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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更00章 我今天就吃了你(萬更)

    千厥宮,觀天臺。
    這里是云莫染都不能隨意到來的地方,靈鳩卻經(jīng)過國師的特許,在這里和他見面。
    給靈鳩領(lǐng)路的人早在觀天臺的下方就停下了步伐,請靈鳩自己上去。
    高聳的石梯沒有圍欄,一節(jié)節(jié)走上去仿佛登天。
    靈鳩走到石梯的盡頭,看到上頭站在觀天臺邊緣的一襲白衣披身的高大背影。
    這會兒的天空昏暗難見星辰,明月也被薄云遮掩,觀天臺上沒有一盞燈火,這人的背影如許,倒是比明月更光華內(nèi)斂,讓人一眼矚目。
    裴玄轉(zhuǎn)過身來,對于靈鳩的到來在意料之中。
    當親眼看到站在石梯口的少女時,裴玄平和的眼眸起了波瀾。
    “桃花仙,這個名號名副其實。”裴玄的聲音平靜,連眼里的波瀾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靈鳩朝前面走來,“你卻讓我有點失望。”
    裴玄淡道:“失望什么。”
    靈鳩在他身邊不遠處站定,“原以為國師會更神秘才對。”環(huán)顧周圍,沒等裴玄說話,她眸子輕輕瞇著,“還有怎么說你也算是朔云州的第二巨頭,住的地方居然這么簡樸,這上面連個座位都沒有,你就是這樣待客的啊。”
    裴玄啞然。
    靈鳩沒在意他的反應(yīng),坦然的從乾坤靈器里面取出桌椅,自顧自的坐下,再拿出一疊疊存放乾坤靈器里的茶具,一邊泡茶一邊說道:“過來坐,站著談話多累啊。”
    裴玄沒有遲疑,順著她的話語落座她的對面。
    “你是上面的人。”
    “不是。”這還是靈鳩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坦然的說出自己的身份,“本界人。”
    裴玄沒有露出任何懷疑的神色,平靜道:“你心懷天下。”
    靈鳩笑得單純:“我想要天下百姓的信仰。”
    “為善為仁?”
    “為了自己。”
    “虛榮心?”
    “不是。”靈鳩一手燃起符火,燒著一壺清水,淡道:“就跟你從朔云州百姓那里得到特殊力量的目的是一樣的。”
    裴玄才抬頭定定看著靈鳩,“你能夠掌控這股力量?”
    “難道你不行嗎?”靈鳩訝異的反問他。
    裴玄沒有隱瞞,“這股力量源于國師,匯聚千厥宮。我身為朔云州國師一日,才為我所用一日,倘若我離開了這個位置,便會失去所有。”
    靈鳩沒有想到還有這么一回事,難怪她第一眼看到裴玄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
    “你以為誰都像你這么好運逆天,什么好東西都落在頭上啊!”夏侯乖乖不甘寂寞的聲音傳入靈鳩的腦海。
    靈鳩面色不變,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對裴玄道:“你繼續(xù)。”
    裴玄道:“與其說我是這份力量的主人,不如說我只是這份力量的傀儡罷了。”
    在靈鳩手里的清水壺?zé)_了,她親自給兩人泡上茶,清香彌漫空氣。
    “這么說你這國師做得的確挺憋屈的,既然這樣你還做干嘛。”
    少女輕柔的嗓音說著大逆不道的話,裴玄并未覺得生惱,反而有種一吐為快的沖動。
    貴為一國國師,向來只能傾聽他人苦難,哪有自己傾述的機會。
    誰能想到,今時今日他竟然會對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展露心防。
    “這是天意也是天命。”裴玄淡道:“我生來就是云國國師。”
    “天命不是不能破。”靈鳩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就看你敢不敢踏出那一步。”
    裴玄眼中流露一絲痛苦,“我一人之私,帶來的便是生靈涂炭。”
    靈鳩晃動著手里茶杯的茶水,漫不經(jīng)心的說:“這是一個二選一的選擇題。如果猶豫不前,站在中間的話,只會讓兩邊都討不到好。”
    裴玄身體微微一震。
    “你的大仁大義我不懂。”靈鳩盯著裴玄半白的頭發(fā),“我只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無私奉獻這種偉大的精神,哪怕有,也只會給我在意的人。”
    “如果你連自己心里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都沒辦法確定的話,我只能說,你還是別折騰好了,乖乖做你的傀儡國師,等著我把你拉下臺吧。”
    幸好這里只有裴玄聽到靈鳩的話,否則一定會驚呼她的大逆不道,膽大妄為。
    “你想成為國師?”裴玄道。
    “沒錯。”靈鳩點頭,“我之前就說了,我要天下人的信仰,要這份束縛你的力量。”
    “你不怕。”
    “不怕。”
    “你會護佑朔云州的百姓?”
