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手中的劍,能夠跟你的嘴一樣硬!”岑今歌手微揚,一股宏大掌勁,猶如排山倒海一般涌向琉璃。</br> 掌勁之強,范圍之廣,就連不遠處的陳飛宇,都感覺到一陣氣血翻涌,差點倒在地上。</br> 琉璃秀眉輕蹙,蓮足輕移,將陳飛宇擋在了身后,“鏘啷”一聲龍吟,寒霜劍自動出鞘,琉璃握劍在手,持劍橫亙于胸前,爆發(fā)出一陣凜冽的寒芒。</br> 掌勁剛迫近琉璃三尺之內(nèi),霎時間便被寒芒抵消,非但煙消云散,甚至都沒出現(xiàn)眾人想象中高手過招的宏大場面,仿佛岑今歌的掌勁,從來就不曾出現(xiàn)過一樣。</br> 岑今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剛剛一掌他只用了八成的力道,目的是為了試探琉璃的深淺,壓根就不認為能對琉璃造成多少傷害,可琉璃如此輕而易舉地化解掉他的掌勁,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br> 他冷笑兩聲,道:“果然有兩下子,難怪敢口出狂言,看來在我閉關的這段時間,華夏武道界倒是出了不少的人才,不過我岑今歌的實力,要遠遠超過你的想象,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的話,今天想要救走陳飛宇,可沒那么容易。”</br> 琉璃持劍輕揮,一股凌云劍意沖天而起:“手底下見真章吧,能不能帶走陳飛宇,我的劍會給你正確的答案。”</br> “好氣魄,那就來戰(zhàn)吧!”岑今歌揚天一聲長嘯,聲震四野,周圍眾人耳朵里頓時“嗡嗡”作響。</br> 下一刻,岑今歌猛然踏地向琉璃彈去,速度比之剛剛跟陳飛宇過招時,又快了將近一倍。</br> 看來面對同為“傳奇后期”強者的琉璃,岑今歌內(nèi)心也有些凝重,不得不施展出全力應敵。</br> 眾人只見半空中留下幾道殘影,岑今歌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琉璃跟前,右手握拳轟向琉璃,風雷之聲大作,氣勢為之驚人!</br> 琉璃冷若冰霜,不閃不避,輕吒一聲,單手捏成“不動明王印”,自她手中出現(xiàn)一道金色佛光,仿佛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邊,寶相莊嚴!</br> 一股莊嚴肅穆之感,紛紛涌上眾人心頭,仿佛琉璃已成為佛經(jīng)中一朝頓悟蓮花盛開的龍女。</br> “佛門的招式?原來你是佛家弟子。”岑今歌冷笑一聲,堪比風雷之力的拳勁,硬生生轟在金色佛光之上。</br> 剎那間,天崩地裂!</br> 整個鳳凰山仿佛都顫抖了幾下,方圓二十多米內(nèi)的地面紛紛碎裂,出現(xiàn)無數(shù)道長長的裂縫,一股宛若十二級大風的氣流席卷四周,所過之處,所有的楓樹紛紛被連根拔起,紅色楓葉更是被吹得漫天都是,嘩嘩作響,刮得眾人連眼睛都差點睜不開。</br> 他們紛紛色變,手忙腳亂地向后面退去,以免被兩人的戰(zhàn)斗余波給波及到,同時心中駭然不已,這就是“傳奇后期”強者之間的交手對戰(zhàn),可怕,簡直太可怕了!</br> 岑敬元距離比較近,能更加直觀地感受到“傳奇后期”強者的威力,心中震撼之余,連忙閃到岑嘯威身邊,一把扛起來就向遠處躍去。</br> 陳飛宇站在琉璃的身后,連絲毫內(nèi)勁沖擊的感覺都沒有,知道是琉璃替自己給擋了下來,心中感激之余,對琉璃的實力,也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了解。</br> 在氣勁的最中心處,岑今歌臉色大變,他硬憾琉璃的“不動明王印”,只覺得琉璃身前金光堅如磐石,非但將他拳勁盡數(shù)給擋了下來,甚至還有一股反擊之力,將他的拳勁盡數(shù)給反彈了回來,震得他手腕隱隱作痛。</br> 他心中驚駭之余,立即收招撤退,躍到十米之外,沉聲道:“好手段,佛門‘不動明王印’果然有其獨到之處。”</br> 琉璃松開“不動明王印”,周身佛光為之消散,可她圣潔依舊,道:“我原先以為你的資質(zhì)令人失望,沒想到你的實力更令人失望。”</br> 岑今歌勃然色變,眼角肌肉微微抽搐,閃過一絲殺意。</br> 楓林中強大的氣流逐漸消散,漫天紅葉空中飄零,有種殘缺之后的美感。</br> 眾人立馬睜開眼睛看去,只見岑今歌立于十米之外,臉色有些陰沉,身上衣服多多少少有些褶皺。</br> 而琉璃則穩(wěn)立原地,一身白衣干干凈凈,連一點灰塵都沒沾染,甚至,就陳飛宇在她的護持下都神色如常,顯然沒有受到剛剛余波的影響。</br> 這一番交手誰勝誰負,不言自明!</br> 眾人紛紛駭然,岑今歌竟然落了下風,琉璃的實力,當真有這么可怕?</br> “咕咚”一聲,鳳蓮生震驚之下咽了咽口水,突然開口道:“你們武家輸?shù)牟辉!?lt;/br> 武無敵知道,鳳蓮生說的是霧隱山上琉璃一劍橫壓武家的事情,便翻翻白眼道:“那當然,別說我們霧隱山了,就算她去了鳳家總壇,估計鳳家也得俯首帖耳。”