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z遇送完蘇淺回到林宅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晚了。
林遠(yuǎn)還沒睡,正抱著薯片在那舉高高的游戲,薯片兩只胖耳朵隨著林遠(yuǎn)的動作甩來甩去,就跟兩片曬懨的葉子一樣,四只爪子不停的掙扎,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奈何它狗小力氣小,斗不過這個大魔王。
林遠(yuǎn)瞥了一眼信步走進(jìn)來的男人,揚聲打了一聲招呼,“哥,你回來了。”
“嗯。”林z遇淡然點頭,去廚房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出來的時候林遠(yuǎn)還坐在沙發(fā)上逗著薯片,走了過去,在他邊上坐下。
“說吧,有什么事。”
已經(jīng)12點多了,家里人都已經(jīng)睡去,唯獨他還坐在這玩狗,不用想,都能知道他是專門在這等他的。
“你什么時候把薯片接過來的。”
“汪汪”終于聽到了主人叫自己的名字,薯片立刻汪汪叫了兩聲,可憐極了,最后趁著林遠(yuǎn)不注意的時候,快速的掙脫林遠(yuǎn)的禁錮,敏捷的跳下沙發(fā),快速的朝角落里跑去。
林遠(yuǎn)憤憤的瞪著某只逃命一般的破狗,在心里暗罵了幾百遍,逗逗它怎么了,破狗破狗。
林遠(yuǎn)尷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局促的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哥哥,“哥,你能不能跟媽說說,別再讓我相親了,你看看她給我介紹的什么,就盛家那高傲的大小姐,天知道要是真跟她在一起,不知道我會被折磨成什么樣子,媽最聽你的話了,幫我吹吹風(fēng),成不。”
說到盛家的這位千金小姐,林遠(yuǎn)是真的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從小兩家父母關(guān)系好,再加上兩人年紀(jì)相仿,時常一起玩鬧,之前還覺得這小姑娘挺軟萌可愛的,但是后來長大了一點就討厭這樣嬌滴滴的大小姐,后來被黏糊的膩害了,干脆去了鄰市上了高中。
也就是在那里,認(rèn)識了蘇淺小靜和猴子一群人。
填志愿那會,不知道是誰透露了他的志愿第一選擇,盛夏竟然也填了那一所學(xué)校,之后還興高采烈的告訴他,他們以后要讀同一所大學(xué),想到小時候那種被她黏糊的可怕感覺,當(dāng)下決定直接出國留學(xué)。
與其不斷重溫小時候的噩夢,不如自己先一步解決掉這個問題。
男人跟女人一樣,都討厭跟屁蟲一樣的追求者。
林z遇平靜的喝完杯子里的水,指腹輕輕摩挲著杯沿,眸光不知道落在那里,他說,“所以你在這等我回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林遠(yuǎn)點頭。
林z遇這才側(cè)頭正眼看著林遠(yuǎn),看著輪廓與自己有那么一丁點相似的男孩,沉聲道,“既然不喜歡人家,就直接跟別人說清楚,別拖著人家。”
“我怎么沒說清楚,已經(jīng)說了幾百遍了,奈何人家就是不聽呀。”林遠(yuǎn)一聽他提這個就發(fā)愁,“這幾天媽總是在我面前提起盛夏有多好多好的,耳根子都要起繭子了,這不,估摸著他們睡了,才敢溜回來。”
其實,他也是前腳剛回來的,林媽媽愁著要抱孫子,大兒子已經(jīng)被念成了金剛心,林媽媽索性打起了小寶貝的主意,再加上有一個現(xiàn)成的兒媳婦人選,自然是要多牽線的。
林z遇目光沉沉的看著他,一句話都不說,就那么看著。
林遠(yuǎn)被他看的心虛了,尷尬的摸摸鼻子,,“哥,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你說呢。”林z遇反問。
林遠(yuǎn)這下子被問的更加尷尬了,要說林遠(yuǎn)最佩服的人是誰,毫無疑問,他哥無疑,要說他最怕的人是誰,毫無疑問,還是他哥。
他哥只要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他就能從他眼里讀出很多危險的因素來,然后,脊背就開始發(fā)涼。
沒辦法,從小到大的條件反射。
后背開始冒起了冷汗,林遠(yuǎn)連忙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蹬蹬的往樓上跑,一邊跑一邊說,“哥,當(dāng)我今晚上什么都沒說,那什么,快回去睡覺吧。”
林z遇盯著林遠(yuǎn)逃也似的身影,眉頭皺了皺。
薯片已經(jīng)窩在角落里的睡著了,林z遇丟給它一個抱枕,薯片從夢里驚醒,小胖身子利落的滾到了抱枕上,再次呼呼大睡起來。
轉(zhuǎn)身上樓,手卻不由自主的從褲兜里摸出手機,很想給蘇淺打一個電話。
明明才分開不到兩個小時,他就已經(jīng)很想,聽她的聲音。
電話剛響起,那邊就傳來機械的女聲,電話打不通,可能她在洗澡或者在忙,他這樣安慰著自己,拿著睡衣去了浴室,等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過去按亮手機屏。
沒有電話和短信,手機安靜的,像是一個玩具。
他有兩個手機,一般工作手機都是陳一在保管,只有及其親密的人才有他的私人手機號碼,除了家人以外,只有蘇淺知道他這個號碼。