    “會。”
    靈鳩每一個回答都沒有任何的猶豫遲疑,精致脫俗的容顏揚著笑容,過于年輕的容貌會無法給人信任感。然而,裴玄卻知道她說的都是實話,正如她之前說的那樣,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正因為知道所以一路所為都一往無前。
    “我等著你。”裴玄又恢復(fù)成初見時的風(fēng)淡云輕,端起茶杯似敬酒般對靈鳩。
    靈鳩會以茶杯對他,等喝了一口已經(jīng)溫下來的茶水之后,才笑瞇瞇的說道:“裴妙語未必等得起哦。”
    “咳咳。”裴玄一口茶水還沒有吞下口,就被靈鳩的一句話給嗆住了。
    靈鳩似乎還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作惡,繼續(xù)道:“我曾經(jīng)和裴妙語說過一句話。”
    裴玄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她。
    靈鳩緩緩笑道:“對于她心里想著的那個男人,要么忘得一干二凈,要么拖走強上。”
    裴玄眼角微微一抽,隨即臉色緊繃,靈鳩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明明可以回來朔云州,卻主動和小魑……哦,就是秦魑去了飛荊州,你明白這代表什么嗎?”
    少女擺出一副疑惑單純的表情,眼眸明亮得宛若千山冰雪清靈,看不出是在笑還是在嘲。
    “這些東西就留給你了,還是那句話,一個國師過得這么清苦真是夠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靈鳩沒等裴玄說話就自顧自的跳下了觀天臺。
    觀天臺上獨留下裴玄一人坐在原地,端著茶杯一時陷入了思緒中。
    從觀天臺跳下來幾個起落從千厥宮離去,靈鳩就發(fā)現(xiàn)到了一個問題___她好像走錯路了。
    苦惱的晃了晃腦袋,怪只怪她不走原來的樓梯,偏偏隨便從一個方向就跳了下來,也不知道到底跳到了哪里。
    “算了,去找宋小白吧。”憑借留在宋雪衣那里的小器具,在短距離里靈鳩能夠感覺到宋雪衣現(xiàn)在處在的位置。
    從一片常青樹林中穿越而出,就聽到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
    “桃花仙,百里靈鳩。”
    靈鳩一怔,這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她身法沒有中途停下,飄出常青樹林就見到兩人站在常青樹林外道路。
    站在前面的男人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紀,身穿米白色的錦衣,繡著明黃的錦云,頭戴金玉冠,臉龐英俊卻比不得宋雪衣那種絕世琉秀。在他的身后站著的人則穿著一襲深藍色的官服,頭戴烏沙方帽,分明就是宮侍的打扮,卻比一般宮侍的身份都高。
    只需要一眼,靈鳩大概就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你們叫我?”見了人,總得打個招呼。
    云莫染和劉缺都愣住了。
    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眼前會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還是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
    她的美不妖不艷,卻比任何妖艷魅惑都要動人,所謂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夜色下的她嫣然一笑,令人心魂迷炫。
    緊接著云莫染臉色一變,這女子什么時候來的,她又聽到了多少?
    在他身后的劉缺也沉下了臉,想到了和云莫染一樣的問題。
    兩人的氣氛壓抑,卻影響不到靈鳩。
    她挑了挑眉,眼眸卻更加的清靈明媚,“我剛剛從千厥宮過來,好像走錯路了。”
    無論是誰看到這幅模樣的她,都無法懷疑她別有用心。
    云莫染遲疑問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剛。”靈鳩笑道:“聽到你們叫我。”
    “你就是百里靈鳩?”云莫染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的意思。
    靈鳩露出比他還疑惑的眼神,“你現(xiàn)在才知道?”那意思好像就是在說:那你們剛剛叫我是怎么回事?
