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完全來得及。</br> 開車前往目的地的一路上,劉長青做到了不爭不搶,文明駕駛,禮讓行人,不急不躁的開著車。</br> 到達目的地后,帶著女兒下車的劉長青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安苑瑤。</br> 兩人說了幾句話之后,安苑瑤牽著女兒的手朝著后臺小跑著進去。</br> 臨走時,劉夏芝還時不時的回過頭看著劉長青,大喊著。</br> “爸爸要給我加油哦!”</br> 目送著兩人進去后,劉長青則饒了一圈,從正門驗票進入會場。</br> 進入會場后,劉長青發現這個場地比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氣派許多,像是上輩子看到的那種大戲院里的構造。</br> 上面還有一層觀眾席。</br> 找了好一會,劉長青才發現劉知躍的身影,走到位置上還沒坐下,便在前排正前方,隔了兩個位置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br> 圓潤的身軀,身穿一身說的上是合身,但又緊梆梆的禮服,看的出來有精心打扮過的樣子。</br> 劉長青望著前排不遠處位置上的那個小胖子。</br> 眼神逐漸變得犀利起來。</br> 這小子怎么在這?</br> 昊昊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劉長青,而是有些興奮的拿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朵玫瑰花,一臉興奮的對著身旁的夫婦大聲嚷嚷。</br> “爸爸,媽媽一會就能看到你們兒媳婦有多漂亮了!”</br> 他的聲音很洪亮,以至于他所說的這段話一字不差的傳入了劉長青的耳中。</br> 表情變得猙獰起來。</br> 放在座位扶手上的左手,不受控的用起力氣。</br> 咔嚓。</br> 劉知躍注意到了身旁傳來的動靜,先是一愣,隨后連忙撲上去控制住了父親那只青筋暴起的左胳膊。</br> 緊緊抱著。</br> “爸,別掰了,快斷了!”</br> “我遲早要讓他知道,什么是……禍從口出!”</br> 劉長青臉色鐵青,咬牙切齒一般的說出這句話。</br> 這讓聽到這句話的劉知躍頓時說不出了話來,順著父親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見到的是一個胖小子的后腦勺。</br> 劉知躍并沒有見過昊昊,只在妹妹的口中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因此有些疑惑的對著身旁的父親問道。</br> “那誰啊?”</br>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br> “他就是昊昊?”</br> 轉念一想,劉知躍便猜出了這小子的身份,在經過短暫的驚訝,回過神來,對著身旁的父親說道。</br> “爸,你冷靜點,我們今天是來看夏芝比賽的,不宜動氣,表演,夏芝的表演才是最重要的!”</br> “……”</br> 聽到身旁兒子不停的勸阻,劉長青的內心也開始慢慢的沉寂下來,直到恢復了平靜。</br> 差點沒忍住踹上去,這個叫昊昊的臭小子年齡不大,歪心思倒不少,從剛剛那話中,劉長青明顯可以感覺得到對方早已經蓄謀已久。</br> 禽獸不如的東西……</br> 前排。</br> 與父母坐在一起的王天昊忽然感覺自己似乎被一道帶有殺氣的眼神注視著。</br> 剛剛還興奮吵鬧的他,頓時變得老實起來。</br> 雖然很想回頭看看,但內心深處似乎有一道聲音告訴他。</br> 不要回頭,不要回頭……</br> ——————————————————————</br> 李宛冉也在。</br> 她的位置處于一個比較靠后的位置,不會顯得太過于顯眼,坐在位子上,目光看向正前方的舞臺。</br> 她來的時間有些遲了,舞臺上已經有人開始進行表演,這讓李宛冉看了一會之后便沒了什么興趣。</br> 相比較去年的比賽,今年的在她看來實在是入不了眼。</br> 離婚之后,還來看女兒比賽的意圖是什么?</br> 李宛冉自己本身或許都不太明白,她只是跟隨著內心的指引,在這一天,來到了這個會場。</br> 表演者所帶來的節目在李宛冉看來毫無水準,甚至已經看的自己有些犯困了。</br> 伴隨著這場節目的結束,主持人上臺,拿起話筒,先是說了一段串詞之后,便由此引出了接下來的節目。</br> “接下來是由007號選手,劉夏芝所帶來的古典舞蹈【遙指明月】”</br> 伴隨著燈光的熄滅,整個會場頓時昏暗起來。</br> “deng~”</br> 伴隨著古箏琴弦被撥動的聲響,燈光也隨之亮起,一束柔和的燈光出現在了舞臺的正中央。</br> 劉夏芝跪坐在舞臺中央,頭部微微低著,手中拿著一個類似于用絲綢做成的長扇,雙手交叉置于地面。</br> “deng~”</br> 又一聲波動琴弦的聲音響起,聽到這個聲響,劉夏芝有了動作。</br> 單手持扇,向后甩去。</br> 扇子的尾部猶如彩帶一般,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br> 與之而來,由古箏而搭配的曲子也在現象觀眾的耳中響起,安苑瑤身穿一身古代服飾,安靜的坐在那里,面前擺放著一架古箏。</br> 伴隨著手指的每一次撥動,都有一道讓人忍不住仔細聆聽的聲響傳入耳中。</br> 劉長青的目光注視著舞臺上的二人。</br> 身旁的劉知躍也一改疲倦,坐直了看著。</br> 劉長青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兩人所準備的舞蹈,在兩人彩排時就早已見識過了。</br> 不得不說,也是看過之后,才會讓劉長青的腦海中產生一種。</br> 安苑瑤真是多才多藝。</br> 這種感覺。</br> 舞蹈很棒,曲子也很贊,如果硬要讓劉長青進行夸贊的話,他大概不知道該怎么從自己的腦海中扣除貼合的形容來稱贊二人。</br> 舞臺上的二人,分別穿了一身漢服,古風氣息撲面而來,不論是曲子還是舞蹈都讓人極其稱贊。</br> 尤其是曲子,更能引起劉長青的共鳴。</br> 仔細聽……</br> 前半段能夠聽出曲中的那一抹淡淡憂傷,到中部又會有一個轉折,以及到尾聲時的那股似乎看破人世間紅塵的感悟。</br> 是個好曲。</br> 這是劉長青得出來的結論。</br> 但也只有這個結論了,其實那些感悟都是他瞎編的,只能聽出來好聽,其余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br> 畢竟,劉長青天生在音樂這一方面,有些弱勢……</br> 看著舞臺上兩人的表演,劉長青面帶著微笑,陶醉在其中。</br>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身后數三排,李宛冉此刻也在望著望著舞臺上的二人,以及……她那張難以形容的神情。</br> 很難形容。</br> 望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另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女人在一起同臺演出,李宛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br> 就像是……</br> 有一種曾經自己也擁有的東西,逐漸逐漸的離自己越來越遠一般。</br> 眼眸,望向舞臺。</br> 李宛冉看著劉夏芝那翩翩起舞的舞姿,每個動作都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每一個轉動都恰到好處。</br> 記憶慢慢浮現。</br> 去年的今天。</br> 舞臺上,陪伴著女兒的……</br> 明明是自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