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飛等人都被驚呆了,他們什么時候見過堂堂奚家的二公子,被人嚇成面無人色,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而最關鍵的是,把奚存劍嚇成這副模樣的人,偏偏年紀比奚存劍還要年輕好多歲!</br> 當然,如果論名氣的話,陳飛宇要甩奚存劍好幾條街。</br> 元禮妃震驚之余,內心對陳飛宇也更加欣賞。</br> 高島圣來把手伸到奚存劍的背后,緩緩渡過去一道柔和的真氣。</br> 奚存劍只覺得一道熱氣緩緩進入自己體內,原先不適的感覺,頓時一掃而空。</br> 片刻后,奚存劍臉色重新變得紅潤,先向高島圣來道謝,道:“多謝高島先生出手相助。”</br> 高島圣來笑了笑,用相當標準的華夏語說道:“奚少不用客氣,既然跟你一起來這里,我自然要盡自己的職責。”</br> 高島圣來是高島家族的武道最強者,自小便仰慕華夏文化,甚至連很多華夏人都覺得晦澀難懂的《道德經》,他很小的時候就能夠倒背如流。</br> 由于高島家族在玉云省經營著一家勢力龐大的日資企業,和奚家結成了合作伙伴,所以高島圣來也被家族派來了華夏,同時和奚家的關系一向不錯。</br> 先前廖云飛給奚存劍打電話求助的時候,高島圣來正巧在奚家作客,聽到此行有可能見到大名鼎鼎的陳飛宇,高島圣來作為日國有名的強者,同時作為一名習武成癡之人,便一同跟著奚存劍來了這里,想見識一下,陳飛宇是否真如傳說中的那樣驚才絕艷!</br> “高島先生可是一位宗師后期強者,就連我們奚家的兩位宗師,也對高島先生的實力敬佩不已,陳飛宇雖強,卻也未必能強得過高島先生,這次幸好把高島先生也帶了過來,否則的話,只怕還真要栽在陳飛宇手中。”</br> 想到這里,奚存劍內心一陣慶幸,而剛剛內心對陳飛宇的恐懼也跟著煙消云散。</br> 陳飛宇敏銳地察覺到了奚存劍情緒的微妙轉變,微微挑眉,絲毫沒有在意。</br> 奚存劍重新站起來,再度恢復成一開始桀驁不馴的模樣,直面陳飛宇,道:“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們奚家作對了。”</br> 陳飛宇搖頭而笑,道:“你這話真是讓我費解,現在明明是你們欠著我45億華夏幣打算賴賬,為什么不說你們自己無恥,反而非說是我跟你們作對呢?你的雙標邏輯,以及理直氣壯的無恥行為,還真是令我瞠目結舌。”</br> 元禮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覺得陳飛宇罵的真是解氣!</br> 奚存劍眼中冒火,道:“陳先生真是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不忘了逞口舌之利,既然你想拿回那45億華夏幣,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不過,能不能把錢拿到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br> “錯了。”陳飛宇再度輕笑,道:“不是你給我機會,而是我賜給你一個機會,你有什么手段,現在盡管施展出來,我陳飛宇一一接下就是了。”</br> “好,這可是你說的!”奚存劍也顧不上自己的氣勢被陳飛宇壓了一頭,伸手指向了高島圣來,道:“這位是日國高島家族的高島圣來先生,一手隕日刀法曠古絕今,就算在整個日國,都是赫赫有名的強者。</br> 陳飛宇,你現在可敢與高島先生一戰?如果你能勝得了高島先生,那45億華夏幣,我奚存劍二話不說當場奉上,如果你輸了,連本帶利45億華夏幣,你休想從這里拿走一分錢!</br> 另外,還有一點我得提前告訴你,所謂刀劍無眼,更何況是高島先生這種級數的強者,一招一式都含有巨大的破壞力,所以,這場決戰生死不論!”</br> 生死不論?</br> 元禮妃低聲驚呼,這豈不是說,這場決戰陳飛宇有生命危險?</br> 雖然對陳飛宇有信心,但畢竟刀劍無眼,她依然憂心忡忡!</br> 陳飛宇向高島圣來看去,正巧,高島圣來也正在打量著陳飛宇,他見到陳飛宇看向他后,高島圣來向陳飛宇微微鞠躬,笑道:“陳先生,久仰大名了,在下高島圣來,還請陳先生多多指教。”</br> 陳飛宇微微點頭,含笑說道:“看來奚存劍對你的實力很有信心,既然如此,那這場決戰,我允了。”</br> 奚存劍和高島圣來兩人同時大喜。</br> 不同的是,高島圣來習武如命,能夠和陳飛宇這種威震長臨、玉云兩省的絕代強者決戰,他自然求之不得!</br> 而奚存劍則是驚喜于陳飛宇上鉤了,以高島先生妙到毫巔的刀法,絕對能將陳飛宇斬殺在此處,不但能省下一筆巨款,而且他奚存劍的名聲也會因此徹底響徹玉云省,這對他以后爭奪奚家的家主之位,有著巨大的幫助!</br> 是以,有著如此巨大的好處,由不得奚存劍不驚喜!</br> 接著,奚存劍立即說道:“高島先生刀法精妙絕倫,威力剛猛無儔,有著巨大的破壞力,此處大廳雖然面積夠大,但我覺得這些頂梁柱依然礙事,而且萬一柱子崩塌,整座大樓都會跟著倒塌,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不如把決戰的地點改換成天臺,陳先生和高島先生意下如何?”