    云莫染笑了笑,避開了這個問題,“你想去何處?”
    “去找宋小白。”靈鳩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云莫染眼中的訝異更濃。
    靈鳩笑著指向?qū)m宴的方向,“那個方向。”
    云莫染看著她的笑顏,再次暗嘆一聲世人傳的不錯,這百里靈鳩的容貌著實生得好看,就連他后宮美人無數(shù),和她相比起來頓時失去了大多的顏色。
    “白璧王正在慶功宴,這夜宴由皇上舉辦,你就這樣私自過去,不怕惹了皇上生氣?”
    靈鳩對他問道:“那你生氣嗎?”
    被少女坦然盯著,云莫染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生不起一絲的怒火,反而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意,“不生氣,你去吧。”
    原來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份,卻能夠表現(xiàn)得如此坦然自在。
    這種感覺不但沒有讓他覺得她對自己不敬,反而覺得很是不錯。
    靈鳩一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她的身影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云莫染和劉缺的眼前。
    兩人等候了大概幾分鐘后,劉缺才道:“皇上,就這樣放她走了?”
    “要不然呢?”云莫染嘴角的笑意伴隨著靈鳩的離去也拉了下來,“逼問她有沒有聽到不該聽到的?”
    劉缺跪地,“奴才多嘴了。”
    “起來吧。”云莫染皺眉,“你是為了朕好,朕又如何不知。只是這個桃花仙……”
    劉缺站起來,疑惑看著云莫染。
    云莫染才道:“果然和傳言一樣,心思單純,像這種心善又不知世事的人,可比宋雪衣他們好控制多了。”
    劉缺發(fā)現(xiàn)云莫染說這話的時候,神色不由浮現(xiàn)的笑容,不由升起莫名的不安感。
    “皇上,剛剛桃花仙那模樣會不會是裝的?”他忍不住用最大的惡意去猜測。
    云莫染斜眸,“你覺得是裝的?”
    劉缺卻無法回答。
    因為那樣氣質(zhì)的女子,那樣干凈純?nèi)坏捻樱媸侨搜b得出來的嗎?
    云莫染笑道:“倘若她要裝的話,不是應(yīng)該胡編亂造,假裝不認識朕嗎?可是你想想她說過的話,透露了多少情報。裴玄,竟然私自請百里靈鳩去談話?哼!”
    劉缺挪動著嘴唇,想要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他緊緊皺著眉頭,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
    已經(jīng)遠去的靈鳩則勾起嘴角,倘若云莫染和劉缺在這里看到她的笑容,一定不會再覺得這人不知世事。
    踏著清風(fēng)接近宴會之處的少女,眼底狡黠,嘴角勾起的弧度透著幾分的邪氣,仿佛算計著什么的小狐貍。
    宴會上,一直沒有動靜的宋雪衣似乎有什么感覺的站起來,朝著宴會出口的走去。
    “宋雪衣,這次慶功宴的主角都還沒有走,你就這么走了的話,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說話的人是常明侯。
    宋雪衣沒有理會他,已經(jīng)看到了靈鳩的影子。
    他身影一晃,沒等眾人看清楚,就已經(jīng)來到了靈鳩的身邊,伸手把她摟住,“怎么來了?”
    溫柔的嗓音語氣,驚動了宴會上的眾人。
    “和裴玄該說的都說了。”她都不會說自己迷糊的走錯了路。
    “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這人應(yīng)該是桃花小仙,百里靈鳩了。”宴會上很快就有人認出靈鳩的身份。
    “原來她就是桃花小仙啊,我早就聽說桃花小仙心懷天下,四處救濟我們朔云州的百姓呢。”
    “什么心懷天下,分明就是禍心暗藏。”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靈鳩側(cè)頭透過宋雪衣朝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說話的人是個碧衣女子,看模樣年紀沒有超過二十,玉膚香腮,朱唇嬌嫩,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如今的靈鳩已經(jīng)知曉,一般這個年紀還沒有成親的女子,不是身份高眼光高看不上一般男子,就是自身的本事了得,不將成親放在第一位了。
    眼前這個還不知道姓名身份的女子,估計第一條和第二條都占據(jù)了。
    女子發(fā)現(xiàn)靈鳩在看自己,朝她揚眉笑道:“我說的對不對啊桃花小仙?據(jù)我所知,你和飛荊州秦家少主關(guān)系匪淺,上次秦家少主消失的時候,你也不見蹤影,然后秦家少主出現(xiàn)了,你也跟著出現(xiàn)人前。我不是可以懷疑,其實你是個奸細,和秦家少主有勾結(jié)。”
    宴會上眾人低聲議論起來。
    靈鳩平靜的朝她問道:“你叫什么?”
