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蛟洞之中,陳飛宇向里面走去,越往里面走,洞中濕氣就越大,空氣中隱隱還有一股強烈的腥臭味。</br> “莫非,真的如傳言所說,這里面有蛟龍?”陳飛宇暗暗戒備。</br> 趙悠然更是緊張地跟在陳飛宇身后,生怕從洞穴深處竄出一條惡蛟,一口把自己給吃掉。</br> 沒多久,兩人便來到洞穴的最深處,前方是一個直徑10丈左右的巨大水潭,水波蕩漾,嘩嘩作響。</br> 在水潭的中央有一塊凸出來的湖心小島,上面生長著一株植物,青葉、赤莖,樹枝上垂掛著三顆紅彤彤的小果子,陽光通過洞穴上方的天然孔洞傾瀉而下,形成一束光芒,將這株植物籠罩其中,增添了幾分圣潔之感。</br> “天心果,真的是天心果!”陳飛宇心中大喜,這趟果然沒有白來!</br> 趙悠然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天心果不在這里,陳飛宇一怒之下殺了他。</br> 陳飛宇正準備上前采摘天心果,剛向前走了兩步,目光在水潭中掃視一圈,突然眉頭一皺,又把腳收了回來。</br> “怎么了,天心果在你眼前,你不去采摘嗎?”趙悠然心中好奇。</br> 回答他的,只是陳飛宇一聲冷笑。</br> 趙悠然自討沒趣,心中怒氣勃然而發,但是表面卻尷尬的笑一笑。</br> 下一刻,身后傳來一群人急促的腳步聲,很快,秦羽馨、秦詩琪帶領一群黑衣大漢闖了過來,看到湖心的天心果后,秦詩琪激動不已,氣喘吁吁地道:“姐,你快看,真的是天心果,我就說跟著趙悠然肯定沒錯?!?lt;/br> 陳飛宇暗中皺眉,想不到秦家姐妹的速度還挺快,竟然能夠追上自己。</br> 秦羽馨看向趙悠然,冷笑道:“趙大少,你不是說對天心果沒興趣嗎,這又作何解釋?”</br> “秦小姐,我對天心果的確沒興趣,你們隨意?!壁w悠然聳聳肩,向后退了兩步,示意無心天心果的爭奪,當然了,至于陳飛宇如何,他可管不著。</br> “希望你信守承諾。”秦羽馨冷笑一聲,隨即,她看向陳飛宇,只見陳飛宇立于水潭之邊,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br> 秦詩琪撇撇嘴,沖陳飛宇喊道:“喂,你主子都讓開了,你還擋在前面干嘛?”</br> 陳飛宇一動不動,充耳不聞。</br> 秦詩琪神色慍怒,正準備吩咐手下人教訓陳飛宇一頓,秦羽馨沖她搖搖頭,說道:“天心果事關重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lt;/br> 秦詩琪不爽道:“那就饒他一次,喂,你們三個游過去,把天心果摘過來?!?lt;/br> 三個黑衣大漢應了一聲,脫掉外套相繼跳入水中,向湖心小島游了過去。</br> 趙悠然一驚,連忙跑到陳飛宇跟前,訝道:“陳先生,你就這么看著他們搶奪天心果嗎,事先說好,我已經帶你過來了,天心果也的確在這里,如果你沒搶到天心果,這可跟我無關?!?lt;/br> 陳飛宇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便將目光移向水潭中的三名大漢身上,眼中露出思索之色。</br> 眼見那三人距離湖心島越來越近,秦家姐妹俏臉上已經綻放出了笑容。</br> 突然,異變陡生!</br> 水潭下面仿佛有什么東西,水面上形成一個大大的漩渦,盤隨著劇烈的湍流聲,三名大漢神色驚恐,身不由己地卷到漩渦的中心。</br> “姐姐,這是什么情況?”秦家姐妹俏臉一變。</br> 緊接著,眾人只聽水潭嘩嘩作響,波濤洶涌中,一條巨大的蛇頭從水潭中高高躍出,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將三名大漢吞入腹中,殘忍如斯!