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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好厲害!”胥夠崇拜地看著他。
“叔叔是我的!”顧天睿叫道。
“你們倆煩不煩?什么都要爭!”童愛像大人一樣說。
“姐姐……”胥夠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你不要理他好不好?”
“那你以后不要去我家……”顧天睿咕噥道膦。
“嘿!”酈錦程看著他們,“吵架的不許玩賽車?!?br/>
兩個人立即不說話了呶。
酈錦程掃他們一眼:“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許生氣知道嗎?生氣的都不是男子漢!”
顧天睿和胥夠同時挺起胸,叫道:“我才不是——”
“不是什么?”
“呃……”兩人發(fā)現(xiàn),如果說不是男子漢好像不對哎,那應(yīng)該怎么說?不是不是男子漢?好拗口……
酈錦程問:“誰來玩賽車?”
“我!”兩人同時舉手。
酈錦程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旁邊沒說話的胥忘,把遙控器遞了過去:“先讓哥哥來,他可以教你們?!?br/>
“哦……”兩人沒有異議,顧天睿卻小聲說,“我是男子漢。”
胥夠也說:“我沒有生氣?!?br/>
“那就好,玩去吧。”酈錦程拍了拍他們的頭,然后問幾個女孩子,“你們要玩什么?”
“娃娃壞掉了……”葉灼把一個缺胳膊少腿的芭比娃娃給他。
酈錦程瞪著那慘烈的娃娃,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這根本是被你擰壞的吧?你葉家一門都是暴力分子!
“叔叔幫你修好……”他摸了摸葉灼的頭,溫柔地說。
“我要花——”胥瑤指著水榭外盛開的花朵。
“你沒有花粉過敏吧?”酈錦程說,“好,叔叔馬上給你摘,順便給灼灼的娃娃也摘一朵?!?br/>
“好呀!”葉灼開心地說,“我也要!”
“行~都有!”酈錦程帶著她們走過去,“不過你們爸爸要是打我的話,你們要幫我求情哦?”
“為什么打你?”墨墨問。
“因為他們也想給你們摘花,肯定不希望別人做這件事……”
“不怕,有媽媽在,爸爸不敢亂來的?!蓖瘣壅f。
“我爸爸也是哎~哈哈哈……”墨墨大笑,“這叫妻管嚴?!?br/>
“噗——”童愛噴笑,聽不懂的小丫頭也跟著笑起來。
若水看著岳萌,見她怔怔地看著酈錦程,忍不住嘆息:“他好像很喜歡小孩?!?br/>
岳萌收回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他喜歡就喜歡吧,和我又沒關(guān)系?!?br/>
“……”
“他說我們應(yīng)該做陌生人。這樣也好,免得我還擔(dān)心他放不下,天天內(nèi)疚?!?br/>
……
吃完晚飯,眾人離開山莊,岳萌見大家和顧有榛、若水道別,搜尋了一圈,沒看到酈錦程,心里有淡淡的苦澀。
她轉(zhuǎn)身去衛(wèi)生間,路過盥洗臺看到了他。
他單手撐著洗手臺,一只手插在腰上,以一個優(yōu)雅又俊逸的姿勢站在那里。她的闖入并沒有驚動他,她頓了頓,不知道他是真的沒看見,還是假裝沒看見。
不管怎樣,陌生人就陌生人吧,她直接往女廁的大門走去,眼神卻仍然落在他身上。
他有些不對勁!
他的手并不是插在腰上,而是按在胃上。她微微一驚,看了他一眼,見他仍然神色疏離,猶豫了一下走過去:“你沒事吧?”
酈錦程扭過頭,眉毛深鎖著,慢慢吐了一口氣。
她聞到他呼出的酒氣,忍不住皺了皺眉,伸手虛扶著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胃痛?”
“走開!”酈錦程不悅地吼道。
岳萌臉一板,甩開手往外走:“好像誰愿意理你似的!”
酈錦程一見,突然朝她伸出手,想抓住她。結(jié)果腳步一晃,整個人朝她倒去。
岳萌差點被他砸倒,轉(zhuǎn)身將他抱住,驚慌地問:“你怎么了?!”
酈錦程抬起頭,額上一層虛汗。他臉色發(fā)白,沙啞地道:“胃痛!”
“胃——”岳萌一頓,“有多痛啊?我、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酈錦程緩緩地點了點頭,她馬上扶著他往外走。走到半路,她接到了若水的電話。
若水問:“你人呢?”
“呃……我碰到一個投資商,和他聊幾句。他們都走了嗎?”