    “我是申兮珮。”女子道。
    從一個人說話的內(nèi)容就足以看出一個人的性子,申兮珮說的不是我叫申兮珮,而是我是申兮珮,說明她對自己有很高的自信,申兮珮這個名字,已經(jīng)不再單單是個名字,而是個世人皆知的名號一般。
    “哦,久仰久仰。”靈鳩笑瞇瞇的看著申兮珮高傲的模樣,然后道:“不認識。”
    申兮珮神色一怔,隨即就明白自己是被耍了。
    “我是索云山長須老人的親傳弟子。”
    靈鳩道:“我是地球村二十一世紀宅門神棍宗第一傳人。”
    申兮珮嗤笑,“一個小小村頭野人也好意思自稱宗門傳人。”
    “我這個村頭野人卻敢和你這個什么老人的親傳弟子賭斗一場,你敢不敢接?”靈鳩笑道。
    說這話的時候,靈鳩注意到站在申兮珮身邊的老人動了動身子,似乎想要站出來說點什么,卻終究沒有快過申兮珮的生,“有何不敢!”
    “住口!”男人的低喝聲音同時響起,申兮珮身邊的老人還是站了出來,對靈鳩冷聲道:“桃花仙何必故意誑兮珮。”
    “我哪里誑她了。”靈鳩一臉莫名其妙。
    老人道:“誰不知道你實力已經(jīng)是超凡脫俗,成為超凡者,足以和白璧王和齊云王他們一爭高下,現(xiàn)在說要和兮珮賭斗,這不是誑兮珮是什么!”
    “噗,哈哈哈!”靈鳩像是聽到什么極為好笑的事情,大聲的笑出來。她笑得露出貝齒,唇紅齒白的模樣也不顯得粗鄙,反而燦爛得讓眾人看得一怔。
    唯獨那個老人臉色不好看,覺得靈鳩這樣的反應(yīng)是在輕視他。
    靈鳩笑夠了,才說道:“你在說什笑話啊,就因為我實力比她強就不能和她比了?隨便她來誣賴我?”
    “那我說她申兮珮才是真正的奸細,你們申家家大業(yè)大,野心勃勃,意圖謀反。”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老人喝道。
    靈鳩抓起旁邊一個桌子的酒杯,朝老人射去,“身為朔云州的人,發(fā)現(xiàn)叛徒,我有責(zé)任抓拿。”
    這酒杯砸在老人的臉上便炸開,老人鼻子流血。
    “爺爺!”申兮珮驚叫,跑到老人的身邊,抬眼憤恨的盯著靈鳩,袖子里滑出一柄短劍,竟然就這樣朝靈鳩沖來,“你放肆!”
    宋雪衣?lián)]袖,一道掌風(fēng)就把申兮珮擊飛出去。
    只是申兮珮并沒有受傷,似乎身上佩戴了什么護身的寶物,為她擋住了這一擊。
    “明明知道我實力強還來招惹我,你們是真傻呢還是傻呢?”靈鳩從宋雪衣的身后飛出,一拳打向老人。
    老人連忙閃避,冷聲道:“兮珮只是隨口一句話,你就抓著不放,這是對云國王侯的藐視!”
    “少跟我說廢話,誰不知道你們在唱白臉和紅臉,這一套我三歲就會玩了。”靈鳩一拳沒打中,甩手一巴掌上去。
    啪!
