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富的頭微微昂了起來,像是回憶著什么。</br> 過了良久,才開口說道。</br> “我今天原本準備了一場告白……”</br> “告白?跟誰告白?”</br> “一個姑娘……清純,可愛……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就是那天穿的有點厚,沒看出來胸怎么樣……”</br> “……”</br> “我和她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感情有了質的飛躍,她終于在昨天成功告訴了我她的電話號碼,我原本想晚上向她告白,因此我特地準備了煙花……”</br> “放煙花不可取昂,現在市里嚴禁煙花爆竹,你這抓起來要拘留的!”</br> “你聽我說完!”</br> “行……你繼續……”</br> 陳大富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緩緩向劉長青敘述著發生在他身上的可怕事件。</br> 背靠在床頭,身后墊著枕頭,陳大富微微低著頭望著自己的雙手。</br> “我躲在她樓下的車棚里,準備給她打電話讓她下來,等她出現后,我在突然從車棚里竄出來給她個驚喜……”</br> “……”</br> “然后在她被我嚇一跳的時候,我在拉著她的手,我們兩個奔跑著,朝著我布置好的地方跑去,到達目的地后,我事先安排好了人,只要我打個響指,那邊就有人點燃煙花,在煙花嗖的一下飛上天空炸開后,我在拿出我準備好的戒指……”</br> “等一下,先不說別的……你剛問人家要到電話號碼,你就拿戒指出來?”</br> “這樣有什么不對嗎?我看電視里不都這樣嗎?”</br> “唉……”</br> 聽到陳大富的反駁,劉長青沉默著,微微搖了搖頭,不想解釋什么,抬起手,示意陳大富繼續。</br> 而陳大富則是在繼續說道。</br> “我原本計劃的非常完美,誰知道我剛躲到車棚里,還沒等我拿手機給她打電話,就被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龜孫拍了一板磚!”</br> “嗯……兇器看樣子是板磚。”</br> “不過第一次他沒拍到我的頭,我反應過來后撒腿就跑,然后我在前面跑著,他在后面追著,窮追不舍的那種,拿著個搬磚,跑的還賊快,再然后我就體力不支被追上了……他對著我的后腦袋就是來了一下。”</br> “太殘忍了,這個歹徒下手兇狠,毫無道德可言!”</br> 劉長青象征性的附和了一句,隨即繼續問道。</br> “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沒看到他的臉嗎?”</br> “太黑了,那片也沒路燈……不過我倒是看那個人個頭挺高的,還穿著一身跟運動服差不多樣式的衣服。”</br> “運動服方便活動,確實一般這種人都喜歡穿運動,方便作案……話說,你沒什么東西丟吧?對方的作案動機是什么?”</br> “東西?”</br> 聽到劉長青的這句話,陳大富在短暫的愣神之后想起來了什么,下意識的就要摸自己的兜,誰知道自己身上的已經已經被換掉了。</br> 想到這,他看向劉長青,急忙開口問道。</br> “我衣服呢?”</br> “你躲垃圾桶里,衣服臟的要死,肯定給你換掉了啊。”</br> “我玉,換衣服的時候我的玉在不在衣服里!”</br> 摸著脖子,在脖子上沒有摸到玉后,陳大富頓時慌亂了起來。</br> 聽到他的話,劉長青先是看向他的脖子,確實沒有看到玉的影子,連忙安撫著對方。</br> “你先別著急,有可能是掉什么地方了,我到時候幫你找找,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能不能想起一些關于襲擊你人的外貌象征。”</br> 聽到劉長青的話,雖然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但陳大富還是學著控制自己的情緒,深呼吸了幾口。</br> 眉頭皺起,回想著。</br>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br> 看到他的這幅舉動,劉長青也沉默下來,臉色不是太好看。</br> 這樣就比較麻煩了……陳大富被襲擊的那片地方,本身就沒有什么監控,再說現在這個時代,監控還沒普及,而他又沒看到行兇人的樣貌……</br> 有些難辦啊……</br> 想到了什么,劉長青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br> 凌晨1:34</br> 將陳大富送到醫院之后,雖說滿腦袋是血,但經過醫生的檢查之后,倒沒什么大礙。</br> 就連醫生都驚嘆,他的腦袋竟然如此堅硬,被重物擊打還跟沒什么事一樣,除了破了點皮,出了點血。</br> 也是為了防止什么意外,在給家里打了電話之后,劉長青也沒有選擇回去,而是待在這里打算看著。</br> 不過……看他現在好像沒什么事了……</br> 想到這,劉長青開口說道。</br> “那什么……大富啊,你要是餓了就叫護士給你弄點吃的,我老婆還在家里等我,沒事我就先回去了。”</br> “啊?你這就要走了啊!”</br> “我看你也沒多大事……不過你放心,我明天還會來看你,并且我爭取幫你把玉找回來,要是抓到襲擊你的那個人,我就給你出出氣,往死里揍他!”</br> “額……”</br> 說著,劉長青把放在車上的車鑰匙拿在手中,站起來朝著病房門的位置走去,邊走邊說。</br> “那還剩半包瓜子,你夜里要睡不著就看會電視,嗑嗑瓜子……”</br> 說完這句話后,劉長青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br> 伴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響,陳大富呆呆的望著門口的位置。</br> 久久不語。</br> ——————————————————————</br> 回到家,劉長青用鑰匙將門打開。</br> 因為時間太晚的緣故,他就連開門的動靜都放慢了許多。</br> 開門后,輕輕的進入家里,隨后慢慢的把門關上,確保發生的聲響不會驚動他們后,才松了一口氣。</br> 換上拖鞋,剛走兩步便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安苑瑤。</br> 側臥著,身上還披著被單。</br> 劉長青看到這,頓時愣住了。</br> 反應過來后,連忙走上前,來到了沙發旁,蹲了下來,輕輕的晃動著安苑瑤的肩膀。</br> 在劉長青的晃動下,安苑瑤慢慢的睜開了眼,當看到眼前的劉長青后,短暫的愣神一會,隨后撲了上去。</br> 雙手抱住了他。</br> 察覺到這一點,劉長青連忙抱住了她,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安苑瑤說道。</br> “你不在家……我好怕……”</br> “……”</br> 聽到這句話,劉長青愣住了。</br> 在將陳大富送往醫院后,劉長青給安苑瑤打了個電話,說明了陳大富的情況,或許是因為這樣才嚇到了她。</br> 想到這……</br> 劉長青看了看在自己記憶中,無比熟悉的房子……</br> 也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后,住著的房子……</br> 也差不多了。</br> 是時候……買新房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