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祭劍也不知道是什么特殊材質所作,劍身細長,透體晶瑩,仿佛透明的一般,散發著凜冽寒光,以及,十足的殺氣!</br> 方鵬清握劍在手,整個人的氣勢渾然一變,仿佛化作了一柄鋒利的利劍,劍意之強,周圍眾人紛紛驚駭。</br> 陳飛宇全身心戒備,知道接下來肯定會更加兇險,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br> 突然,他眉眼一挑,只見方鵬清舉劍而起,突然凌空下劈!</br> 陳飛宇只見眼前白芒一閃,渾身汗毛瞬間炸起,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向旁邊躲了過去。</br> 下一刻,一道將近兩丈長的劍芒瞬間出現,從陳飛宇身側劈了下去,“轟隆”一聲巨響,地面上瞬間被劈出一道長長的溝壑,激起漫天煙塵。</br> 這一劍迅捷如閃電,威力若雷霆,要不是陳飛宇剛剛反應夠快,只怕這一劍已經把陳飛宇給劈成兩半了。</br> 周圍眾人紛紛失色,想不到方鵬清持劍在手,實力竟然能提升這么多。</br> 陳飛宇心中更是驚訝莫名,難道,這就是方家引以為豪的“天祭劍法”?</br> 不等他多想,方鵬清已經給出了答案,他持劍在手,寬袍大袖肆意飛舞,如鳳舞九天,道:“剛剛那一劍,便是天祭劍法中的第一式,名為'剎那'。”</br> 剎那?</br> 陳飛宇眼中忍不住閃過贊賞之意,道:“《探玄記》有云,'一彈指間有六十剎那',用來比喻時間極短。此招名為'剎那',果然速度極快,頃刻之間便足以取人性命。”</br> “我說過,如果'斬人劍'就是你最后的底牌,那你此戰必死!”方鵬清傲然而笑,高聲道:“再接我一招!”</br> 說罷,他輕喝一聲,手中天祭劍再度劈下,白色劍芒乍起,又是名招“剎那”!</br> 陳飛宇哪能坐以待斃?在方鵬清話音剛落的時候他便已經行動,腳踏八卦轉九宮,憑借著玄奧的步法左右欺進,不給方鵬清任何捕捉自己身影的機會。</br> 果然,兩丈長的劍芒瞬間劈下,卻正巧被陳飛宇側身躲開。</br> 不過方鵬清絲毫不以為意,甚至眼角余光滿是不屑,抬手連劈三劍,三道巨大劍芒幾乎不分先后同時而出,猶如狂風掃落葉,向陳飛宇身影劈去。</br> 劈完這三劍后,方鵬清額頭也已出現細密的汗珠,同時微微氣喘,看得出來,縱然他已經是傳奇強者,可施展出如此強威力的“剎那”劍招,對于他來說,也是不小的消耗。</br> 面對如此大范圍強密度的攻擊,要是換成其他人,只怕早就死在劍下了,然而陳飛宇又豈是等閑?憑借著“斬人劍”加持過的速度以及八卦步的玄奧,與間不容發之際,在三道劍芒的空隙中穿行而過,猶如一條滑不溜秋的游魚。</br> 幾乎是瞬間,他便欺進方鵬清兩米之內,一躍而起,指端“斬人劍”挾帶雷霆之力,向方鵬清額頭刺去。</br> 方鵬清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接著冷笑一聲,手中天祭劍豁然指天,大喝道:“愚蠢,接我第二招,天祭·無量!”</br> 話音剛落,方鵬清劍意爆發,周身出現無數道細小劍芒沖天而起,宛若無窮無盡一般,不負“無量”之名!</br> 陳飛宇神色大變,如果被這無窮無盡的劍芒給擊中,只怕立馬就成了刺猬,哪里還能有命在?</br> 當此危急之刻,陳飛宇臨危不亂,“斬人劍”豁然轉向橫掃,將自己前方的一眾劍芒斬碎,而他指端“斬人劍”也跟著消失,同時,他借著劍芒相撞的力道快速向后退去。</br> “你逃得了嗎?”</br> 突然,方鵬清冷冽的聲音響起來,陳飛宇只見眼前白芒一閃而逝,一道劍芒緊追不舍奪命而來!</br> 千鈞一發之際,陳飛宇勉強調動體內真元,劍指端再度出現“斬人劍”,擋在了自己胸前。</br> 下一刻,白色劍芒已至跟前,同“斬人劍”相撞在一起,雖然劍芒消失從而保住了一命,但陳飛宇也體內氣血翻涌,悶哼一聲,向后倒飛出三丈的距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br> 秦羽馨等人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緊緊地盯著陳飛宇。</br> 趙利鋒驚駭之下,瞬間向前邁了一步,想要阻止這場對陳飛宇已極為不利的決戰,要知道,為陳飛宇特別成立一個新的部門,可是他一手推動的,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陳飛宇隕落在這里。</br> 他還沒走兩步,王虎軍已經伸手攔下了他,搖頭道:“陳飛宇不是莽撞之人,他既然選擇主動挑戰方鵬清,就一定有他的底氣,決戰尚未結束,還是先安安靜靜的觀戰吧,如果陳飛宇真有生命危險,你我再出手把他保下也不遲。”