    這一下,老人沒有躲開。
    響亮的聲音震驚了在場的眾人。
    “百里靈鳩,你大膽!”宴會中一個桌子上又飛出幾人。
    他們迅速的包圍住靈鳩,一臉怒色和殺意。
    “一對一打不過我,就想以多欺少,你們真不要臉。”靈鳩慢悠悠說道。
    一句話把幾個人都燥得滿臉通紅。
    如果他們?nèi)硕喽紱]有拿下靈鳩的話,這臉就是真的丟大了。
    申兮珮不由朝宋元清看去,眼神帶著求助的意思。然而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從這個表哥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擔(dān)憂的情緒。
    表哥是在擔(dān)心我們嗎?
    這個念頭起來,申兮珮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然而隨著細看下去,她心驚的發(fā)現(xiàn)宋元清的視線轉(zhuǎn)動,看著的似乎是百里靈鳩。
    這怎么可能!
    申兮珮被自己接下來的猜測驚呆了,隨即就是一陣怒火和不相信。
    表哥怎么會擔(dān)心百里靈鳩,他們之間分明是敵人啊!
    “都住手。”宋元清說話了。
    他的聲音響起,老人幾人都露出一絲笑容,靈鳩卻趁他們松懈的沖擊。
    啪啪啪啪!
    一連四個把掌聲,誰都沒差。
    這羞辱可足了。
    老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眼睛冒出火來。
    靈鳩朝他一笑,伴隨著笑容落下的一腳,踢在老人的胸口。
    “噗!”一口血,吐得老人滿臉都是。
    事到如今,靈鳩還沒有放過他,踢中他胸口的小腳也沒有離開他的身體,伴隨著他飛出去的身體一起落地,再用力碾上去。
    “唔!”這一次,老人吐出來的血里還有碎肉。
    “你大膽!”申兮珮震驚得眼睛瞪得滾圓。她怎么都沒有想到靈鳩會這么大膽,說打就打不說,還打得這么狠。一想到之前如果不是爺爺阻擋,自己就會和她賭斗在一起,申兮珮不由打了個寒顫,盯著靈鳩的眼神卻更加的憤恨,深處潛藏著恐懼。
    “你這么做,云皇不會放過你!”
    靈鳩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就是云皇讓我來的,他說了不會生氣。”
    這話聽上去很有歧義,讓她腳下的老人臉色大變。
    難道桃花仙就是云皇授命過來做出這一切的?之前說的意圖謀反也是云皇的意思!其實云皇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計劃?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么直到今天才派遣桃花仙來做這一切?
    老人思緒萬千,都被靈鳩看在眼里,她腳下又一用力,低聲道:“謀反罪是多大的罪,應(yīng)該足夠株連九族了吧。”
    “你少血口噴人!”申兮珮叫道。
    靈鳩一怔,隨即笑而不語,手里凝聚一柄靈氣劍,朝腳下的老人刺去。
    一道狂風(fēng)向她襲來,靈鳩仿佛沒有注意到,讓打出這一道掌風(fēng)的宋元清心口一緊,隨即看到宋雪衣的身影及時的來到靈鳩的身前,為她擋住了這一擊。
    宋元清這才明白,不是靈鳩沒有發(fā)現(xiàn),而是她相信宋雪衣,知道對方能夠幫她擋住危險。
    想明白了這一點,又讓他心里跟著不舒服了。
    “百里靈鳩,放了他。”低沉的嗓音響起。
    宋元清說話的語氣一直如此,不卑不亢沒有多少的起伏,平常說話都跟命令人一樣。
    如果是普通人聽到他這樣說話,都會覺得霸氣,讓他們不由聽從。只是顯然,對于靈鳩他們這群人來說完全不受用。
    “不放。”靈鳩理所淡然的說道,又一劍挑斷了老人的手筋。
    老人咬著牙,倒是忍著沒有叫出來,不過看著靈鳩的眼神充滿著仇恨。
    “申老并沒有多少惡意。”宋元清解釋道。
    申兮珮和周圍的人都吃驚的看著他。
    他宋元清也會好聲好氣的和人解釋?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申兮珮下嘴唇不自覺咬出血,她知道自己之前沒有看錯,元清表哥是真的擔(dān)憂著百里靈鳩。
    “說大話之前你漱口了嗎?”靈鳩打量著宋元清。
    在她眸子的注視下,宋元清臉色不變,眼里情緒連續(xù)的晃動。
    他一方面知道自己在說假話,一方面又覺得自己這時候所作所為太不像自己,真是有夠白癡。偏偏,他知道自己的行為白癡,不符合自己平日的作風(fēng),卻還是不由的這樣做了。
    “宋雪衣,他是宋氏的親家。”宋元清對宋雪衣說話的時候,語氣有著不太明顯的變化,少了之前對靈鳩的幾分包容,多了點嚴厲。
    “與我無關(guān)。”宋雪衣道。
    這是明擺著沒辦法善了了。
    宋元清銳利的眸子更加的逼人。
    一瞬的安靜之后,眾人看到宋雪衣離開原地,一開始還不明白他為什么,就聽到一聲巨響。
    站在原地的宋元清身影如風(fēng)般的消散,而和宋雪衣一手碰撞在一起的人分明就是宋元清。
    “是殘影!之前站在那里的是齊云王的殘影!”
