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床上站起來轉身的那一刻,視線卻不經意的掠過了她洗澡之前放在床上忘了蓋蓋子的藥瓶。
心猛的跳動了一下,本就泛白的臉色更是蒼白,眼睛深處,也是黯淡無光。
心臟跳動的頻率完全被打亂,她急于掩飾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掩飾。
腳步像是生了根一樣,站在原地,走一步都覺得艱難。
半晌才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拿藥瓶,拿了,放在身后,緊緊捏著,像是害怕它會忽然掉出來一樣。
只是,做完這一切,她才覺得,剛才的自己,好像太好笑了。
此刻,他就在她的身邊,而她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樣明顯的動作,她是當他傻了,看不到?
心跳更是紊亂,顧涼末急的眼淚都快掉出來,揣著不安的心情,抬起眼簾凝視著他,見他像是沒發現這一切似的,在她站起身后,又拿過了剛才扔在枕頭上的手機,繼續瀏覽財經新聞。
顧涼末遲遲沒有去拿吹風機。
也遲遲,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這樣詭異的氣氛持續了五六分鐘,戰琛這才抬眼看向她,看著她臉上慌亂無措的神情,劍眉輕皺,低聲問:“去找吹風機啊,站這里做什么?”
顧涼末心慌的厲害,“阿琛,我”
“頭發還濕著,你想讓自己的感冒加重?”戰琛沒有聽她把話說完,直接打斷了,而眉心也是越皺越緊,透出一抹絲絲入扣的深沉。
擺明是有了什么情緒。
顧涼末被他這么一打斷,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連忙順著他的話附和道:“我這就去”
說完,慌慌張張的離開了床邊。
掌心死死捏著那個小藥瓶,走到盛放吹風機的抽屜旁邊,順手塞了進去,然后才從里面取出吹風機。
拿了吹風機,走到床邊,將插頭插入插座,卻沒再敢指使他,而是自己吹了頭發。
吹干頭發,她將吹風機隨手放在桌子上,回頭看向倚靠著床頭的男人,小聲道:“時間不早了,睡吧。”
跟他說話時的語氣,極度僵硬。
就連臉上的神情,也是麻木的驚人。
只是,即便表面上拼命維系著平靜,心里的波濤洶涌這么明顯,卻也是能讓人感受到,而騙不了人的。
戰琛的視線從手機上抬起來,轉而望向她。
薄唇微抿,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努力的想要忘記剛剛看到的畫面,然而腦子卻并不受自己的控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兩個晚上,她對他的異常。
主動給他擦背,給他做那種事,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每每想過一件,他心里堵著的石頭,就跟著沉一分。
其實他臉上的神情很平靜,并沒有什么起伏,平靜的像是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顧涼末卻心慌的不行,真的害怕他一個克制不住,就這么問她那瓶藥的事情了。
可沉默許久,他也沒有說什么,關于這件事,只字未提,將手機扔到床頭上,淡淡道:“頭發干了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