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霄只能翻到封面給她看。</br> 于是,這位帝國第一美女的臉蛋就變成了熟透的紅蘋果。</br> 講道理,她十幾歲就出道,根本就沒時間看書,更何況還是一千多年前的兵書。</br> “你好奇怪,這是兵書吧?</br> 你會帶兵打仗?”</br> “懂一點。”</br> “那你帶多少兵?”</br> “差不多……應該有五十萬吧。”</br> “噗!”</br> 穆青檸展顏一笑,萬千風情。</br> “天上牛在飛!”</br> 她一本正經:“你猜下一句是什么?”</br> “什么?”</br> 穆青檸攤開手臂,裝作很無奈的樣子:“地上你在吹!”</br> 她看看陸霄,翻個白眼:“你以為你是九霄軍的少帥,還帶五十萬大軍!”</br> “你很聰明,居然能猜到我的身份。”</br> “信你個大頭鬼。”</br> 陸霄笑笑:“所以啊,還是看書吧。”</br> 他又開始看書。</br> 穆青檸卻很無聊。</br> 她根本就不是來看書的。</br> “我跟朋友約好來這兒下圍棋,哪知道他放我鴿子,你懂不懂圍棋?”</br> “略知一二。”</br> 陸霄點了點頭。</br> “要不你陪我下棋吧?”</br> 穆青檸一臉期待的看著陸霄。</br> “你放心,本小姐不會欺負你的,我讓你兩子。”</br> 她很喜歡圍棋,學了五六年,棋力雖不算頂尖,但在業余棋手中已算出類拔萃。</br> “讓子就算了,還是平下吧。”</br> “平下。”</br> 穆青檸詫異兩秒,鼓起嘴巴。</br> “我跟你說啊,我可是很厲害的,你肯定下不過我,待會兒輸了,不許哭!”</br> “呵呵。”</br> 陸霄聳了聳肩,還她一個白眼。</br> “哼,既然你誠心找虐,那本小姐就滿足你吧!”</br> 她自信十足的從包里掏出棋盒,展開棋盤。</br> 便開始下棋。</br> 穆青檸想當然的覺著自己棋力比陸霄厲害,所以一上來就窮追猛打,看樣子是想讓陸霄速敗。</br> 陸霄則不慌不忙,落子穩健,擺出防守的架勢,沉著應對。</br> 下到中盤,穆青檸全盤占優。</br> 眼看就要收官。</br> 她得意洋洋的看著陸霄:“臭小子,現在知道本小姐的厲害了吧?”</br> 陸霄點點頭。</br> “那你還不認輸?”</br> “我也想問你啊……你為什么還不認輸?”</br> “哈?</br> ……喂,你看看局明明劣勢的是你好不好!”</br> “真的嗎?”</br> 陸霄淺錢一笑,捏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中央的空位上。</br> 然后便看向穆青檸。</br> 她那張精致到極點的臉上,表情變得豐富。</br> 從志得意滿、洋洋得意,到錯愕、目瞪口呆,再到滿臉尷尬。</br> 她輸了。</br> 被陸霄一子翻盤。</br> 她占據的絕對優勢,在陸霄這一子落下后,徹底消失。</br> 黑棋大龍成形,將白子圍攏,逼入死地。</br> “這……怎么可能!”</br> 穆青檸難以置信。</br> “你怎么做到的?”</br> “我瞎蒙的。”</br> 穆青檸:“……”我信你個鬼!“臭小子,看起來挺老實的,怎么一肚子壞水,居然從一開始就算計我!”</br> 她裝作氣鼓鼓的樣子。</br> 陸霄拿起手邊的兵書。</br> 指著封面上的一行小字。</br> “認識這幾個字吧?”</br> 穆青檸當然認識。</br> “兵者,詭道。”</br>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反之亦然。</br> 利而誘之,亂而取之。”</br> 她好氣,氣得想咬陸霄一口。</br> “不行,這盤不算,我們再來!”</br> 她很不服氣。</br> 又拉著陸霄開戰。</br> 誰知道這盤敗的更快。</br> 如果說,第一盤陸霄展示的是兵道的虛虛實實。</br> 那這一盤,他展現的就是硬實力的碾壓。</br> 棋到中盤,穆青檸已經焦頭爛額,走投無路。</br> 只能棄子認輸。</br> 然后是第三盤、第四盤……穆青檸全部慘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br> 她可以向天發誓,自己學圍棋五六年的時間,還從沒有輸得這么慘過——包括跟那些國手對局,也沒有!要不是剛剛立過Fiag,她早就哭了。</br> “你……你怎么這么厲害,我感覺,你比我認識的那些帝國國家隊的選手都厲害!你也太過分了,你這么厲害,還騙我說只懂一點兒!”</br> 她可憐兮兮的樣子。</br> “我真不覺得我下棋很厲害。”</br> 陸霄攤了攤手。</br> “而且——”“我這個人、比較……謙虛。”</br> 穆青檸:“……”她好氣,她想變成一只小狗,咬死陸霄。</br> “你那么厲害,就不能讓讓我?”</br> 穆青檸氣得牙癢癢。