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抬頭，“你有事？”
沐雪晴一噎，“不識抬舉！”
沐雪晴氣呼呼地轉身要走。
黎倚看看節目單，“卿卿，你就在沐雪晴后面，還不換禮服嗎？”
看到沐雪晴那盛氣凌人的樣子，黎倚腦補了百萬字的豪門棄女被各路人虐的狗血戲碼。
“你是不是沒禮服？你別急，我讓我爸媽去拿，我家里有很多。”
一邊說，一邊還真拿起電話打。
沐雪晴挑挑眉，顧卿卿來表演，唐唯連禮服都沒給她準備，看來也只是當是隨便撿了個垃圾回家吧。
“我有禮服。”
顧卿卿拿出了書包，從里面掏出一只袋子。
袋子看起來質量不錯，但卻連個品牌標志都沒有。
沐雪晴又不屑的哼了一聲。
她本來是要去練一下演奏曲的，但又忍不住好奇顧卿卿的禮服是什么樣的。
靠在門邊，就等著顧卿卿拿出個什么地攤貨來，結果……
那是一條粉色連衣裙，荷葉邊修飾出小巧的肩，很簡單的流水線條，腰間一抹金色流淌，清新又優雅，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獨特韻味。
“這禮服好眼熟！”一個同學忽然說，“我好像在哪個拍賣會上見過……”
眼珠子一動，“臥槽，這不會是唐大師的作品吧？”
唐大師是蓋婭首席設計師，開創華國古風走向世界的先河。
蓋婭這個牌子如今能躋身世界頂級奢侈品行列，全是她開拓出來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大好年華，帶蓋婭走上國際正軌之后，竟然歸隱封筆了，她設計的衣服全都成了傳世經典。
就算偶爾有豪門貴婦找門路請她設計一套兩套的，都被奉為藝術珍寶，甚至只在拍賣會上能看到正品。
價格能炒到幾百萬甚至上千萬。
這樣的東西，顧卿卿怎么可能會有？
沐雪晴感覺自己三十幾萬的高定都黯然失色了，顏面掃地。
“什么唐大師的作品，你好好看清楚了！”
她的聲音有些不客氣。
剛才那位女同學被她嚇了一跳，又仔細打量了一翻，“嗯，的確是我看錯了，這應該是仿造書上做的，唐大師原版是沒有這個荷葉邊的，現在加上，好LOW，還有袖口這里，也沒有云紋的，這里用綠色絲線刺繡，就好俗……”
沐雪晴終于滿意了，“你這是哪里來的仿品，仿都仿得這么不敬業，是買的淘寶地攤貨嗎？”
“你沒禮服，可以告訴我啊，我有很多，只穿過一兩次而已。”
她擺著高姿態，大方地要施舍顧卿卿。
顧卿卿眼神幽涼，“媽媽說，買的衣服沒情感，這件禮服是她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沐雪晴一噎，她差點忘記了。她那個大伯母喜歡做衣服，夢想是進入蓋婭當設計師，雖然因為家庭她放棄了這個夢想，但一直致力于仿造唐大師的作品，很多時候還真的能以假亂真。
剛才被迫貶低顧卿卿禮服的小姑娘頓時有點尷尬。
“媽媽做的，不管什么樣都好！”對上沐雪晴轉過來的視線，輕咳了兩聲，想趕緊遠離戰場。
突然一個人撲到顧卿卿跟前，拉起那條飄逸的腰帶，“這該不會是……黃金蛛絲？”
所有人的視線再次被吸引過來。
“如果真是黃金蛛絲，光這條腰帶就比雪晴整套禮服貴！”
不這樣說還好，一說，沐雪晴的怒火就有點壓不住。
她冷笑道：“一個人瞎就算了，所有人都瞎！”
什么黃金蛛絲，那是一個鄉巴佬配穿的嗎？
眾人見得她是真生氣了，吐吐舌頭，趕緊滾蛋。
但沐雪晴還是被這件事給影響到了。
輪到她上場的時候，她的心態也沒調整過來。
開場就彈錯了音符，因為錯，心里一慌，后面越錯越多，連節奏都亂了套。
一曲結束，掌聲響得稀稀拉拉的。
這一巴掌一巴掌的就像在打沐雪晴的臉。
沐雪晴好艱難才端穩艾爾莎女王氣場沒讓自己失態，但等走下臺，她眼眶紅了……
十九班陣營，楚巍也有點失望：“知道票該投給誰吧？”
周潼道：“至于這么護著嗎？沐雪晴可是校園女神，韓秋辭走了，連個跟她爭鋒的人都沒有，就算她彈成垃圾，也會有人給她投票。”
楚巍橫眼：“會不會說話？”
周潼趕緊舉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剩下的票全給她還不行嗎？”
反正十九班三個節目，兩個舞蹈已經表演完了，最后只剩個顧卿卿的嗩吶。
楚巍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他沒心情聽什么嗩吶，嗩吶這種流氓樂器，其實是很考驗技術和實力的，一般人……
污染耳朵！
楚巍起身，兀自去外面抽煙。
劉瑩看向這邊，幸災樂禍道：“你們好歹給顧卿卿留一票啊，沒票她多可憐？”
周潼等人回頭，“你提醒晚了，班級票已經投完了。”
劉瑩沒忍住，掩嘴笑出了聲。
迎新會的票數主要掌握在一年級新生手里，高年級一個班給十票，防的就是攤上不好的節目不至于零票收場，而今天，顧卿卿似乎要打破這個記錄了。
韓秋辭專門給葉傾城安排了前排的座位，兩人把沐雪晴的表演看得更清楚。
“沐雪晴是怎么回事？”
韓秋辭都要驚呆了。
她故意把顧卿卿安排在沐雪晴后面，為的就是以玉襯石，讓別人知道顧卿卿有多差勁，尤其還同為沐家女兒，也是想乘機替葉傾城出口氣，結果……
轉頭她安慰葉傾城：“顧卿卿只會比她更差，別擔心。”
想到待會就要上場的顧卿卿，姐妹倆都露出會心的笑。
“秋秋，你今天的告別演出準備的什么？”
韓秋辭臉上忽然恢復了幾分認真，“荼彌的《光》。”
荼彌，那是她的夢想。
他的《光》更是陪她走過了最困難的日子，她才有機會站在更高的舞臺，向世人展現自己的音樂天賦。
她要用最后一首《光》，向荼彌致敬，向她生活了十幾年的祖國辭行，以后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會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光》是一種信仰，她想送給這片土地上她最親最愛的人們！
沐雪晴退下，王嵐出來報幕：
“下面有請高三十九班顧卿卿同學表演嗩吶，表演曲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