</br> 趙利鋒微微皺眉,隨即一咬牙,又退回了原地。</br> 柳天鳳看著遠處的陳飛宇,莫名想起自己被陳飛宇奪走初吻的那個晚上,美眸間一陣擔憂。</br> 另一側,方玉達得意而笑,道:“陳飛宇大膽至極又愚蠢至極,竟然敢跟我們方家作對,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死在這里,這就是挑釁我們方家的下場。”</br> 現場除了方玉達外,還有另一方勢力,也十分愿意看到陳飛宇喪命此處,“暗夜伯爵”甘東宇松了一口氣,笑道:“我先前還真以為陳飛宇能逆天呢,看來是我高估他了。”</br> 裴楓同樣笑起來,道:“雖然陳飛宇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強大實力,但畢竟和傳奇強者有著巨大的差距,此戰,他必輸無疑。”</br> 在眾目或擔憂或嘲諷的目光中,陳飛宇倏然站了起來,隨手擦掉嘴角的鮮血。</br> 說實話,持有“天祭劍”在手的方鵬清,實力已經超過了先前在禹仙山遇到的張清泉,難以相信他幾天前才剛剛突破到傳奇境界,真不愧是傳承數百年武道世家的家主,其底蘊果然有獨到之處。</br> “天祭劍法就是你們方家真正的絕學嗎?”陳飛宇擦掉嘴角鮮血后,突然開口問道。</br> 方鵬清額頭汗水更多,呼吸也有些粗重起來,眉宇間有一絲疲乏,不過,絲毫不影響他凜冽的劍意,皺眉道:“不錯,天祭劍法就是我們方家的無上絕學,剛剛一招'剎那',一招'無量',你可還滿意?”</br> “'剎那'劍招迅捷,'無量'劍芒逼人,果然令人驚艷。”陳飛宇毫不吝嗇自己的贊賞之意,上下打量著方鵬清,隨即笑起來,神色依舊從容,道:“看來,施展過'天祭劍法'后,你的真氣也耗費了不少,想來也快到極限了吧?”</br> 方鵬清眉宇間殺意一閃而過,持劍平舉,傳來“嗡嗡”的劍鳴聲,傲然道:“那又如何,殺你綽綽有余。”</br> “我已經見識到了你們方家的絕學,雖然驚艷,卻不足以逆天,而且也通過先前的戰斗,對自己實力有了一個確切的了解,印證了先前不少的理論想法,可以說是收獲頗豐,對我來說,再戰下去也只是在浪費時間。”陳飛宇搖頭道。</br> 他先前堅持用“斬人劍”來與方鵬清交手,便是在練習“斬人劍”與“收化運發”運勁法門的相互配合,非但奇效顯著,能夠正面與一位傳奇強者相抗衡,而且也越發的熟練,這讓他內心十分興奮,不過,這也讓他消耗了不少的真氣,如果再戰下去,只怕就沒機會施展“裂地劍”了。</br> 如果讓別人知道陳飛宇在險之又險,甚至一不小心就會隕落的決戰中來練習自己的武技,絕對會認為他瘋了!</br> 方鵬清微微皺眉,道:“既然你覺得再戰下去是浪費時間,那這么說,你是打算直接認輸投降了?不過就算你認輸,我也不會放過你……”</br> 突然,他的話還沒說完,陳飛宇已經打斷了他,道:“錯了,我可沒說過要認輸,最后一招來決你我生死,讓你見識一下,何為真正的逆天之劍!”</br>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紛紛驚呼出聲。</br> 現在陳飛宇明明處于下風,竟然還想和方鵬清一招決定生死,難道他認為,真的靠最后一招就能反敗為勝?這怎么可能?</br> 澹臺雨辰想到了某一件事,立即看向了柳清風。</br> 柳清風知道澹臺雨辰想說的話,點點頭,道:“你想見識到的'裂地劍',馬上就要出現了。”</br> 澹臺雨辰精神一振,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br> 突然,另一側的方玉達哈哈大笑,極盡嘲諷道:“白癡,真是個白癡,我現在真的懷疑陳飛宇是不是傻了,竟然主動求死。”</br> 澹臺雨辰微微皺眉,覺得方玉達這番話十分刺耳,不管怎么說,陳飛宇都是她的畢生大敵,有人侮辱她的對手,就是變相在侮辱她。</br> 柳清風瞥了方玉達一眼,輕蔑地道:“跳梁小丑罷了,再過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不必在意。”</br> 澹臺雨辰點點頭,重新看向了已至決戰最后階段的陳飛宇和方鵬清兩人。</br> 方鵬清上下打量了陳飛宇一眼,嘴角輕蔑而笑,最后一招決出勝負,正和他的心意,便點頭應允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為了表示對你能在我手上堅持這么久的褒獎,我便用天祭劍法第三式—涅槃,來終結你的生命,讓你見證生命最后的絢爛。”</br> 說罷,方鵬清雙手同時握劍,豎于胸前,大喝一聲,一股強大的劍意彌漫四野,充塞天地!</br> 這一劍,已是方鵬清最強一擊!</br> 陳飛宇手捏劍訣,“裂地劍”頓時上手!</br> 最后一招,生死將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