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敢摸啊？連看也不敢看。韋芳霖那里本來就挺，躺下來后更加挺拔。
    高楓偏著頭看著窗外，厚重的窗簾早已拉上，什么也看不出。
    韋芳霖好像有所準備，她想干什么？
    他心里這樣想，嘴上卻訥訥地回答：
    “你這個病，我外公能看，吃些中藥，再敷以中醫按摩，就能消掉。”
    “你沒有摸，也沒有看，怎么知道？不要亂說，認真一點，你只把自己當面醫生不就行了？”
    韋芳霖說著昂起身子，把背對著他，呆立在床前的高楓拉轉過來，再把他的手按到那里：
    “你摸一下，這是不是癌塊？”
    高楓嚇了一跳，手被燙了一下，他猛地縮回手，怕痛似地甩著。
    但他的手指已經觸到了她的腫塊，怕吃不準，他又打開天眼，給她掃描了一下，馬上得到答案，立刻回答她：
    “你這腫塊，不是癌塊，而是囊腫。”
    緊張得臉色煞白的韋芳霖聽他這樣說，臉上泛起亮色，眼睛里射出兩團希望的晶光。
    她再次伸手來拉高楓，想讓他幫她按摩一下，高楓嚇得趕緊打開門，往外走：
    “你這病，讓我爺爺給你治，能治好。”
    韋芳霖沒有立刻追下來。
    高楓走到底樓，開門走出去，隱在暗影里，往四周看著。
    他看了一會，很快就找到一個能全方位觀察到這幢房子的地方。
    那是東邊小路邊的一顆大樹，隱在這棵大樹背后，既能看到韋芳霖小樓的前面，又能看到她小樓的后面。如果黑影出現，無論是從前面還是后面滾著走，他都能看到。
    今晚沒有月色，附近也沒有路燈，能見度很低，只能看清七八米開外的事物。
    高楓彎腰佝背躉到那顆大樹背后，伏在樹根處，兩眼緊緊盯著前面的小樓。
    沒有任何動靜，他才拿手機，悄悄給韋芳霖發微信：
    我在外面一個地方，密切監視著你的小樓。你趕緊下來，把底樓的門關好。
    發出一會，韋芳霖就來了回復：
    好的，你也要當心！
    馬上韋芳霖走下樓來關門，然后腳步聲很輕地走上樓。她臥室的燈開著，但一點聲響也沒有。
    高楓緊緊貼在大樹背后，密切注意著周圍的動向，心里也有些害怕。
    從今天晚上這個情況看，這個黑影應該是人，他是在窺伺韋芳霖的美貌和身體。
    這個人是不是就是強殺沙小霖的那個人呢？
    他是村里的色魔，專揀漂亮的留守婦女動手。這個色魔到底是誰？是不是這樣？高楓也不知道，只能等黑影出現，再等沙小霖案偵破，才能真相大白。
    高楓看手機上的時間，快十點鐘了。
    這時，整個小山村沉浸在寂靜而又濃重的夜色里。
    山坡上燈光很少，只是零零星星地閃爍著一些昏黃的光亮。
    突然，那個黑影出現了，也不知它是從哪里來的，一下子出現在韋芳霖家的屋檐下。
    高楓睜大眼睛緊緊盯著它，身上的神經繃緊了。
    黑影真是蹲著的，因為太遠，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團。
    沖出去，看看它到底是人還是鬼？
    高楓正猶豫著，黑影開始移動，真像滾一樣的移動，不太像人，人怎么會這樣走路的呢？
    難道真的有鬼？
    高楓拼命眨眼搖頭，也看不清黑影的真面目，嚇得毛骨悚然。
    這么漆黑的晚上，附近又沒有燈光，根本不是投影，而且又會快速移動，真的跟茅家的鬼影不同。
    要是有電筒就好了，照過去看一下，如果是野豬之類的動物，就撲上去打死它。
    動物應該有聲音啊，怎么一點聲息也沒有呢？
    黑影滾到門口處停了一下，似乎對著門推了一下。推不開，它又往西滾去。
    高楓悄悄從樹背后走出去，以極快的速度，不顧一切地朝黑影撲去。
    但黑影稍作遲疑，就往西急滾，再從西山頭往北滾去。高楓追到山頭邊，不見了黑影。他見后面有個竹園，怕黑影躲在里面襲擊他，不敢追進去。
    這個黑影，應該是人，卻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高楓在韋芳霖門前站了一會，給她發微信：
    我發現了這個黑影，但被它逃了。下次，我帶電筒過來抓它。
    你來開門，我要推摩托車。
    一會兒，韋芳霖從樓上走上來，嚇得什么似的，不敢走出屋子。
    “你最好請個人來陪陪你。”
    高楓好意地叮囑，把頓在西屋里的摩托車推出來：
    “我聽沙小霖說，她出事后，不敢再睡在小店里。就是回家睡，她婆婆每天晚上都來陪她。”
    韋芳霖嚇得臉色鐵青：
    “我這邊沒有人啊，有的話，我早就叫人陪我了。我婆婆前年死了，小姑去年又出嫁了。”