    伴隨著人們的驚呼聲,宋家人其他人也動手了。
    今晚的慶功宴仁晅王并不在,來到這里的宋家人都是幾個年輕人,幾人聯(lián)合對付靈鳩,反倒被靈鳩逗弄般的輕松對付,惹得他們臉色各個大變,充滿了羞惱的不甘。
    這份不甘讓他們對靈鳩也動了殺手,招式一次比一次狠戾,看得宋元清不由的皺眉。
    靈鳩側(cè)身避開一人抓向胸口的手,眼里冷光一晃,“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們?”
    這幾個送家人見正常打過不她,竟然開始耍些不正當?shù)男⌒臋C,試圖用淫邪的招式讓她出錯。
    當一劍刺入一個宋家男子的心口,那人還一臉戲謔的笑容,隨即就變成了驚恐,不可置信的看著靈鳩,再緩緩的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還來惹我。”靈鳩一副你自找的表情,手里的靈氣劍消散,男子心口的傷口卻不會消失。
    一條性命就這樣沒了,讓整個宴會的場面都變得寂靜無聲。
    剩下的幾名宋家弟子都沒敢再繼續(xù)阻礙靈鳩,用救助的眼神看向宋元清。
    宋元清也停下和宋雪衣的糾纏,復(fù)雜的看著死去的宋家弟子,再看向滴血不沾的靈鳩。
    “這樣,夠了嗎。”他問,語氣壓抑。
    因為宋元清也不知道,如果靈鳩回答不夠,還不肯罷休的話,事情會發(fā)展到什么的地步。
    靈鳩詫異看了宋元清一眼,本來還以為他會以身份壓人,沒想到妥協(xié)退讓了?
    “我要這個人。”靈鳩指著地上被她挑斷了手筋腳筋的申家老人。
    “不行。”宋元清拒絕。
    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一個宋家弟子,如果再讓靈鳩帶走申老的話,對于宋家的名望打擊太狠,也會讓靈鳩和他們的關(guān)系更加的僵硬。
    說實話,宋元清不想和靈鳩為敵,這份莫名其妙的感情,左右著他的情緒。
    靈鳩盯著他。
    宋元清毫不避讓的和她對視。
    大約三秒之后,沒等宋雪衣有反應(yīng),靈鳩已經(jīng)撇開了眸子。
    “好啊,那我就給齊云王一個面子好了。”
    她笑著,恬靜的笑容讓眾人愣神。
    這還是之前像個小妖魔一般,肆意妄為的女子嗎。
    靈鳩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yīng),拉住宋雪衣的手,“我們走吧。”
    宋雪衣幫她打理了一下之前打斗弄凌亂的衣襟,和她一起走出宴會所在的地方。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再看宴會場上的一片狼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元清表哥!你怎么能就這樣放他們走!”申兮珮的大叫打破了寂靜。
    宋元清轉(zhuǎn)頭,冰冷的視線沒有情緒卻嚇得申兮珮臉色發(fā)白,“挑起苗頭的是誰?”
    一句沒有怒火的問話,讓申兮珮啞口無言。
    這都是家族的安排,讓她試探桃花仙,她有什么辦法!
    宋元清再次道:“宋雪衣也是宋家的血脈,桃花仙是難得的人才。”
    申家為什么要把他們兩人往外推?