</br> “我沒意見。”高島圣來笑道。</br> 陳飛宇道:“我也沒有意見。”</br> “太好了,那咱們這就前往天臺,兩位請。”奚存劍大喜過望,向陳飛宇和高島圣來作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們兩人先請。</br> 陳飛宇回到元禮妃身邊,向她伸出手,笑道:“走,咱們再游天臺。”</br> 元禮妃想起和陳飛宇先前在天臺上相依相偎的一幕,內心升起甜蜜溫馨之感,握住陳飛宇手站起來,巧笑倩兮,道:“好。”</br> 兩人攜手,一同向電梯走去。</br> 奚存劍看著兩人親密的背影,心里冷笑一聲,秀恩愛死得快,就叫你們先得意一陣,等會兒高島先生把陳飛宇斬殺后,你們陰陽兩隔,看你們還怎么秀!</br> 很快,便重新來到天臺。</br> 天時已是傍晚,夕陽掛在天際將落未落,整個西邊的天空,不知何時出現了火紅色的火燒云,把300多平的天臺,都給染成了一片火紅色,絢爛、美麗。</br> 此刻,偌大的樓頂,以奚存劍為首的人站在西側,而陳飛宇和元禮妃則站在東側。</br> 涇渭分明!</br> “高島先生,一切就拜托你了。”奚存劍向高島圣來微微拱手,突然在他耳邊小聲囑托道:“如果有機會,還請高島先生一刀將陳飛宇斬殺在此處,以絕后患!”</br> 高島圣神色不變,點頭笑道:“奚少放心,我知道了。”</br> 說罷,他手握武士刀走到樓頂最中央,落寞的夕陽把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拉的老長,仿佛一位歷經滄桑的夕陽武士,接著,他向陳飛宇道:“陳先生,請吧。”</br> 陳飛宇點點頭,正準備走去。</br> 突然,元禮妃拉住了他的衣袖。</br> 陳飛宇好奇地回過頭,只見元禮妃擔憂地道:“飛宇,小心。”</br> 陳飛宇心中一暖,笑道:“你放心吧,我還要替你報仇呢,如果連眼前這點小小的難關都過不去,我還怎么去燕京幫你主持公道?”</br> 元禮妃重重點頭,同時松開了他的手。</br> 另一邊,奚存劍撇撇嘴,出言譏諷道:“‘小小的難關’?還真是大言不慚,高島先生可是威震整個日國的絕代強者,陳飛宇,你還是好好擔心一下自己能不能在這場決斗中保住性命吧。”</br> 對于奚存劍的挑釁,陳飛宇并沒有搭理他,直接走到了高島圣來對面5米處站下。</br> 奚存劍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抹羞辱之色,可惡,竟然又被陳飛宇給無視了!</br> 高島圣來上下打量了陳飛宇一眼,正色道:“陳先生,雖然我不想自夸,但正如奚少所說,我的實力在整個日國都可以排到前10位,而且我來到華夏之后,連續挑戰華夏玉云省36位強者,至今未嘗一敗,雖然知道華夏武學博大精深,但內心深處,對華夏武學多少又有些失望,所以這次和陳先生的決斗,希望陳先生能夠讓我滿意。”</br> 他說完后,伸手將黑邊眼鏡摘下放在口袋里。</br> 突然,高島圣來整個人的氣勢驟然起了變化,原先的儒雅瞬間消失不見,轉而變得凌厲非常,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刃沖天而起,隨時都在渴望飲血!</br> 周圍眾人被他氣勢所迫,臉色紛紛一變,單單氣勢就這么強大,不愧是日國赫赫有名的強者!</br> 元禮妃輕輕握緊拳頭,為陳飛宇默默加油。</br> 陳飛宇神色不變,挑眉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們日國一共有1億人口,所以,你是從1億人中,挑選出來實力最強的10人之一。”</br> “不錯。”高島圣來點頭說道,眉宇間閃過一抹自得之色,能夠從1億人中脫穎而出,成為其中的佼佼者,不管是誰,都會由衷地感到巨大榮耀與認可。</br> “那你可知道我們長臨省有多少?”陳飛宇神色睥睨,傲然而立,道:“我可以告訴你,不多不少,正巧也是1億,而我陳飛宇,則是這1億人中的最強者!”</br> 他是1億中挑選出來的最強者,而高島圣來不過是前十而已,兩相對比之下,高島圣來剛剛所說的在日國排名前10名,的確沒有了吹噓的資格。</br> 高島圣來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也陰沉下來。</br> 陳飛宇繼續道:“而你之所以在華夏能大小36場戰斗不敗,只是因為你沒去長臨省,否則的話,你的連勝紀錄,早已被終結!”</br> 因為,長臨省有他陳飛宇!</br> 高島圣來臉色又是一沉,道:“看來陳先生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br> 說罷,“鏘啷”一聲,他拔刀在手,刀身凜冽,反射著森森寒光,整個樓頂上的氣溫,瞬間降低了好幾度。</br> 決斗即將開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