“嗯,我也要走了?!?br/>
“那你走吧。”
“好?!比羲D了一下,“那個……我好像沒看到錦程。”
“……關(guān)我什么事啊?掛了!”
岳萌掛了電話抬起頭,見酈錦程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忍不住有點心虛,“走吧,先去醫(yī)院?!?br/>
酈錦程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地磚。到停車場后,岳萌把他塞進副駕
tang駛,他眼睛一閉,頭靠在座椅上,左手仍然按著胃。
岳萌忍不住想,他不會是裝的吧?
上了車,她扣好安全帶,見他沒扣,猶豫了一下伸出手:“那個……”
“嗯?”酈錦程睜眼看著他。
“安全帶?!闭f完不等他回答,低頭給他扣上了。坐回去時,她臉色微紅,忍不住暗暗吐氣,然后問:“是胃痛?”
“嗯?!?br/>
“你以前沒胃痛啊,會不會是急性闌尾炎什么的?”岳萌說完,低低地抽了一口氣,馬上加速,“我們得趕緊到醫(yī)院!”
要是急性闌尾炎,會出人命的。
酈錦程看著窗外,面無表情,全程無話。
到醫(yī)院后,醫(yī)生很快給酈錦程掛上了點滴。
岳萌還不清楚病情,小聲問:“他沒事吧?什么情況?”
“你自己問他!”
“……”我能問他還用問你嗎?
“這胃再折騰下去就胃穿孔了。”醫(yī)生冷冷地看了酈錦程一眼,一邊填病歷一邊說,“必須戒煙、戒酒知道嗎?一滴酒都不能沾!平時吃清淡的,不要吃辛辣的和不容易消化的食物……”
岳萌看著酈錦程,酈錦程盯著手背上的吊針發(fā)呆。
她有些不自在,總覺得這件事和自己有關(guān)系,小聲問醫(yī)生:“他以前沒胃病啊,怎么弄的?”
“喝酒喝的。”
岳萌看了酈錦程一眼,心中一慌,不敢再追究下去,訕訕地閉了嘴。
“給他弄點粥或者面條吃,別放辣?!贬t(yī)生合上病歷離開了病房。
岳萌看著酈錦程,緊張地問:“你要吃什么?”
“你不用管我了,回去吧?!贬B錦程躺下來。
“醫(yī)生的話你沒聽見嗎?”岳萌忍不住有些火氣。
酈錦程冷冷地看向她:“我說——你不用管我。”
岳萌深吸一口氣,瞪著他:“剛剛你怎么不說?我把你送過來之前你怎么不說!”
“我可沒叫你送?!贬B錦程冷冷地說。
“你——”岳萌氣得想暴走,“酈錦程!你是不是有??!”
“我都在這里了,當然有病?!?br/>
“你——”岳萌大腦充血,差點氣倒,好片刻才平靜下來,轉(zhuǎn)身就走。
酈錦程閉了閉眼,一臉頹廢地看著虛無縹緲的地方。
剛?cè)ッ绹莾赡辏刻於荚诰凭卸冗^。不那樣做,就會想起她絕情的話。
他也恨自己太沖動。明知道她不是那么喜歡自己,何必去計較呢?計較的結(jié)果,就是徹底失去。
如果他裝傻,如果他忍耐,他們肯定結(jié)婚了,孩子都大了……
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喝壞了胃,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突然覺得這樣作踐自己不值得。
他不喝酒了,時間卻變得難捱,以前用酒精消磨的時光,變得度日如年。他無聊到想去死,于是開始養(yǎng)花養(yǎng)草。發(fā)現(xiàn)養(yǎng)花養(yǎng)草用不了多少時間,又養(yǎng)了一條狗。就算是這樣,都還寂寞,又學(xué)烤餅干,一個人吃兩個人的份……
聽說她總是假裝無意打聽自己的消息,聽說她喜歡去母親那里。他以為自己成功了,成功在她心里烙下了痕跡,取代了元皓,成為她心中一輩子忘不掉的人,只等回去的時候破鏡重圓,卻沒想到——
呵……
終究是比不上元皓啊……
他恨她!
恨她這么無情!
恨她不肯乖乖地等自己!
恨她又如此惺惺作態(tài),好像放不下他!
從來只有他放不下她,她……呵,她心里有一個元皓,要記一輩子的。
他看到了元皓眼里的挑釁,元皓想要她了,她要夢想成真了??伤€是殘留著一絲幻想,就因為她那牽絆的眼神。
她也是他的夢想啊,就不能讓他圓一個夢嗎?
酈錦程伸手覆在眼睛上,擋住了夕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