</br> 接著,一條巨大的蟒蛇映入眾人眼簾。</br> 這條蟒蛇比水桶還粗,單單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就已經三丈來長,渾身布滿青綠色的鱗片,正兇神惡煞地盯著岸上眾人,吞吐著蛇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爆發撲入人群當眾。</br> 如此巨大的蟒蛇,簡直是生平僅見。</br> “天吶,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蟒蛇……”秦羽馨心中充滿了震撼。</br> 秦詩琪眼尖,猛地伸手指向蛇頭,驚駭道:“姐姐你快看,上面站著一個人?!?lt;/br> 眾人大吃一驚,連忙定睛看去,果然,巨大的蛇頭上,赫然站著一名中年男子。</br> 那人身穿青色長衫,仿佛和蟒蛇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br> 難道,這個神秘的青衫男子一直和巨蛇一起,潛藏于水潭的底部?這還是人嗎?</br> 水潭之中有巨蛇,蛇頭上有怪人,氣氛詭異、恐怖!</br> 眾人心生恐懼,紛紛向后退去,趙悠然更是嚇得退到了人群最后面,打算情況不妙就立馬開溜。</br> 陳飛宇微微皺眉,他早就發現水潭底部有危險,但是怎么都沒想到,這里竟然會有人。</br> 他在這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強者的氣息,只不過比屠巖柏略遜一籌,看來,他也是“通幽后期”巔峰的強者。</br> 青衫男子立于蛇頭之上,背負雙手,神色倨傲,居高臨下望向眾人,冷冷地道:“我叫蛇龍軍,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擅闖我修煉的地方?”</br> 秦羽馨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內心的震驚與恐懼,高聲說道:“前輩,我們是省城秦家的人,為了天心果而來,事先并不知道這里是您修煉的仙府,打擾了您的清修,還請見諒?!?lt;/br> 而另一邊,秦詩琪已經悄悄示意,讓手下眾人把槍舉起來,瞄準巨蛇與蛇龍軍,只要對方稍有異動,立馬全力集火!</br> “為了天心果而來?你們可知,天心果是我的?”蛇龍軍神色一沉,眼中浮現出怒意。</br> 五年前他就來到了北蛟洞,無奈當時天心果還未成熟,無法將藥效發揮到最大,他便留在這里,一邊用龜息術在水下與蛇奴一同修煉,一邊等待天心果成熟,到時候吃下天心果,就能突破到“宗師”境界。</br> 眼看天心果即將成熟,五年心血即將收獲,北蛟洞中卻來了這么多染指天心果的外人,這觸犯了他的逆鱗!</br> 蛇龍軍眼中殺意,一閃而過!</br> 秦羽馨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連忙高聲道:“前輩,既然天心果是您的,我們不敢癡心妄想,這就告辭。”</br> 蛇龍軍冷笑一聲,說道:“你們既然來了,就留下來當蛇奴的午餐吧?!?lt;/br> 說罷,他從蛇頭上高高躍起,宛若一只蒼鷹,朝人群中撲去。</br> “不好,快開槍!”</br> 秦詩琪話音剛落,眾多黑衣大漢紛紛瞄向蛇龍軍,還不等他們勾動扳機,蛇龍軍已經沖入人群之中,隨手便掐斷一人的脖子,眾人大駭。</br> 接著,蛇龍軍不給他們開槍的機會,在人群之中行動如風,瞬間,又有兩人慘死于他的掌下。</br> 秦家姐妹花容失色,一名領頭的大漢急忙喊道:“小姐快跑,我們來擋住……”</br> 他話還為說完,突然腥風大作,巨蟒猛地沖了過來,一口將他吞入了腹中,頓時,鮮血四處飛濺。