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號。</br> 早上時間9:00整。</br> 劉知躍抬頭望了望掛在墻上的鐘表,確認這一時間后,他便已經意識到自己妹妹要遲到了。</br> 早在八點多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帶著母親前往醫院做檢查。</br> 因此,送妹妹去舞蹈室的重任就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br> 當妹妹洗漱完畢,正準備出門出去隨便吃點早飯的時候,她忽然說肚子不舒服。</br> 然后便跑進了廁所里。</br> 這一待就是整整半個多小時。</br> 劉知躍一直很佩服妹妹,自己和父親的平均上廁所時間一直規劃在一個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但這丫頭的體質異于常人,雖然不知道她在廁所里干了些什么,但每次所耗費的時間都相當驚人。</br> 眼瞅著妹妹已經遲到了,催促了好幾次的劉知躍索性也不在催。</br> 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br> 就這樣等待起來。</br> 衛生間的抽水生響起。</br> 隨后便是門被打開的動靜,當劉夏芝一臉輕松的從衛生間里走出來的時候,一扭頭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哥哥。</br> 頓時有些小情緒了。</br> “別看啦,我要去上課了!”</br> “急什么,反正已經遲到了。”</br> 劉知躍淡淡的回應了一聲。</br> 聽到哥哥的這句話,劉夏芝才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抬起頭看了一眼鐘表,當看到時針指著數字9,分針已經來到10分的時候……</br> 她開始慌了。</br> 因為著急,開始站在原地跺著小腳,嘴里則是在不停的嘟囔著。</br> “快送我去上課,老師會批評我的!”</br> “剛剛你在衛生間的時候,我已經不止一次說過快遲到了,你自己優哉游哉的一點也不著急。”</br> 嘴上這般說著,但身為哥哥的劉知躍看到妹妹那滿臉著急的表情,也沒有在選擇說一些風涼話,而是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機。</br> 隨后走到了門前。</br> 換起鞋來。</br> 劉夏芝也急忙的跑去換鞋,做好這些準備之后,拎著自己的裝備便小跑著沖出了屋子。</br> 因為搬家之后,離原先的學校就比較遠了,因此劉長青特地給兒子買了一輛代步工具。</br> 【大鳥電動車】</br> 紅黑相間的車身,小巧但不失大氣的設計,整體看下來別有一番韻味。</br> 來到停放電動車的地方,劉知躍不急不忙的將鎖打開,隨后把鎖放在了電動車的車筐里,看著哥哥這番慢悠悠的舉動,劉夏芝也是在一旁急的不行。</br> 好在還是順利的出發了。</br> 坐在后座上,劉夏芝戴上了一副自帶的帽子,鎖著腦袋,雙手摟著自家哥哥的腰,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背上。</br> 嘴里不停的說道著。</br> “也不知道淑言身體好一些沒有,今天只有我自己去好孤單啊……”</br> 如若不是馮淑言生病,馮遷需要在家照顧孩子,不然送妹妹去舞蹈室的任務也不會落到劉知躍的身上。</br> 正在騎車的劉知躍聽到了妹妹的聲音,因為帶著耳護子的緣故,沒有聽清楚她在說是什么。</br> 伸出手一把將耳護子摘掉,劉知躍目視前方,大聲的喊著。</br> “你說什么?”</br> “我說……也不知道淑言的身體怎么樣了。”</br> “啥?你身體不舒服?”</br> 風聲很大,劉知躍并沒有聽清妹妹在后面嘀咕著什么。</br> 倒是摟著哥哥腰的劉夏芝一看如今這種情況,腦海中不禁想起了過年時哥哥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忽然……一個絕妙的想法出現在IE她的腦海中。</br> 嘴角浮現出一絲壞笑。</br> “我說哥哥你是大笨蛋……”</br> 先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發覺哥哥沒有反應后,劉夏芝就像是干了壞事沒被發現一樣。</br> 感覺很刺激!</br> 摟著哥哥的手又緊了一些。</br> “天天欺負我,還老是說我笨,動不動就威脅我要給我布置作業……壞蛋,大壞蛋……臭”</br> “你在后面嘀咕什么呢?”</br> “我夸你呢,哥哥!”</br> “是嗎……別說話了,小心吸了太多涼氣嗓子不舒服。”</br> “嘿嘿嘿……真傻……”</br> 偷笑起來,一時間劉夏芝也忘記自己遲到了,反而樂此不疲的小聲的數落著自己的哥哥。</br> 十多分鐘后,劉知躍便帶著妹妹抵達了目的地。</br> 車速慢慢的降低了下來。</br> 劉知躍一把將耳護子卡在脖子上,當他完全把耳護子摘掉的那一聽聽到了來自后座妹妹的聲音。</br> “嘿嘿嘿,明天就用你的洗臉毛巾擦腳,讓你欺負我,讓你威脅我……”</br> 車子猛的停了下來。</br> 劉夏芝先是一愣,隨后從趴在哥哥身上避風的姿勢坐直了起來,抬起頭望著眼前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哥哥。