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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游奉云看著面前的安海不可置信地道:“朕的太子那么柔弱不可能做出這種事!”</br>  安海公公看著面前不可置信的帝王心道,可就是太子殿下掄起棋盤砸向了齊王世子的腦袋。</br>  “棋盤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能舉的起來嗎?一定是有人陷害太子!”游奉云拍著手邊的桌子痛心疾首地說道。</br>  安海公公:……可是太子殿下幾個月前是真的將一個兩百斤的胖子踹飛了,并且踹斷了肋骨。</br>  陛下,你不覺得這劇情有幾分熟悉嗎?</br>  “太子回東宮了嗎?朕去看看太子。”游奉云開口說道。</br>  “太子殿下已經從胡玉樓回到東宮了。”一旁的安海公公開口回答道。</br>  “什么!太子之前去了胡玉樓!”游奉云震驚。</br>  “所以太子是在胡玉樓和齊王世子起了沖突嗎?”游奉云盯著身邊的安海公公問道。</br>  “回陛下,是的。”安海公公低著頭道。</br>  太子殿下在胡玉樓和齊王世子大打出手可以說是一件丑聞了,恐怕今日之后,一大堆彈劾太子的奏折會像雪花一樣飛到游奉云的書案上。</br>  “是誰帶太子去胡玉樓的?”游奉云臉色嚴肅地問道,他要打死那個教壞他兒子的人。</br>  只見安海公公道:“回陛下,正是齊王世子。”</br>  下一刻,安海公公就聽見游奉云道:“砸得好!怎么沒砸死。”</br>  安海公公:……這話可千萬不能讓齊王給聽見。</br>  游奉云又看了一眼安海公公道:“現在齊王世子如何?”</br>  活著還是死了?死了的話他就想怎么處理這件事了,略微頭疼。</br>  只見安海公公道:“聽趕到現場的崔太醫說,齊王殿下性命保住了,明日便會醒過來,只不過可能會有嘔吐惡心記憶缺失的癥狀。”</br>  游奉云心道,還好還好,雖然他準備讓齊王世子死在長安,可沒想過讓齊王世子死在太子的手上,要不然這事還真不知道怎么翻篇。</br>  現在人沒死,就算齊王進宮告狀,他也能糊弄過去。</br>  “不是什么大事,人沒死就行。”游奉云開口說道。</br>  安海公公看著面前的帝王滿心疑惑,這還叫不是什么大事嗎?這件事的每一個點都可以被人用來大做文章。</br>  游奉云才不管這些,至于之后彈劾太子的奏折他看不見就行了。</br>  這樣想著,游奉云便道:“隨朕去東宮看看太子吧。”</br>  東宮之中,游玉歲躺在床上,床邊站著四個人齊齊地盯著他。</br>  福寶公公哭道:“都怪我沒有攔住殿下,才叫殿下遭了這份罪,若是殿下有個萬一,我有何顏面見先后娘娘。”</br>  另外三個知道內情的人:……</br>  如果不是他們來得及時,恐怕齊王世子已經要命喪黃泉了,總覺得他們不是去救太子的,而是去救齊王世子的。</br>  “崔太醫,殿下如何呢?”霍西陵率先開口問道。</br>  “怒急攻心,傷了心脈,這才昏厥過去。”崔宴神色平靜地說道。</br>  其實是游玉歲現在喝多酒,酒勁上來了又在他們守護下安心睡著了。</br>  知道實情的謝檀看了一眼一本正經胡言亂語的崔宴,現在他懷疑崔宴幫助過太子殿下裝病騙人,畢竟他們兩個人這么熟練。</br>  而一旁的福寶公公大哭著道:“太子殿下的臉怎么這么紅呀,不會是發燒了吧!”</br>  其余三人:……那是酒喝多了上臉了。</br>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小太監的一句“陛下駕到”讓他們所有人回過了神。</br>  “臣見過陛下。”</br>  “奴才見過陛下。”</br>  游奉云從他們四個中間走過,直接進入內室,開口問道:“太子情況如何?”</br>  只見躺在床上的游玉歲將自己卷成了一團,小小的一只窩在床上,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br>  “太子殿下怒急攻心,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崔宴開口道。</br>  游奉云聞言想的是,幸好齊王世子沒把他的太子給氣死,同時太子的身體也太弱了,這么容易就被氣病了。不過,幸好太子在被氣暈之前用棋盤把齊王世子砸了一個頭破血流,不然的話,還沒法解氣。</br>  就在游奉云確認了游玉歲的病情準備離開的時候,游玉歲突然睜開了眼睛。</br>  站在游奉云身后的霍西陵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殿下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了。</br>  躺在床上的游玉歲眼睛紅紅的,仿佛受盡了委屈,即便是游奉云看了也忍不住生出了慈父心腸,心軟了幾分。</br>  游玉歲看著面前站著的游奉云愣了一小會兒,然后才伸出手抓住游奉云黑色繡龍紋的衣袖小小聲地叫了一聲:“父皇。”