</br> 眾人驚呼出聲,從心底涌現恐懼之意,紛紛向洞外跑去。</br> “想跑?沒那么容易。”蛇龍軍冷笑連連,眾人只覺一道綠風閃過,蛇龍軍再度沖入人群之中,像抓小雞仔一樣,隨手拎起一個黑衣大漢,朝巨蟒扔過去。</br> 巨蟒歡喜地叫喊一聲,直接張開大口,在空中把那人吃了進去,末了還打了個飽嗝。</br> 一種絕望的情緒,在眾人心中彌漫。</br> 趙悠然貴為趙家大少,一向養尊處優,什么時候遇到過這么危險的情況?臉色鐵青,雙腿微微打顫。</br> 秦家姐妹在數名黑衣大漢的保護下向外面逃生,突然,秦羽馨看到陳飛宇站著沒動,微微猶豫,一咬牙,連忙跑過去拽住陳飛宇,大喊道:“愣什么愣,快跑啊。”</br> “區區一條爬蟲而已,我陳飛宇為何要逃?它交給我來對付,你快走吧?!标愶w宇掙脫她的手,向她笑了笑。</br> 秦羽馨一愣,急的直跺腳:“你說什么瘋話呢,你以為你是誰?百戰不敗的屠巖柏,還是智謀絕倫的裴楓?你不過是個窮向導罷了,逞什么英雄,小心把命給丟了?!?lt;/br> 陳飛宇淡淡看了她一眼,接著,向巨蟒走去。</br> 秦羽馨驚呼一聲,急道:“你瘋了?快回來!”</br> 陳飛宇不語,突然抽出腰間軟劍,直面巨蟒。</br> “難道,他要憑著一柄破劍和巨蟒搏斗?難道他不知道巨蟒有多兇殘嗎,瘋子,真是個瘋子……”秦羽馨輕咬下唇,仿佛已經看到了陳飛宇被巨蟒吞下的場面。</br> 另一邊,蛇龍軍隨手掐斷一名黑衣大漢的脖子,看到陳飛宇的動作后,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蛇奴經過我們蛇家獨有的訓蛇方法,再加上一直服用特殊的藥物,周身鱗片早就堅不可摧,甚至連子彈都無法對它造成傷害,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然想對抗蛇奴,真是自不量力,也好,就讓你成為蛇奴的美餐,哈哈?!?lt;/br> 巨蟒高高昂起頭,看著下面宛若螻蟻的陳飛宇,眼中輕蔑之色十分明顯。</br> 這是一場體型懸殊的戰斗,所有人都認為陳飛宇必死無疑!</br> 秦詩琪跑上前,拽住秦羽馨就往回跑,急道:“姐,別管那個瘋子了,他自己要找死,咱們也管不了,快走……”</br> 她話還未說完,突然,只見陳飛宇手持長劍,右腳踏地,人已經凌空躍起,直與蛇頭平齊。</br> 好驚人的彈跳力!</br> 眾人紛紛一驚。</br> 巨蟒大怒,仿佛是權威被螻蟻冒犯,仰天嘶喊一聲,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朝陳飛宇撲去。</br> 下一刻,陳飛宇就要葬身蛇吻。</br> 秦羽馨露出不忍之色。</br> “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賜你一劍,斷你化龍之路!”陳飛宇神色輕蔑,竟然凌空再度拔高一米,來到蛇頭的上方,長劍猛然下劈!</br> 眾人只覺寒光一閃,蛇頭齊生生斬斷,轟然落在地上,斷裂處鮮血噴涌。</br> 無頭的蛇軀在水潭中劇烈扭動起來,瞬間一陣抽搐,落于水中,歸于沉寂。</br> 一劍斬巨蟒!</br>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陳飛宇這才輕飄飄落于原地,手持長劍,傲然而立。</br> 嘶!</br>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露出震驚之色。</br> 秦家姐妹更是當場石化,眼中布滿了驚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