    高楓也感覺她有危險，訥訥道：
    “你一個人睡，真的不安全。在這個色魔沒有抓到前，你最好不要一個人睡。”
    韋芳霖哭喪著臉哀求：
    “小神醫，今天晚上，你就在這里陪一下我，明天我去叫人。”
    高楓吃了一驚：
    “我一個男人，怎么陪你啊？”
    “你，你就當成是我的弟弟，沒關系的，你睡我床，我睡三人沙發。”
    “啊？我睡你床，這這怎么行啊？”
    高楓連忙把摩托車推出門，要逃走。韋芳霖拉住他摩托車的后座不讓他走，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小神醫，我求你了，今天這么晚了，讓我到哪里去叫人來陪我啊？”
    高楓跟她像在拔河進行比賽，往前拼命推著摩托車的龍頭：
    “你把門關緊，一個晚上，不要緊的。”
    韋芳霖嚇得哭起來：
    “我家后墻邊有根落水管，我怕這個鬼抓住管子爬上來。趁我睡著，把我像沙小霖一樣強殺。”
    女人一哭，男人的心軟下來。
    高楓不再強推摩托車，站在那里想了想：
    “那我要給外公打個電話，跟他說一下，他還在等我回去呢。”
    他重新把摩托車推進西屋，出來關上門，拿出手機給外公打電話：
    “外公，我到了韋主任家，候在外面，真的看到一個黑影，滾著走的，既像人，又不像人，有些嚇人。”
    外公也吃了一驚：
    “哦，那現在情況怎么樣啊？”
    “我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看它，它滾得很快，逃掉了。”
    “這是什么動物吧？”
    “我覺得不像，很可能就是那個色魔。所以韋主任嚇得不敢一個人睡，叫我今天晚上陪一下她，明天她再叫人。”
    “什么？”
    外公驚叫起來：
    “讓你陪她？你一個男人怎么陪她啊？你你，快給我回來！我就是說，她比那個黑影還要危險，你還不相信。”
    “外公，韋主任都嚇得哭了，我就在這里坐一個晚上，陪一下她吧，沒什么的。”
    “不行，這個我不同意。”
    外公態度很堅決：
    “我要替你未婚妻看住你，否則，你這塊唐僧肉，不知要被多少女人吃去！”
    高楓苦笑，想到剛才韋芳霖的表現，心里也有些害怕。真睡在這里，到半夜，她要是爬到我床上怎么辦？
    “外公，那我帶她過來，讓她睡在我床上，我跟你睡。度過一個晚上，明天讓她叫人陪。”
    外公想了一下，同意：
    “這孩子，真善良。唉，我再不同意，就說不過去了。萬一今天晚上出了事，我也不好交待。”
    掛了電話，高楓回頭看著韋芳霖：
    “我外公不放心我，我搭你過去，今晚，你就在我床上睡一晚。那個鞋印專家不是快要來了嗎？等把那個色魔抓起來，你就可以放心了。”
    韋芳霖破涕為笑，用餐巾紙擦干眼淚：
    “那我自己騎踏板車吧，晚上早上，正好可以騎回來。”
    她說著到樓上拿了包，下來關了燈，鎖上門，跟著高楓的摩托車往山口騎來。
    到了外公家，韋芳霖有些不好意思地給外公打招呼，然后說到她右邊的囊腫。
    高楓對外公說：
    “韋主任右邊有囊腫，我給她開中藥，你給她按摩，盡快幫她治好。要是拖時間，它轉成惡性，就麻煩了。”
    外公這么大年紀了，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讓我給她按摩？她這個囊腫，應該讓女醫生按摩才行。”
    韋芳霖迫切地看著外公：
    “張神醫，沒關系的，只要保密，不要讓人說閑話，就行。”
    外公為難地摸著下巴：
    “你這里的囊腫，中醫按摩，是有效果的，但最好請個女人比較好。”
    韋芳霖俏臉泛紅，眼含晶光：
    “張神醫，你這么大年紀了，是我長輩，又德高望重，我相信你。”
    “明天上午，我出去安排好事情，請好晚上陪我的人，下午就過來，你給我按摩，最好不要讓人看到。”
    外公看著高楓：
    “那就關在小楓的屋子里做吧，他明天正好進山去采藥。”
    高楓馬上坐到診桌邊，給韋芳霖開了一張方子：
    “外公，你看用這幾種中藥行不行？幫我那改一下吧。明天按摩好，你配給她，收她一個成本費。六帖，總共350元錢。”
    韋芳霖驚訝地看著他：
    “你這么熟悉啊，沒有算，就知道價錢了？”
    高楓搔著頭皮：
    “我邊開方子邊心算，開好方子，價錢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