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本明海作為東瀛大名鼎鼎的“暗殺天王”,以及東瀛武道榜上位列第三的強者,在東瀛自然是權(quán)勢滔天,普通人想見一面千難萬難,而他所住的地方也是愛田市最大的一棟東瀛風(fēng)格的園林莊園。</br> 此刻,在川本明海所住莊園的客廳內(nèi),川本明海坐在沙發(fā)上,胳膊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眉宇間也有幾絲疲倦。</br> 當(dāng)初在華夏被陳飛宇打敗后,他當(dāng)機立斷逃回東瀛,雖然及時接上了胳膊,可傷筋動骨還一百天呢,更何況是整條手臂都被斬斷?</br> 因此他的胳膊還沒有完全痊愈,目前難以自由活動,實力自然也大打折扣。</br>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成熟美艷女人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的繃帶,給他傷口處換藥,雖然不是第一次見看到川本明海胳膊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但她還是為之驚駭,忍不住問道:“川本大人,華夏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能夠斬斷您……您的手臂?”</br> 這名女子名叫稻邊美涼,是川本明海的御用貼身醫(yī)師,深得川本明海的信任。</br> 川本明海冷笑一聲,忍著藥水刺激傷口帶來的疼痛感,一邊恨恨地道:“一個二十歲左右的華夏少年!”</br> “一個少年?”稻邊美涼忍不住驚呼出聲,她極度震驚之下,不經(jīng)意間涂抹藥水的時候力氣比較大,看到川本明海微微皺眉后,連忙反應(yīng)過來減小力度。</br> 匆匆涂抹完藥水后,她一邊重新替川本明海纏上繃帶,一邊道:“實在難以相信,以川本大人驚天動地的實力,竟然會……會被一個少年斬斷手臂,難道那個華夏少年,實力可比東瀛武道榜前兩位強者?”</br> “哼!”川本明海冷哼一聲:“如果我一個人去暗殺陳飛宇,他早就已經(jīng)死了,偏偏那些華夏人太過愚蠢,非得跟陳飛宇光明正大的決戰(zhàn),導(dǎo)致我一身出神入化的‘暗忍之術(shù)’無用武之地,真是可惱。</br> 我絕對不會放過陳飛宇的,等我傷勢恢復(fù)后,我一定要再臨華夏暗殺陳飛宇,以報斷臂之仇!”</br> “不錯,傷成這副模樣,竟然還有如此雄心壯志,‘暗殺天王’果然名不虛傳。”</br> 突然,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br> 川本明海神色大變,這個聲音如此熟悉,以至于讓他終身難忘!</br> 震驚之下,他立即扭頭看去,只見一名少年出現(xiàn)在庭院里,嘴角含笑,撫掌向客廳走了過來,旁邊還有一名美麗女子跟在旁邊,替他撐著一柄油紙傘,擋住了外面的風(fēng)雨。</br> 正是陳飛宇以及吉村美夕!</br> 稻邊美涼見兩人陌生,開口訓(xùn)斥道:“你們是誰,膽敢私闖川本大人的府邸,趕快出去!”</br> 她說的是東瀛語,吉村美夕第一時間翻譯成了華夏語。</br> 陳飛宇輕笑,完全無視了稻邊美涼,和吉村美夕走到了客廳中,對坐在沙發(fā)上的川本明海笑道:“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可惜,你再也沒有機會踏足華夏了,因為你今天會死在這里。”</br> “陳飛宇?你……你怎么來了東瀛?”川本明海眼中閃過刻骨銘心的仇恨,以及深深的恐慌。</br> 就算他在全盛時期,和陳飛宇正面作戰(zhàn)的話,也不一定是陳飛宇的對手,更何況他現(xiàn)在胳膊還沒好,導(dǎo)致實力大損,那就更加不是陳飛宇的對手了。</br> “怎么,你害怕了?”陳飛宇眼神玩味,大大咧咧走到川本明海對面的沙發(fā)旁坐下,玩味笑道:“你剛剛不是還挺囂張,說要再臨華夏暗殺我嗎?”</br> 他說的是華夏語,稻邊美涼雖然聽不懂,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川本明海露出害怕的神色,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個年輕的華夏人是誰,為什么川本大人這么害怕他,難道……難道川本大人的手臂,就是這個少年斬下來的?</br> 想到這里,稻邊美涼忍不住驚呼了出來。</br> “你……你想殺我?”川本明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陳飛宇既然出現(xiàn)在客廳里,那就代表著,他那些在外面把手的手下們,已經(jīng)全部被陳飛宇給干掉了。</br> 陳飛宇坐在沙發(fā)上,優(yōu)哉游哉地翹著二郎腿,道:“不錯,我想殺你,而你也會死。”</br> 他神色云淡風(fēng)輕,但是說出的話,卻透著一股凜然殺意,仿佛是從天而降的勾魂死神,宣判川本明海的死期!