    宋元清心中升起疑慮,看著地上的申老眼神閃爍著一絲探究。
    申老艱難的轉(zhuǎn)頭,怨恨的目光正好和宋元清對上,又那么一瞬間的慌亂和心虛。
    這讓宋元清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事情好像不如他想的那么簡單。
    宋雪衣被封白璧王的時候,不僅僅得到了不必下跪的特令,還被賞賜了一座王府。
    白璧王府坐落在溯雪城西邊,這里的地理位置并不繁華,還可以說是冷清,卻是宋雪衣自己的選擇。
    王府外面只有兩個守門的人,見到宋雪衣和靈鳩到來,恭敬的打開王府大門迎兩人進去。
    靈鳩見這座王府建筑不新不舊,四處都看不到人,滿地的草木都沒有處理,更顯出幾分的荒涼。
    宋雪衣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解釋道:“我不常在這里居住。”
    更重要的是,沒有靈鳩在的那段時間里,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在意別的,住所的舒適如何都不在他的考慮之內(nèi)。
    如今靈鳩回到了他的身邊,宋雪衣就在心里考慮著要不要加多人手過來了。哪怕只是暫時居住,他也要給靈鳩最好的環(huán)境才行。
    靈鳩隨意的點點頭,隨著宋雪衣去了他居住的院子。
    他住的不是主院,反而選了個顯然是用來待客的院子。
    靈鳩發(fā)現(xiàn)這院子天然風(fēng)雅,倒是比奢侈的主院更讓人看得舒適舒服,也難怪宋雪衣會選擇這里。
    兩人雙雙梳洗后,穿著輕便的衣裳一起坐在院子里。
    靈鳩的臉頰有點嫣紅,嘴唇也紅紅的。這其中的原因,過程不提也罷,怪只怪這么大了,宋雪衣對于伺候她洗澡這事情依舊不讓,兩個長大的年輕人,赤果相對都容易走火,更何況是肌膚相貼了。
    “咳。”靈鳩清了清嗓子,對宋雪衣談起正事,“那個申老是造成溪水鎮(zhèn)瘟疫的兇手。”
    宋雪衣道:“鳩兒想怎么做?”
    “我想看看申家是不是和宋家有聯(lián)系,這里面有多少人參與,還做了些什么。”靈鳩道。
    宋雪衣輕笑,“鳩兒是懷疑,往日的殺手也和他們有關(guān)。”
    靈鳩點頭,“當年派人來刺殺你的幕后兇手我沒能看清楚,不過今天的宴會里沒有他。我想那個申老擅長的靈術(shù)和當年用在宋秋軒他們身上的術(shù)法同出一源,這人絕對和申家有關(guān)系。”
    事過多年,靈鳩從未忘記當年的一幕幕。
    她并不是沒有打算報復(fù),只是時候未到。
    現(xiàn)在既然身在溯雪城,她就一定會把事情都查清楚。
    宋雪衣道:“鳩兒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說的好像和你沒關(guān)系一樣。”靈鳩翻了翻眼皮。
    宋雪衣失笑,低頭在她眼眸親了一口,然后也不離開,輕輕挪動著嘴唇道:“無論是毒陣的事,還是刺殺的事,和鳩兒相比起來都不重要。”
    “你心胸不要太寬廣啊。”靈鳩瞪眼,又因為他的嘴唇,不由的瞇著。
    “不是寬容,而是不在意他們罷了。”宋雪衣解釋道。
    倘若這些事情會讓靈鳩遭受危險,又或者讓她感到糾結(jié)煩躁的話,他寧可她什么都不管,只要交給他就好了。
    靈鳩哼道:“你不在意,不代表他們會放過你。別忘記了,這么多年來,我們遇到的刺殺有多少次。”
    宋雪衣道:“我想讓鳩兒玩得高興,而不是為此煩惱。”
    靈鳩炸了眨眼睛,隨后扭著腦袋,用手推著他的腦袋,“讓開,讓開,有你這樣說話的嗎,蹭得滿臉口水。”
    宋雪衣看見的卻是她白里透紅的臉頰,仿佛吹彈可破。
    心神鼓動,受了誘惑的低頭,在她臉頰輕輕咬了一口。
    入口的感覺滑膩柔軟,讓人愛不釋口。
    宋雪衣又伸出舌頭舔了舔。
    靈鳩震驚了,“你,你你,被狗附身了嗎!”
