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青心情煩躁的回到了舞蹈室。</br> 當站在玻璃門外,看向屋內的時候,看著眼前那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劉長青沒有第一時間推門進去,而是在外面站著。</br> 兩人的相處很和諧。</br> 和平常見到的安苑瑤不同,此刻的她神情專注,伴隨著每個動作,嘴里似乎還在說著什么。</br> 站在門外的劉長青聽不到里面再說些什么。</br> 望著安苑瑤那專注的神情,劉長青似乎第一次發現,她并不是個傻乎乎的女人。</br> 相比較自己而言,她會的似乎更多……</br>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劉長青抬起雙手給自己的臉頰拍上了幾巴掌,想讓自己的腦袋更加清醒一些。</br> 他不知道最近為什么總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自從那天把這個世界父母的照片帶回家后,便開始變成這樣。</br> 站在門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來,劉長青輕輕的推開門來。</br> “練的怎么樣了?”</br> 對于劉長青進來的動靜,安苑瑤第一時間給出了回應。</br> “你下去好久……”</br> “樓下遇到了個認識的人,稍微聊了一會,對了……夏芝的舞蹈功底沒落下吧?”</br> “雖然一開始有些生疏,但夏芝現在好像已經找回感覺了,她對跳舞這方面很有天賦。”</br> “是嗎?”</br> 這樣的回答使得劉長青有些意外。</br> 女兒的德行他是知道的,在學習這件事情上她的天賦算不上好,但沒想到在舞蹈方面卻得到了安苑瑤的夸贊。</br> 以前的劉長青并不知道女兒的舞蹈水平。</br> “我很厲害的哦!”</br> 雙手叉腰,劉夏芝對身旁安苑瑤的夸贊很是受用,忍不住的想要向父親炫耀一番。</br> 聽到女兒的回答,劉長青愣了一下。</br> 這丫頭……不能夸。</br> 視線從女兒的身上移開,看著空曠的舞蹈室,環視了一圈之后,視線移到了安苑瑤身上。</br> 想了一會后說道。</br> “要不今天別練了吧。”</br> “為什么?”</br> 安苑瑤不是很理解劉長青突然說出的這句話。</br> 沉思了一會,劉長青編了個理由。</br> “沒什么……就感覺有點累,想回去休息。”</br> 劉長青的這個回答,安苑瑤顯然沒有預料到。</br> 在原地佇立一會后,便邁著小步朝著劉長青的方向走去,直到兩人面對面時才停下了腳步。</br> 手緩緩的抬了起來,觸碰著劉長青的臉頰,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br> “有什么事情不開心嗎?你的臉色不太好……”</br> “臉色不好還能看出來嗎?”</br> 回了一句,劉長青不動聲色的輕輕的撥開安苑瑤的手,笑著說道。</br> “別想太多,就是最近有點累……”</br> “要不要我給你按摩一下?”</br> “你還會按摩?”</br> “學舞蹈的時候,練舞結束后會讓我們互相按摩一下放松身體,雖然技術沒多好,但我感覺還蠻不錯的……你要試試嗎?”</br> 看著眼前說句這話的安苑瑤,劉長青沉思一會之后,用著不太確定的語調說道。</br> “那……試試?”</br> 說完這句話后,劉長青便被拉著走到旁邊坐下,安苑瑤則是在其身后跪著,雙手搭在了劉長青的肩膀上。</br> 手指略微發力。</br> “啊~”</br> 劉長青下意識的發出了聲響。</br> 聽到發出的聲音,按了才一下的安苑瑤便停了下來,腦袋往前伸了一些,對著劉長青的耳邊輕聲問道。</br> “力氣是不是重了?”</br> “沒……就是肩膀有點酸,力道恰到好處,感覺你很專業。”</br> “你別亂夸,我會驕傲的。”</br> 嘴上這般回應,但可以聽出安苑瑤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br> 隨后便開始繼續。</br> 劉夏芝望著自己眼前的兩位大人,小腦袋里不知道想到什么,也朝著父親的位置跑了過去。</br> 在劉長青的身旁停了下來,以類似于鴨子坐的姿勢坐了下去,伸出小手抓住劉長青的胳膊。</br> 望著女兒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劉長青一時間有些愣神。</br> 任由女兒擺弄著自己的手臂。</br> 然后便發現,劉夏芝正在有樣學樣的模仿著安苑瑤。</br> 一雙小手絲毫沒有章法的捏著自己的胳膊。</br> 賣力的捏了四五下之后,似乎也想得到父親的夸贊,劉夏芝昂著小腦袋看著父親。</br> 這一刻,父女二人的視線對視著。</br> 笑的猶如花一般,歪著腦袋,劉夏芝問道。</br> “爸爸,這個力道可以嘛!”</br> “很好很好,沒想到我家女兒也懂的孝順了!”</br> 先是一愣,隨后劉長青笑著回應道。</br> 身后的安苑瑤看到父女互動的這一幕,也是輕聲笑了起來。</br> 劉長青面帶著笑意,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靜靜的感受著這一刻……</br> 或許……也沒那么糟糕。</br> ——————————————————————</br> 初三對劉知躍而言并沒有太大的變化。</br> 除了被分到火箭班之后,班級內下課時那種亂糟糟的景象少了許多之外,便沒有太明顯的變化。</br> 硬要說有什么變化的話,那便是同桌不再是趙宣文了。</br> 如今的同桌是一個和自己分配到一起后,便總是喜歡瞪著自己的少女。</br> 劉知躍對她有著一些印象。</br> 在暑假前,堵著自己和父親的路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并且總是喜歡在大太陽下帶著鴨舌帽的少女。</br> 原先以為對方一直戴著帽子是因為頭部有什么缺陷,劉知躍甚至惡意猜測著是不是年紀輕輕的便受到了脫發的困擾。</br> 當對方拿下鴨舌帽后,答案自然而然的得到了解答。</br> 對方不僅沒有脫發,頭發還很濃密。</br> 雖然對她一直戴著鴨舌帽這一點感到一些好奇,但劉知躍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一直沒有主動和對方說過話。</br> 開學一周之后,依舊是如此。</br> 晚自習總是有些枯燥。</br> 將今天分發下來的數學模擬試卷寫完之后,劉知躍便覺得有些無聊的抽出本子在上面書畫著。</br> 他還清楚的記得父親說過的話。</br> 畫畫有手就行。</br> 但經過這些天晚自習的嘗試,雖然畫畫技巧有著一定的進步,但并沒有達到劉知躍滿意的地步。</br> 總感覺……畫里少了點什么。</br> “你這是畫的什么?”</br> 身旁忽然傳來的話使得劉知躍有些詫異,他先是有些奇怪的看了對方一眼,隨后又看了看自己面前剛剛才畫的畫。</br> 回應道。</br> “這是一只皮卡丘。”</br> “皮卡丘?我怎么感覺像是個外星人?”</br> 張蕓靜這般說道。</br> 口袋妖怪她是知道的,父母給弟弟買了一臺掌機,她見過弟弟玩過這個游戲。</br> 可以保證,張蕓靜見過的皮卡丘絕不是這個奇形怪狀,肢體扭曲的奇怪生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