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握著一次性杯子,藍伊弦仰頭不停的喝著劉長青遞過來的啤酒。</br> 冰涼的啤酒滑過她的喉嚨。</br> 仰著頭,脖子的曲線展現出來,伴隨著口中啤酒的咽下劉長青看的清楚,對方的喉嚨的律動。</br> 他也跟著咽了口口水。</br> 藍伊弦一口氣喝完,隨后將一次性杯子放在了桌子上。</br> 打出了一個嗝。</br> “嗝!”</br> “這米線有這么辣嗎,你剛才不是還說可以吃辣……”</br> 劉長青的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拿起筷子夾起了一道米線放入了嘴中。</br> 咀嚼幾下之后咽了下去。</br> “……”</br> 沉默片刻,劉長青詫異的看向藍伊弦。</br> “這也不辣啊,你是不是不能吃……等一下!”</br> 劉長青的聲音截然而知,他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旁邊的酒瓶,咣咣咣的灌了幾口。</br> 放下瓶子,嘴巴張大。</br> 這辣度有后勁!</br> 老板端著一份花甲和幾份烤的蔬菜走了過來。</br> “你們的齊了!”</br> 說完就要扭頭走。</br> 劉長青一把抓住了他。</br> “等一下,這米線怎么這么辣?”</br> “啊,不是你說的重辣嗎?”</br> 劉長青聽到老板的回答有些愣神,隨后反應了一下。</br> “你說的中是第幾聲?”</br> “第四聲啊!”</br> “我說的是中心的中,不是重量的重!”</br> “那你也沒說清楚啊,我聽你這說的還以為是重辣……要不我把這兩份撤走,重新做一份吧。”</br> “也行……”</br> 劉長青想了想點頭應道。</br> 老板也不是故意這般,只是溝通方面出現了點問題因此才發生了這種誤會。</br> 也沒有故意刁難對方。</br> 看著老板端著兩份重辣米線離去的身影,劉長青先是嘆了口氣,隨后看向藍伊弦。</br> 只見對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br> 一時間劉長青有些出神,伸出手摸了摸臉內心想到。</br> 今天刮胡子了啊?</br> 想到這,劉長青挪了一下位置,發現面前的藍伊弦依舊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剛剛坐著的那個方向,這時劉長青才知道對方是在發呆。</br> 伸出手在對方眼睛晃悠一下。</br> 雙眼無神……</br> “藍伊弦?”</br> 劉長青試探性的叫了對方一聲,隨后藍伊弦便給出了回應。</br> “嗯~”</br> 感覺對方有些不太對勁。</br> “辣勁過去沒有?”</br> “什么辣?”</br> 藍伊弦嘀咕一聲,隨后腦袋有些輕微的搖晃,雙手拘束的放在腿上,在說話的同時身子也有些輕微的晃動。</br> 像是重心不穩的樣子。</br> 劉長青看到對方這個樣子內心有些詫異,想了一下,手向著面前的盤子伸了過去,拿起羊肉串給對方遞了一根。</br> “嘗嘗?”</br> “好~”</br> 回應一聲。</br> 藍伊弦的手便伸了出來,一把握住了劉長青遞著羊肉串的手。</br> “……”</br> “我讓你接羊肉串,你握我的手干嘛?”</br> “這是你的手嗎?”</br> 嘴中這樣說著,藍伊弦眨了眨眼,看向面前被自己握著的手。</br> 湊近盯了一會。</br> “不好意思……”</br> 手往上移了移拿起簽子接了過去,放在嘴邊小小的咬了一口。</br> 劉長青把手伸了回來。</br> 隨后拿起了烤好的腰子咬了一半,他挺喜歡吃這個的只是涼了就不太好吃了。</br> 以前沒吃過之前他對這種東西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真當吃過這個東西之后反而會覺得味道極其不錯。</br> 他迷上了腰子。</br> 兩三口解決完了之后,劉長青嘴巴里嚼著看向還在吃那一根羊肉串的藍伊弦。</br> 拿著簽子的手白凈細長,大概是做早點的緣故,這雙手不像正常女性的手那般看起來軟弱無力,手指雖說纖細白凈,但又沒有從事勞力活之后的那種粗糙感,但看起來又會讓人覺得很有力量。</br> 嘴張開,又咬了一小口。</br> 藍伊弦的一雙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br> 她的臉頰已經開始泛紅。</br> 這些變化被劉長青收入眼中,使得他不停擼串的動作停頓了下來。</br> “喂!你還好吧?”</br> “嗯~”</br> “我說……你是不是以前沒喝過酒?”</br> “酒?我有喝過呀!”</br> “那你剛剛就喝了一杯子的量,怎么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br> “有嗎?”</br> 藍伊弦明顯愣了一下,隨后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臉。</br> 隨后驚呼。</br> “我臉怎么那么燙!”</br> “完了,你這是喝醉了。”</br> 劉長青落下了判決。</br> 相比較前幾次和剛剛見到藍伊弦的時候,此時此刻的她明顯不像是平常的樣子。</br> 一開始劉長青就沒打算讓對方喝酒,因此要啤酒的時候也只要了一瓶。</br> 誰知道店家老板的這次烏龍操作,把中辣聽成了重辣恰巧剛剛事態緊迫,原本劉長青是想讓對方用啤酒漱漱嘴,誰知道她倒是很豪爽的一飲而盡。</br> 看她那一口悶得氣勢,劉長青以為對方以前喝過。</br> 搞半天……</br> “剛剛我讓你用啤酒漱漱嘴就行,你咋還咽下去了?”</br> “你有……這樣說過嗎……”</br> 藍伊弦的音量開始變得低了下來。</br> 大概是那一輩啤酒的后勁上來了,她的眼睛像是快要睜不開一般。</br> 上眼皮和下眼皮發生了激烈的互毆。</br> 不停合并。</br> 劉長青看著對方的樣子,嘆了口氣。</br> “要不你先回家吧,不過你放心這些東西我不會浪費,我全打包帶走!”</br> “回去干什么……”</br> “你都暈成這樣了,還不回去,你是準備讓我看你表演當街睡大覺嗎?”</br> “嘿嘿嘿……你這人說話真有意思~”</br> 藍伊弦抬起頭笑著面向劉長青。</br> 這一次,她到沒有捂嘴笑。</br> 看到對方的這幅姿態,劉長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br> 沉思一會。</br> 對著老板喊道。</br> “老板!把那兩份米線打包帶走!”</br> “好!”</br> 聽到老板應了一聲后,劉長青便站了起來走到了藍伊弦的身旁。</br> “你等我一下,我去屋里拿個塑料袋打包。”</br> “嗯!”</br> 應著,重重的點了下腦袋。</br> 劉長青盯著她一會,隨后伸出手將對方手中沒吃完的羊肉串奪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br> 剛剛她點頭的時候,差點插臉上。</br> 看了一下藍伊弦泛紅的臉,劉長青轉身走進了店里。</br> 出來后手中多了兩份打包好的米線,以及空著的塑料袋。</br> 單手拎著,將剛剛老板找的零錢放進了兜里,劉長青覺得有些心累。</br> 怎么又是自己付的錢……</br> 把桌子上一口沒嘗的花甲和剩下的幾串蔬菜以及肉串全部打包完畢,劉長青把塑料袋打了個結拎在了手中。</br> 走到低著腦袋的藍伊弦身旁。</br> 拍了拍她的肩膀。</br> “腦袋還清醒嗎?”</br> “……”</br> 沒有回應。</br> 劉長青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br> 先是愣神片刻,隨后空出一只手將對方低著的腦袋撥了起來。</br> 看到的卻是一雙閉著的眼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