    宋雪衣眸光晃晃的看著她,看得靈鳩直發(fā)毛。
    “我真是自找罪受。”一聲輕輕的嘆息。
    “什么?”靈鳩沒有聽清楚,不止是因為宋雪衣的聲音太小了,還有則是發(fā)現(xiàn)宋雪衣身體某處的變化,讓她精神一下有點混亂,集中不起來。
    望著眼前這張清俊絕倫,充滿禁谷欠魅力的容貌,再感受著那張狂霸道,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的炙熱,靈鳩內(nèi)心的小人都淚目了。
    這么矛盾這的好嗎?偏偏她還覺得這樣矛盾的宋小白真是超級誘惑人的真的好嗎?有種想要主動撲倒的沖動真的好嗎摔!?
    靈鳩吞咽了一口唾沫,自認為很小心了,誰知道一聲“咕嚕”的響聲在安靜的氣氛下非常的清晰。
    某女臨危不亂,超常發(fā)揮,面無表情擺出最神圣的神棍神態(tài),倨傲不容侵犯的瞪著宋雪衣。
    宋雪衣則一怔,然后也看著靈鳩,嘴角的弧度越來越上揚。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還是宋雪衣沒忍住笑了出聲。
    他笑聲溫暖了秋日清寒的夜色,肩頭和身體都笑得搖晃,這可苦了靈鳩。
    要知道,他這么笑,某處也在她每文感的摩擦來著。
    “鳩兒,鳩兒,你可以不要這么可愛么?”宋雪衣邊笑邊說。
    靈鳩在內(nèi)心豎起中指,高冷的吐出兩個字,“去死。”
    “噗。”很顯然,她的高冷落入宋雪衣的眼里完全就是個笑話。
    “閉嘴。”靈鳩想從宋雪衣懷里下去,腰身要被他抱得很緊,隨后又覺得自己這樣走了,是不是有點太沒面子了?
    此時智商眼中下降的靈鳩抓起宋雪衣的肩膀,主動堵住了他的嘴唇。
    男子清朗的笑聲就此消失,剩下的唯有某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水聲。
    宋雪衣回神過來的時候也沒有主動出擊,任由靈鳩在他嘴里胡作非為,又是吸又是啃又是咬的發(fā)泄。
    過了好一會兒,靈鳩才放開宋雪衣,看著他紅腫的嘴唇,勾起嘴角,微昂著頭,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這個勝利者悄悄挪動自己的臀部,試圖避開點那更大的火。
    “鳩兒,”宋雪衣輕聲喚道。
    “嗯?”靈鳩抬了抬下巴,斜睨他。
    宋雪衣眼里已經(jīng)凝聚了深深的笑意,輕聲道:“我就在這里,不著急。”
    什么意思?靈鳩眼波一跳。
    宋雪衣紅腫的嘴唇勾起,“想吃我的話,得先長大。”
    靈鳩嘴唇微微哆嗦。
    宋雪衣安撫的摸著她的臉頰,柔聲的安慰,“所以快點長大。”
    風(fēng)華正茂的男子,豐神俊朗,眼眸如水,唇瓣朱紅,在靈鳩的眼里,那是比女人更加性感的誘惑。這種誘惑不屬于女人的嬌柔俏媚,而是屬于男人的魅力,一種不屬于妖卻比妖更勾魂攝魄。
    靈鳩咬了咬后槽牙,再舔了舔嘴唇,憤恨的盯著宋雪衣。
    一朝失足千古恨!
    這臉已經(jīng)丟到姥姥家了不說,她特么么的還真想現(xiàn)在就吃了這只越長越歪的妖孽。
    宋雪衣依舊微笑欣賞著靈鳩各種神情變化,這迎刃有余的表情,如果不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身體并不是這么安靜的話,靈鳩說不定真的會被他給騙了。
    一秒,兩秒,三秒……最終足足十秒過去之后。
    靈鳩一雙眉毛豎起,皺成兇狠的模樣,嚎叫一聲:“我今天就吃了你!”猛的朝前一撲。
    宋雪衣沒有及時反映過來,人就被撲倒在地上。
    在他身上的靈鳩腦子一抽,對月“嗷嗚”的嚎了一聲。
    宋雪衣:“……”
    ------題外話------
    99:“嗷嗚!”我要吃了你!
    宋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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