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蓬皮埃利教授的話,陳秋生教授又愣住了,重復詢問了一遍:“您要找的是……林曉同學?”</br> “是的,Lin-Xiao。”蓬皮埃利教授點點頭,用帶著一點英語口音的中文重復了一遍,然后笑著道歉:“可能我還是不怎么會說你們的中文名字吧。”</br> “不不,您說的很標準了。”陳秋生教授擺了擺手,然后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林曉,說道:“林曉。”</br> 林曉早就聽到了這位老教授喊自己的名字了,但是他很疑惑,菲爾茲獎大佬找自己是要干什么?</br> 他站了起來,喊道:“蓬皮……蓬皮埃利教授,我就是林曉。”</br> 第一次用英語和外國人對話,他倒是還有一些不習慣,包括人名,不過,自我介紹一下還是沒問題的。</br> 蓬皮埃利教授看向他,見到林曉如此年輕的面孔,臉上便露出了笑容,“請問方便聊幾句嗎?”</br> 林曉想了想,最后點點頭,說道:“我的榮幸。”</br> “呵呵,那就打擾了。”蓬皮埃利教授點點頭。</br> 隨后林曉跨過孫宇他們幾個人,然后在他們看大佬的目光下,走到了蓬皮埃利教授的面前。</br> 蓬皮埃利教授伸出了手,在周圍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下,朝林曉伸出了手,說道:“林先生,很高興見到你。”</br> “您叫我的名字就行。”</br> “呵呵,這些事情咱們不用多說,我來找你,也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蓬皮埃利教授擺擺手道。</br> “今年五月份那期的《數學年刊》我已經看過了,你在《對斐波那契數列存在無窮多素數的證明》中,解決了我曾經專門花了幾個月時間研究的問題,所以我是專門來感謝你,替我解決了這個遺憾的!”</br> 林曉不由愣住了,原來是為了那篇論文?</br> 不就是一篇《數學年刊》嘛,每年都有幾十篇論文登上去呢……</br> 咳咳,這個話說的有些過了。</br> 他笑了笑,謙虛道:“運氣而已,和您相比,這點成就仍然只是微不足道而已。”</br> “不不不,那可不是微不足道,多少人想要取得你這樣的成就都不行呢。”蓬皮埃利教授失笑地搖搖頭,說道:“當然,如果你只是解決了這個問題的話,我最多只會在心中對你表示一下感謝,但關鍵是你所使用的方法,我當初也曾經考慮過,并且研究過一段時間,并且我十分相信這個方法能夠成功,當時還和阿特勒·塞爾伯格教授賭過一美元,說我一定能成功,但我嘗試了幾個月后,還是沒有成功。”</br> “嗯,你應該知道塞爾伯格教授吧?”</br> 林曉點了點頭。</br> 他寫出了那篇論文,當然也得知道塞爾伯格教授。</br> 阿特勒·塞爾伯格,解析數論方面的大師,也是1950年,第二屆菲爾茲獎得主,他完成了素數定理的初等證明,而林曉的論文中,便用上了素數定理。</br> 蓬皮埃利教授笑著說道:“現在你成功了,也算是彌補了我的遺憾,也證明了我當初選擇的方向是正確的。”</br> 林曉得知原來還有這樣一個深層次的原因,他笑著說:“那看來您現在可以贏回那一美元了。”</br> 蓬皮埃利擺擺手:“那大概不行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到逝世十一年紀念日了,打賭的事情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另外,到時候我會把你的那篇論文打印出來,然后在那天的時候燒給他——這好像是你們華國的傳統習俗,不過現在美國那邊也學到了。”</br> 林曉一愣,聽著蓬皮埃利的話,他差點以為塞爾伯格教授還在世呢。</br> “抱歉。”</br> 蓬皮埃利搖搖頭:“沒什么抱歉的,如果我將你的論文燒給他后,他在天堂能夠收到的話,相信也會高興的,因為他當初也對這個問題進行了研究,當然他也沒有成功,也輸給了我1美元,我們誰也沒欠誰的。”</br> “原來這樣。”</br> 林曉點了點頭,倒是對他們的這種賭約頗感到有意思。</br> 而蓬皮埃利教授聊起這位昔日好友,似乎一時之間來了興趣,接著問道:“你知道他當初想要用的是什么方法嗎?”</br> “什么?”林曉好奇地問道,他當然不知道。</br> “模形式論!他將斐波那契數列中的每一個素數表示出來,然后用格來表示這些偏序集合,之后去找到作為這些格的函數,然后他又……”</br> 蓬皮埃利教授就這樣說著,仿佛如數家珍一般。</br> 然而他卻沒有注意到的是,林曉聽著他的話,此時卻陷入了沉思當中。</br> 模形式論?</br> 作為格的函數?</br> 如果他將梅森數中的梅森素數也用格來進行表示,豈不是……</br> 他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此時只感覺腦海中仿佛迸發出了一片靈感,但是當他想要抓住這個靈感的時候,這個靈感卻又轉瞬即逝。</br> 這還是因為他對模形式論方面的知識并不足夠深入。</br> 模形式論作為解析數論的范疇,他在自己學習的書中了解過,但書中在這上面著墨不多,所以他還需要了解更多。</br> 此時他心中有一點隱隱的猜測,有一把關鍵的鑰匙,就在這上面!</br> “嗯?林,你在想什么?”</br> 這時,蓬皮埃利教授見到林曉的樣子,停止了自己的述說,問道。</br> 林曉回過了神,說道:“您提到的模形式論,對我最近所研究的東西帶來了靈感。”</br> “哦?你來參加IMO比賽,還有時間研究其他新東西嗎?”蓬皮埃利教授產生了興趣,“研究的是什么?”</br> “我現在將我那篇論文中的方法總結了出來,然后想要再利用它來解決梅森素數分布的問題,不過遇到了一些困難,現在需要將這個方法繼續進行發展,您所說的模形式論,讓我找到了一點方向。”</br> “竟然是梅森素數嗎?”蓬皮埃利教授一陣驚訝,隨后笑著說道:“那就期待你能再次給數學界帶來一點驚喜了。”</br> “哦對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比如想要看看塞爾伯格他的手稿的話,我可以給你發一下掃描版,他的其他手稿存在普林斯頓大學的燧石圖書館,不過這部分手稿因為沒有得到成果,所以他去世之前都送給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