</br>  就在大家以為游玉歲會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沒想到游玉歲居然哭了。</br>  不說話,一直哭,看著就讓人心疼。</br>  游奉云當即道:“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朕,朕替你做主。”</br>  “嗚嗚嗚,齊王世子帶我去花樓。”游玉歲委委屈屈地說道,抱胸前的被子抱成一團。</br>  游奉云見此繼續問道:“還有呢?”</br>  “他拉我去投壺。”游玉歲低著頭道,“投壺玩不過我就換搖玩骰子玩。”</br>  游奉云吸氣壓抑著怒火道:“他居然還帶你去賭!”</br>  現在游奉云只想把齊王全家的骨灰給他揚了。</br>  “陛下息怒,息怒。”一旁的安海公公勸道,“不要嚇著太子殿下了。”</br>  游奉云看了一眼快要把自己塞進被子里的游玉歲,然后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怒火。</br>  “然后呢?”游奉云彎腰問道。m.</br>  只見游玉歲小聲道:“我輸了好多次,他就逼著我喝酒,我喝不了那么多,但是他一直讓我喝,讓我喝。”</br>  游奉云狠狠皺眉,太子的身體他可是知道的,從大陽縣回來便一直不怎么好,喝酒傷身,齊王世子怎么敢逼著太子喝酒的!</br>  “然后呢,你們是怎么打起來的?”游奉云盯著游玉歲問道。</br>  只見游玉歲害怕到用手抓緊了被子,小聲道:“我喝多了想趴在桌子上休息,然后他對我欲行不軌,我嚇得用手邊的棋盤砸了過去,嗚嗚嗚嗚,我好害怕。”</br>  話音落下,游奉云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br>  一旁的安海明白,這位帝王已經是動了真怒。</br>  齊王世子和齊王,只怕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br>  “照顧好太子,藥材不夠去宣德殿取。”游奉云斂目說道。</br>  “是。”霍西陵等人齊聲應道。</br>  “臣等恭送陛下。”</br>  話音落下,身穿玄絳色袞服的帝王已經走出了大殿門口。</br>  這個時候眾人們才抬起頭,然后看向床上的太子殿下,只見游玉歲已經閉不上了眼睛,鋪蓋往身上一卷又睡了過去。</br>  眾人:……太子殿下,你剛才不會是演的吧。</br>  最后,霍西陵為游玉歲捏好可被角,福寶公公去煮醒酒湯,崔宴去熬補湯,謝檀確認游玉歲真的沒問題后便回了大理寺。</br>  而這個時候,正在拜訪各位藩王,積極開展社交的齊王聽到自家下人來報。</br>  “殿下,殿下,不好啦!”</br>  只見齊王皺起了眉頭回頭呵斥道:“什么不好了,我好得很呢。”</br>  而對面的長沙王見此則是道:“齊王兄有要事,在下就先告退了。”</br>  話音落下,長沙王便已經走出了他們所待的茶樓雅間。</br>  而那仆人見長沙王離開連忙道:“世子,世子被人用棋盤砸了腦袋,現在昏迷著。”</br>  齊王聞言大驚,站起來道:“他今日不是去宮中送禮了嗎?怎么會被人砸了腦袋?”</br>  只見仆人道:“世子與太子殿下在胡玉樓中鬧了矛盾,太子氣急,用棋盤砸了世子的腦袋,現在世子昏迷不醒,人事不知啊。”</br>  “殿下,您快隨我回去看看吧。”</br>  話音落下,齊王便立刻沖出了茶樓,他可就這一個嫡子!</br>  驛站的院落中,齊王世子被砸了腦袋昏迷不醒,頭上的傷口已經被大夫包扎好了,鮮血也止住了,大概明天就能醒過來。</br>  齊王看著自己兒子頭上裹著紗布躺在臥榻上的模樣,一下子便老淚縱橫道:“我的兒啊!”</br>  哭完,齊王又罵:“太子和世子爭吵,你們怎么不去攔著點。”</br>  仆人們:……世子對太子心懷不軌,把他們支開了,他們怎么攔?</br>  齊王一邊哭一邊準備進宮,他要向游奉云討要一個說法,即便是太子也不能輕易放過,否則!怎么平息諸王之怒!</br>  “備車!我要入宮,我要見陛下!”這樣想著,齊王立刻吩咐自己的下人給自己備車。</br>  很快,齊王的車架到達了皇宮前,然后齊王一路直奔游奉云的宣德殿。</br>  宣德殿中,一名小太監從外面走進來開口道:“稟陛下,齊王求見,奴才見齊王似乎怒氣沖沖,哭得很傷心。”</br>  只見游奉云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然后抬頭看著小太監道:“朕還沒有去找他,他就自己找上門了。”</br>  說完,游奉云冷哼了一聲道:“愣著做什么?宣吧。”</br>  “宣齊王覲見!”</br>  話音落下,齊王便如同炮仗一般沖了進來,哭著道:“求陛下為我兒做主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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