</br> “我已經在放水了。”</br> 陸霄很認真的解釋。</br> “最后的那局,我已經很努力的放水了。”</br> “那為什么我贏不了?”</br> “只能說……你太弱了,我放水那么明顯,你都抓不住破綻。”</br> “你……”穆青檸直接爆炸,瞬間就哭了。</br> “喂、事先說好的啊,輸了不許哭的!”</br> “臭小子,我……我記住你了,你等著,改天我一定要找回場子!”</br> 帝國第一美女,說完便走,連自己的圍棋都不要了。</br> 陸霄憨厚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br> 果然,越是漂亮的女孩子,欺負起來就越有成就感,因為……她真的會哭好久!圖書館的角落。</br> 沈天狼和郭解目瞪口呆的看著走遠的穆青檸,然后開始嘀咕。</br> “小郭,我覺得咱先生單身了二十多年,是有原因的。”</br> “什么原因?”</br> “你想啊,那可是穆青檸,帝國公認的第一美女,無數宅男心里的女神,咱先生卻一點都沒寵著的意思……十盤棋啊,直接碾壓……太血腥了……”“狼哥,我覺得你說的不對。”</br> “哪里不對?”</br> “先生為什么要寵她?</br> 先生說,棋局如戰場,難道你上了戰場,還會因為敵人是個大美女就手下留情?”</br> 沈天狼張了張嘴,又拍拍郭解肩膀。</br> “小郭,我現在知道先生最喜歡你的原因了,因為你們倆,一模一樣的直!”</br> 郭解挺起胸膛:“狼哥,我不喜歡娘炮……男人就應該直!”</br> 沈天狼:“……”他好累,不想說話。</br> ……陸霄戎馬十年,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準備打仗。</br> 回到蜀郡的這些天,其實挺無聊。</br> 都市的聲色犬馬,夜夜笙歌,與他而言,還不如北境的千里冰封、萬里雪飄。</br> 去川都大學看個書,順帶把自己的美女鄰居欺負到哭鼻子。</br> 對他而言,是在給無聊的日子添點快樂的佐料。</br> 而且他覺得,那個姑娘,其實很有意思。</br> 尤其是她哭的時候。</br> 怎么說也是全民女神,沒有一點兒偶像包袱的嗎?</br> ……下午接著在無聊中度過。</br> 吃過晚飯,又看了會兒書,已經到晚上十點,陸霄就準備睡覺。</br> 卻接到義母于鳳至的電話。</br> 簡單寒暄幾句。</br> 于鳳至就說了自己打電話的緣由。</br> 陸蟬兒和幾個朋友去酒吧玩,到現在還沒回來。</br> 這讓于鳳至很擔心,想拜托陸霄把她接回去。</br> 很簡單的事,又是義母開口,陸霄當然答應。</br> 掛斷電話,陸霄隨便套了件風衣,便讓沈天狼開車送他到于鳳至說的夜場。</br> ……二十分鐘就到了目的地。</br> 夢醉酒吧、是蜀郡最著名的夜店之一。</br> 找到車位停好車,陸霄便讓沈天狼在車上等他。</br> 自己則獨自走到酒吧門口,給陸蟬兒打電話。</br> 不一會兒,畫了淡妝的陸蟬兒就從酒吧里面出來接他。</br> 看她臉頰泛紅,還有幾分醉意,應該是已經喝了不少酒。</br> “義母給我打電話,特意交代,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家。”</br> 陸霄開門見山的講明來意。</br> “媽給我打過電話,她啊,總把我當成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br> 陸蟬兒很不開心。</br> “再說了,張亮也在,能出什么事兒?”</br> “義母總歸是為你好。”</br> “行了,少羅嗦,跟我上去。”</br> 陸蟬兒說完就走。</br> 陸霄只好跟上。</br> 很快就到酒吧二樓的半開式包廂。</br> 里面坐了十多個男男女女。</br> 正推杯換盞。</br> 觥籌交錯,十分熱鬧。</br> 張亮坐在包廂中央,西裝革履,春風得意。</br> 其他人像眾星拱月般將他圍住,看這樣子、這酒局是他組的。</br> “呦,這不是大舅哥嘛?”</br> 張亮從桌上拎起一個被子,倒滿洋酒,遞給陸霄。</br> “來,大舅哥,賞個臉,喝了這杯。”</br> 陸霄搖頭。</br> “我喝不慣洋酒。”</br> 張亮愣在原地,足有兩三秒的功夫。</br> 包廂內的人都以為他會發飆。</br> 他卻只是送了聳肩。</br> “你是真不給臉啊。”</br> “行,我看蟬兒的面子,不跟你計較。”</br>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一杯就好幾百的洋酒,你喝不慣也很正常。”</br> 陸霄懶得理他,自顧自找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閉目養神。</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