</br> 鳳蓮生并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武無敵說的是真的,以琉璃此刻展現(xiàn)出的實力,縱觀整個鳳家,好像還真沒人是琉璃的對手。</br> 突然,場中情況突變,琉璃背對著陳飛宇,淡淡地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br> 陳飛宇愕然,剛想開口說話,突然,琉璃握緊劍柄,選擇主動出擊,輕吒一聲,持劍向岑今歌而去。</br> 白色的曼妙身影宛若凌波仙子,只是這位仙子冷若冰霜,劍身之上更是散發(fā)著洶涌的寒流,所過之處,半空中的紅葉紛紛凍結成白色冰霜飄墜于地。</br> 圣潔而至美,同樣足以逼命!</br> “想不到我岑今歌出關第一日,就能遇到‘傳奇后期’強者,那就來痛快一戰(zhàn)吧!”</br> 岑今歌揚天大笑,聲震四野,強悍的氣勢再度將整個紅楓林給籠罩住,只見他右手虛抓,霸刀凌空飛到他的手中,持刀迎向琉璃沖去。</br> 兩人身影極快,在半空中瞬間連交數(shù)招,發(fā)出“叮叮當當”的兵刃碰撞聲,火花為之飛濺,碎冰為之亂舞。</br> 一波又一波的氣勁連連爆發(fā),無數(shù)楓樹被攔腰斬斷,轟隆隆倒在地上,塵土伴隨著楓葉在空中飛揚,緊接著又被琉璃劍鋒上的寒流所影響,凍結成冰霜之后,又被氣勁震碎成無數(shù)細小冰晶,在半空中反射著七彩的光芒。</br> 隨著兩人不斷的位移,刀罡縱橫,寒芒肆虐,強大氣勁所籠罩的范圍也在不斷擴大。</br> 沒多久,幾乎半邊楓林都被凍結成冰,甚至連碎裂的地面,都被重新冰封在一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br> 周圍眾人難以承受兩人戰(zhàn)斗的余波,只好往后一退再退,眼中滿是震撼之色,“傳奇后期”強者之間的交手,簡直就是神仙手段,委實可驚可怖!</br> 陳飛宇同樣退到了三十米開外,站在一株楓樹頂端,注視著林中聲勢浩大的激戰(zhàn)。</br> 只見岑今歌手中霸刀雖然威猛無比,可無論他怎么出招,總能被琉璃輕而易舉地接下,相反,往往琉璃一劍揮出,凜冽的寒芒總能迫得岑今歌凝重以待。</br> 沒多久,岑今歌霸刀以及手腕上,便結了一層厚厚的堅冰,雖然很快就被他用內(nèi)勁震碎,可是很明顯能看出來,他揮刀的動作已經(jīng)變慢了,面對琉璃猛烈的攻擊,時不時的手忙腳亂。</br> 陳飛宇松了口氣:“岑今歌可是老牌的‘傳奇后期’強者,又閉關了近二十年,卻依舊不是琉璃的對手,這么看來,估計琉璃只差一步之遙,就能晉級到‘先天’境界,只怕到時候我只有仰望她的份了。”</br> 另一邊,岑敬元神色凝重,同樣看出來岑今歌落于下風,雖然他有心上前插手幫助岑今歌,可是他很清楚,以他的實力,只怕還沒沖到琉璃跟前,就已經(jīng)被琉璃的寒芒給凍結成冰棍了。</br>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一戰(zhàn),只怕岑家真的會遭遇潰敗。</br> 突然,場中情況再變。</br> 琉璃劈出一道巨大的寒芒,周圍地面盡數(shù)凍結成冰。</br> 岑今歌立即揮刀擋下,只見一股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著霸刀向他手腕攀升。</br> 他神色微變,施展內(nèi)勁將冰霜震碎,同時向后躍到三丈之外,落在已凍成堅冰的地面上,心中滿是戒備。</br> 只見琉璃并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追擊,而是輕飄飄躍到一株冰封的楓樹上,眼中神色又冷了一分,寒霜劍上更是散發(fā)著絲絲寒氣。</br> 突然,她輕吒一聲,單手捏成“外獅子印”,猛然向岑今歌的方向推去。</br> 頓時一聲獅吼在半空中憑空響起,一股無形的浩大佛元向地面上的岑今歌洶涌而出。</br> 這一聲獅吼附帶有佛門“獅子吼”的效用,縱然是岑今歌,出其不意之下,腦海中都是“嗡”的一聲,有一瞬間的恍惚。</br> 高手相爭,分毫必爭!</br> 等岑今歌反應過來時,浩瀚佛元已經(jīng)逼至跟前,沖擊得他氣血翻涌。</br> 他神色大變,危急之刻,身體頓時向后方滑去,同時手腕轉動,將霸刀擋在胸前。</br> “砰”的一聲,佛元擊中霸刀,強悍的佛力透過霸刀傳到他身上。</br> 岑今歌渾身巨震,喉嚨一甜,吐出一口血來,“蹬蹬蹬”向后連退數(shù)步。</br> 周圍眾人紛紛嘩然,堂堂中月省第一強者,岑今歌竟然被琉璃打傷了?</br> 岑敬元更是臉色大變,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fā)強烈。</br> 突然,他眼珠一轉,向蛇躍光等人使了個眼色,悄悄向陳飛宇的方向移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