎鼎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過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br> 在下洛書劍派少掌門祝玉泉,能夠一睹陳少俠真容,榮幸之至。”</br> 意料之外的客氣與恭敬,變臉如此之快,陳飛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br> 他現在雖然薄有威名,不過他可不相信單單靠著這點威名,就能嚇得祝玉泉這么快變臉。</br> 尤其祝玉泉還是堂堂一個少掌門,不用想,就知道祝玉泉是一個心高氣傲之輩,就算他真的懼怕自己,不敢跟自己爭搶琉璃,也至少會流露出一絲不忿之色出來。</br> 現在祝玉泉如此恭敬,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的不悅,足見他是個城府很深的角色。</br> 當然,祝玉泉是什么人,對陳飛宇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br> 他開口道:“洛書劍派的少掌門是吧,我聽說了你們洛書劍派昨天相救琉璃的事情,對此我深表感激。</br> 我陳飛宇一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洛書劍派救過琉璃,我會替她報答你們,而且我的報答也一定會讓洛書劍派滿意,至于讓琉璃帶你去見識后山的‘云海林風’一事就此作罷,如何?”</br> 祝玉泉哪里敢說一個“不”字?</br> “既然陳少俠開口,在下哪敢不從,至于讓琉璃小姐帶在下欣賞‘云海林風’,也純粹是在下不知道陳少俠和琉璃小姐的關系,才會如此唐突,得罪之處還請陳少俠見諒。”</br> 祝玉泉又彎腰作揖,態度恭敬。</br>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祝玉泉畢竟救過琉璃,陳飛宇就算心里不爽,也不會再跟他過意不去,淡淡地道:“不知者不罪。”</br> “多謝陳少俠恕罪,陳少俠許久未和琉璃小姐見面,想來有很多話要說,在下就不在這里大煞風景了,告辭。”</br> 祝玉泉說罷,便轉身離開了。</br> 說走就走,沒有絲毫的留戀,仿佛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追求過琉璃一樣。</br> 陳飛宇微微驚訝,祝玉泉所表現出的涵養太完美了,完美的根本不像一個正常人。</br> 他看著祝玉泉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br> 但很快,他就收回目光,畢竟相比起一個剛剛才見面的祝玉泉,還是琉璃重要的多。</br> 當即,他邁開腳步,就要向琉璃走去,突然眼前人影一閃。</br> 只見鐘雨心已經搶先一步走到了琉璃的身邊,并且抓住琉璃的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琉璃姐姐……我把陳飛宇帶來了。”</br> 琉璃察覺到鐘雨心神色有異,略微一想,便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只是現在陳飛宇在旁,她也不好多說什么,便點點頭,從巨石上走了下來,笑道:“多謝。”</br> “那你們先……先聊,我先離開了。”鐘雨心勉強笑了下,轉身離開了,走在火紅的楓葉林中,她苗條搖曳的身影有著幾分落寞。</br> 琉璃看著鐘雨心的背影,正準備開口說話。</br> 突然,眼前人影一閃,陳飛宇已經第一時間來到琉璃的身前,伸手將她抱進了懷里。</br> 此時陳飛宇的實力已經在琉璃之上,再加上琉璃對陳飛宇完全沒有防備心,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進入了陳飛宇的懷里。</br> 琉璃先是一愣,緊接著就要掙扎從陳飛宇懷中起來。</br> 突然,只聽陳飛宇柔情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我很想你。”</br> 短短的四個字,帶給琉璃極大的觸動。</br> 她想起和陳飛宇在世俗界的生死相隨、在圣地對陳飛宇的思念,以及驟然見到陳飛宇的驚喜,哪怕琉璃確定自己只是對陳飛宇有淡淡的好感,還遠遠稱不上喜歡陳飛宇,也依然柔情四起,停下掙扎的動作,下巴靠在陳飛宇的肩膀上,任由陳飛宇摟著自己。</br> 溫馨而美好。</br> 片刻后,琉璃嘴角翹起一絲溫暖的笑意,正要告訴陳飛宇放開自己,突然表情一愣,繼而眉宇間閃過一抹冰冷煞意,冷冷地問道:“舒服嗎?”</br> 陳飛宇一只手悄然攀上琉璃的高峰,輕輕揉捏,一臉陶醉地道:“好大,好軟,好舒服……啊……”</br> 不等他說完,琉璃已經一腳把他踹飛出去。</br> “噗通”一聲,陳飛宇在半空中跌進了水潭里,成了個落湯雞,從水里站起來后,一臉“幽怨”地看著琉璃。</br> “活該。”琉璃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的一瞬間,嘴角不經意間翹起一絲笑意。</br> 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美麗而溫馨。</br> 以前在世俗界,陳飛宇趁著她身受重傷的時候,就曾這樣沾過她的便宜,當時她也是像現在這樣,,一腳將陳飛宇給踹進了河里。</br> 現在這一幕重現,琉璃內心雖然嬌羞,但更多的卻是溫馨。</br> “嘩啦”一聲,陳飛宇從水潭里出來,渾身濕漉漉的,顯得很狼狽,但是嘴角卻翹起了一絲笑意,一邊施展內勁蒸干衣服上的水分,一邊走到琉璃旁邊,笑道:“一起去走走?”</br> 琉璃想都沒想,說道:“云海林風,怎么樣?”</br> “可以。”陳飛宇點點頭,和琉璃并肩向前方走去。</br> 要是讓祝玉泉知道,他費盡心機都沒有讓琉璃帶他去的云海林風,琉璃卻輕易帶著陳飛宇前去,怕是能氣的吐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