</br> 表情一時間有些發懵。</br> “到了嗎,這么快……”</br> “你拿我洗臉毛巾擦腳了?”</br> “什么,什么什么?”</br> 視線移開,劉夏芝不敢直視自己哥哥的眼睛。</br>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哦。”</br> “我都聽見了。”</br> “聽見什么呀,哥哥你真是的,是不是昨天沒休息好,現在都開始說胡話了!”</br> 說著,劉夏芝抬起小手摸了摸自家哥哥的腦門。</br> “你可能是生病了,快些回家休息吧。”</br> “你……算了。”</br> 看著妹妹裝傻充類的樣子,劉知躍剛想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br> 望著妹妹拎著東西,從電動車后座上下來的樣子。</br> 劉知躍伸手在衣服的口袋里掏了一會,拿出一把零錢的鈔票。</br> 望著哥哥手中的這些錢,剛剛站直身子的劉夏芝立馬雙眼放出了光芒。</br> 她很期待哥哥會給自己多少錢。</br> 五十,還是……一百?</br>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br> 劉知躍的手略過了紅色的百元大吵,略過了綠色的五十元鈔票,最終抽出一張十塊的塞到了劉夏芝的手中。</br> 并且叮囑道。</br> “去旁邊買點早飯吃,剩下的錢存著,別偷偷買小零食了。”</br> “小氣鬼!”</br> 雖然很不情緣,但劉夏芝還是老老實實的接過來他手中的鈔票,折疊了一下后塞進了自己的小兜里。</br> 劉知躍望著妹妹去旁邊早餐店去買飯后,便重新將卡在脖子上的耳護子戴了上去,擰了一下把頭后,便離開了這個地方。</br> 行駛到十字路口的時候。</br> 要想回家必須右轉,但劉知躍騎著電動車絲毫沒有停歇的一絲,直直的開過了十字路口,朝著另一個地方前進。</br> 接近半個多小時的時候后,劉知躍將車子停了下來。</br> 當雙眼望著在早餐店忙碌著的那個身影時,劉知躍一時間沒有動作。</br> 只是這樣看著。</br> 周詩妍正將一疊蒸餃放在客人的桌子上,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她似乎同樣察覺到了這股視線,邁出去的腳步停頓下來。</br> 站在原地,緩緩的轉過了頭。</br> 與騎著電動車的劉知躍視線對在了一起,兩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了。</br> 從寒假前期末考試結束之后,便沒有在見過面。</br> 顧惜玉從周詩妍的身邊略過,當她注意到周詩妍站在哪里不動彈之后,順著對方視線看去的地方望去,當看到不遠處劉知躍的身影后。</br> 先是看了看她的臉,隨后又看了看劉知躍。</br> 一瞬間便都懂了。</br> 伸出胳膊,用胳膊肘碰了碰周詩妍,顧惜玉嬉笑著說道。</br> “你跟他玩去吧,現在不是太忙了。”</br> 聽到顧惜玉的這句話,周詩妍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回應,隨后默默的看了一眼店內的母親。</br> 發覺對方也在看著自己。</br> “沒事的,現在不是太忙,我們三個能忙的過來的。”</br> 藍依弦開口說道。</br> 說完這句話之后,還伸頭往外看了一眼。</br> 但因為角度的問題,并沒有看到劉知躍的身影。</br> 剛收拾好出來的陳大富聽到了藍依弦的這句話后,也是出去看了一眼,當看到不遠處劉長青的兒子后,頓時慌了神。</br> 連忙扭過頭重新竄回了屋子里。</br> 而周詩妍聽到母親的許可之后,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后卸下了身上的圍裙,朝著劉知躍的方向走去。m.</br> 來到他的面前。</br> 望著劉知躍那張因為騎電動車被鳳吹的有些翻紅的臉,又低頭望了他攥著車把頭的手。</br> 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的神色。</br> “沒戴手套嗎。”</br> “來的匆忙忘帶了。”</br> 回應了一句,劉知躍笑了笑。</br> 臉凍得有些僵硬,意識到這一點后,劉知躍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臉。</br> 畢竟,摩擦生熱。</br> 看著他的這番舉動,周詩妍沒有吭聲,只是忽然轉身重新跑向了自己家的店鋪。</br> 看到她的這幅舉動,劉知躍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看到周詩妍的身影再次出現后,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回店里了。</br> 來到劉知躍的面前,周詩妍將自己的圍巾套在了劉知躍的脖子上,給了圍了一下,拉高了一些,正好能遮擋住嘴巴。</br> 隨后又將一副印有花紋的手套遞給了劉知躍。</br> 輕言說道。</br> “戴上吧暖和些。”</br> 微微有些發愣。</br> 劉知躍望著周詩妍遞過來的手套,猶豫了一小會的功夫,還是選擇接了過來。</br> 相對于他的手掌來說,周詩妍的手套明顯要小上很多。</br> 就算帶上去后,也漏出了小半截。</br> 而且……非常緊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