</br> 川本明海神色大變,先是瞥了眼自己的胳膊,突然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在陳飛宇的面前,求饒道:“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現(xiàn)在實力大損,對你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威脅,而且剛剛說的話也只是嘴炮而已,就算你殺了我,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br> 吉村美夕和稻邊美涼差點驚呼出聲,堂堂東瀛的“暗殺天王”,排名武道榜第三的絕代強者,竟然拋棄了強者的尊嚴(yán)和風(fēng)骨,向陳飛宇下跪求饒?</br> 這一下大大出乎她們的意料之外,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們都不會相信。</br> 陳飛宇在一瞬間的愕然后,忍不住輕笑了出來,道:“我好像沒有放過你的理由。”</br> “不,你絕對不能殺我。”川本明海連忙道:“我雖然不知道你來東瀛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絕對不可能僅僅為了殺我就千里迢迢跑來東瀛,所以我絕對不是你的必要目標(biāo),你也沒殺我的必要。</br> 而且我好歹也是東瀛的‘暗殺天王’,在東瀛有不小的勢力,其中有不少手下都精通暗殺之術(shù),你如果真的殺了我,我的那些手下絕對會給我報仇,就算你不怕,但是你的家人和女人呢,他們絕對躲不過暗殺。</br> 你殺了我,我會死,你也不好受,相反,如果你這次放過我,我愿意與你結(jié)成盟友,在東瀛協(xié)助你,我們皆大歡喜,你覺得怎么樣?”</br> 陳飛宇撫掌而贊,笑道:“不愧是東瀛第三強者,就算求饒都說得這么條理清晰有理有據(jù),佩服佩服,可惜,單單這樣的理由還說服不了我。</br> 正如你所說,如果連你手下的暗殺,都能帶給我很大的困擾,那如果你親自前往華夏進行暗殺的話,我豈不是永無寧日?”</br> 川本明海臉色微變,連忙道:“如果你擔(dān)心我去華夏暗殺你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我可以和你約法三章,條件……”</br> 就在所有人都認(rèn)為川本明海會繼續(xù)往下說條件的時候,突然,異變陡生!</br> 川本明海眼中厲芒閃爍,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柄鋒利的匕首,突然向陳飛宇腹部刺去。</br> 這一下再度出乎吉村美夕和稻邊美涼的意料之外,誰能想到川本明海求饒是假,實則是麻痹陳飛宇,伺機進行暗殺?</br> 作為堂堂的“暗殺天王”,而且還是預(yù)謀已久的暗殺,川本明海這一刀迅捷無比,而且匕首周身還挾帶了一層強悍的刀罡,足以將陳飛宇攔腰斬斷。</br> 眼看著匕首就要刺進陳飛宇身體里,川本明海眼中更是露出陣陣兇光。</br> 陳飛宇臨危不亂,甚至他神色間都沒有絲毫的驚訝和意外,在川本明海出招的一瞬間,他就已經(jīng)有了反應(yīng)。</br> 只見他第一時間腳尖踹向川本明海手腕,同時左手屈指彈去,一道劍氣從指端激射而出,目標(biāo)正是川本明海的腦袋!</br> 川本明海眼中驚訝一閃而逝,中途變招,揮舞匕首將劍氣給擋了下來,同時生怕被陳飛宇糾纏上,借勢向后退出三米多遠(yuǎn)的距離。</br> 陳飛宇依舊穩(wěn)坐沙發(fā)上,嘴角翹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堂堂東瀛的‘暗殺天王’,為了暗殺連強者的格調(diào)和武魄都能放棄,你還真是‘敬業(yè)’呢。”</br> 川本明海神色遺憾中透著愕然之色,道:“我自認(rèn)為演技很好,已經(jīng)把你給麻痹住了,而且這一刀也近乎妙到毫巔,沒想到還是被你躲了過去。”</br> 陳飛宇道:“你的演技的確很好,尤其向我求饒時的話語更是有理有據(jù),而且聲情并茂,很難讓人懷疑你的用意。</br> 不過,你雖然雞賊,我陳飛宇又何嘗是一點臨敵經(jīng)驗都沒有的小白,怎么可能在你這位‘暗殺天王’面前一點防備都沒有?”</br> 實際上,自從在華夏和川本明海交過手后,陳飛宇就已經(jīng)深知川本明海的詭異莫測,縱然川本明海斷了一臂,他也不會小覷這位東瀛武道榜排名第三的強者。</br> 是以,陳飛宇從坐在沙發(fā)上的那一刻后,就已經(jīng)開始全身心戒備,并且悄然將劍指對準(zhǔn)了川本明海,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br> 川本明海惋惜地道:“你就真的要跟我生死相斗嗎?你雖然武技玄妙,而且我又?jǐn)嗔艘槐郏冶旧砭褪恰畟髌嬷衅凇木辰纾h(yuǎn)遠(yuǎn)強過‘半步傳奇’的你。</br> 再加上這里是東瀛,我已經(jīng)占了地利和人和,你我真的打起來,你可不一定能殺了我,甚至,等我的手下以及東瀛其他強者趕來,反而是你會遇到生死威脅。</br> 不如你我兩人罷手言和,就此一笑泯恩仇,如何?”</br> “既然你占據(jù)了這么大的優(yōu)勢……”陳飛宇嘴角嘲諷之意更濃,手捏劍指從沙發(fā)上緩緩站起,道:“那我就更要盡快殺了你,免得夜長夢多。”</br> 劍氣縱橫,殺意縈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