不死心,在撥了一遍,這次不是無人接聽,而是直接是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
心里慢慢堵上了一股氣,他不知道那股氣到底從何而來,只感覺到,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他就開始犯病,他會胡思亂想,她在干嘛,她為什么電話關(guān)機,身體冰冷的厲害,好似一塊冰,怎么也捂不熱。
沒有拉窗簾,窗外暗淡的月光悄然的灑進(jìn)臥室里,林z遇覺得,就連那月光,都是孤單寂寞的。
跟他此刻一樣,孤獨漫無邊際的將他席卷,淹沒。
蘇淺掛了電話,沉默了很久,小靜吹好頭發(fā)出來,就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疑惑的皺眉,她只是洗了個澡,怎么感覺好像進(jìn)入了不一樣的空間呢,之前不是還挺開心的嗎。
一邊擦臉一邊朝她走過去,伸手捅捅她的胳膊,“你干什么,在這發(fā)呆。”
蘇淺搖搖頭,努力抑制著心底那抹不快,朝小靜笑笑,“沒事,你洗好了沒。”
起身,去柜子里找自己的睡衣。
小靜坐在床上看著她的背影,翹著二郎腿,“你舅媽又打電話過來找你要錢了是不是。”
小靜太了解她,蘇淺的心太軟,每一次一有心事,百分百都因為她的舅媽。
蘇淺翻東西的手一頓,隨即如常,“這一次沒問我要錢,只是在家里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讓我回去見一見。”
小靜一聽這話就蒙了,“這不就是相親嗎,你去相親了那林總怎么辦,你不會想要腳踏兩只船吧。”
“你說什么呢。”蘇淺瞪她一眼,小靜笑嘻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笑呵呵的說,“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人家吧,那怎么辦,你在人家手底下上班,你難不成要請假回去相親?”
這也是蘇淺最大的憂慮,她不是不想跟舅媽說她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而是怕舅媽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會不斷的要錢,她和林z遇之間已經(jīng)相差的太多,她不想要他們之間,出現(xiàn)更大的差距。
她也有,很想保護(hù)的東西。
蘇淺說,“我拒絕了,不過聽她的語氣好像很不好的樣子,”
小靜哼了哼,“她不好是對的,我看呀,她就沒哪天是心情好的,這樣的女人,遲早要得抑郁病的。“
蘇淺舒了一口氣,其實她倒不是怕舅媽讓她回去相親,而是擔(dān)心,要是林z遇知道,她要怎么辦、
自從蘇淺和林z遇在一起了,她就再也沒有下樓去吃過飯,以前一起約飯的同事也發(fā)覺了她的異樣,一起約在一群里曖/昧的問她。
“蘇同志,老實招來,上班這么久了,怎么都不一起吃飯了,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所以悄悄的藏在頂樓吃愛心午餐?”同事a在群里首先發(fā)問。
蘇淺“....”
同事b接著說,“不會是真的吧,真脫單了,有沒有照片來曬曬,我們給你把把關(guān),先透露透露,我們認(rèn)識不。”
蘇淺“.....”
同事c繼續(xù),“現(xiàn)在交男朋友要考慮一下對方的經(jīng)濟實力,別總想著有了愛情就能吃飽飯,要看對方的能力,舍不得給你買香奈兒最新款包包的,最好別要。”
蘇淺“.....”
同事abc一起問,“蘇小淺,你怎么不說話呀,hello ,hello,有人在嗎,蘇小淺聽到請回話啊。”
“hello蘇小淺...”
“hello蘇小淺...”
“hello蘇小淺...”
蘇淺不敢抬頭看眼前臉色陰沉的男人,腦袋埋的更低。
她怎么能想到,上班開個小差,就能被人給逮個正著,而且這逮她的,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這這這這,這可怎么辦吶。
林z遇盯著屏幕上不停閃動著的聊天信息,薄唇危險的彎起一個弧度,冷著眸子盯著她,語氣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暗啞。
像是忍著極大的情緒波動。
林z遇低著頭,深沉如墨的眼睛緊盯著她的臉,問著,“同事再問你,你怎么不回答,我很差嗎,”
蘇淺下意識的就搖頭。
他怎么可能差,明明已經(jīng)優(yōu)秀的想要讓她永遠(yuǎn)揣在口袋里,不讓任何覬覦。
“還是我,我真的就那么見不了人嗎”林z遇繼續(xù)問她,聲調(diào)再次低了一分,周圍的氣溫,都因為他而降低了幾個度。
蘇淺抿著唇,搖頭,她眼前的林z遇,俊逸清逸,氣質(zhì)尊貴,怎么看,他都很優(yōu)秀,他都見得了人。
只是——要她現(xiàn)在說,有點羞澀。
這段感情,就這樣要公布于眾了嗎,她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迎接四面八方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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