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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個個都是人精,豈會看不出來阿水在裝模作樣?
顧長歌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墨君邪,心里頭到底有些不舒坦。
換成誰的男人總是被人覬覦著,恐怕都要三天兩頭的鬧上幾出。
她抿了抿唇,剛想說什么,就見站在身邊的墨君邪,身形一動。
下一秒,他便如風似箭竄出去,泛著寒光的長劍出鞘,精準而果斷的落在阿水脖子上。
墨君邪噙著抹冷笑,他手下微微用力,只聽阿水忽然尖叫出聲,“痛!”
“現在想起來解藥丟在哪里了嗎?”他似笑非笑的問,聲音清冷寡淡。
杵在一旁的晏行,皺著眉嗤笑道,“將軍,你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啊。美人應該配花,你卻讓美人流血落淚,實在是……”
他輕佻的嘖嘖了兩聲,觸及到一雙陰冷的眸子時,無聊的聳聳肩,不再開口。
房間里再度陷入沉默。
墨君邪并不是做做樣子,那鋒利的劍刃已經劃破了她的肌膚,順著潔白的脖子流下來,鮮血觸目驚心。
被鉗制的阿水嘴角動了動,她看向墨君邪,他的眼睛里一片森涼,情緒并沒有任何的起伏波動。
仿佛現在在他劍下的,不是條鮮活的人命。
他一直是這樣的。
阿水抿了抿唇,想到晏行的話,忍不住自嘲的想,憐香惜玉?
對于墨君邪而言,世界上的女人,除了顧長歌,其他的他都不放在眼里。
“解藥的確沒有了。”冷靜下來,為了保住小命,阿水回答道,“但解藥可以重新做,需要一味藥引,此藥名叫七星海棠。它的葉片大多是橢圓形的,花有五到七朵簇生,沒有開花時是紅色,開后漸變粉紅色。”
阿水還要繼續說,顧長歌打斷了她的話,“七星海棠去哪里找?”
之前和阿水有過合作,她算是比較清楚她的套路,直接發問道。
“要前往雷州。”
雷州在整個大余朝,是一個比較神奇的存在。
大余朝的大部分疆土都在陸地上,不需要跨過海洋,同時方便管理。但雷州是自古以來就隸屬于大余朝的一個轄區,早在前皇帝及前前皇帝在世時,雷州就在管轄范圍內。
但由于其是海上的一座孤島,派去管轄的官員,在那里落地生根后,其子孫享有世襲爵位的權利。
雷州自成一體,像是被放逐的一個國家,唯獨每年春宴上,負責雷州的管理官員,會來到大余朝的京城,覲見天子,以示忠心。
聽完阿水的話,墨君邪發問,“七星海棠在境內沒有嗎?”
“沒有。”阿水篤定的說,“這種花生長的地方,必須要常年濕潤多雨,而只有雷州的天氣符合條件,早年我在雷州停留時,那里有處地方名叫阿羅山,山腰上便長有七星海棠。”
講的這么詳細,聽不出來是假的。
顧長歌心中掛念著顧長生,別說現在讓她去雷州,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她讓阿水把七星海棠的樣子畫出來,然后作出決定,“我明天就出發前往雷州。”
“我陪你去!”
兩道男人的聲音,不約而同響起。
墨君邪和晏行彼此對視一眼后,又各自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
阿水不輕不重的哼笑了聲,意味不明。
“我自己去好了。”顧長歌稍加思索后,對著墨君邪說道,“現在正是戰亂時分,前有猛虎后有惡狼,如果讓墨明煦他們得知,你不在軍中,甚至是跑到遙遠的雷州去,只怕整個軍隊都會躁動。”
身居高位,同樣有許多迫不得已。
放在休戰期,墨君邪如果要跟過去,顧長歌便同意了。
可她不能讓他去冒險。
墨君邪眉頭皺起來,他自然知道,顧長歌的話是有道理的,可…雷州此番前去路途遙遠,只有她一個女人家,還是剛剛生產過,哪里放心的下。
像是看穿了他的擔憂,顧長歌走上前,小手輕輕撫在他手背上,“如果實在放心不下,還有無浪他們,讓他們隨我同去,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我不放心,我還要去。”晏行插話道,“龔州城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人來攻打,如果我沒猜錯,在蓋州之后,他們下一個目標應該會是連州,所以長歌……”
“打住!”顧長歌不給面子的道,“如果你猜錯了,他們轉而來了龔州城,結果你身為將領不在這里,就放任幾萬將士因此而白白殞命?”
她把手撫在腦門上,忍不住嘆氣勸說,深感無力。
不是都說男人的頭腦永遠能夠保持清醒冷靜嗎?
那么眼前的這兩個,連基本理智都沒有的男人,是假的吧?
晏行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行軍打仗,哪怕是經驗最豐富的將軍,都不敢打包票說,自己的猜測就是正確的。
戰場上風云突變不過轉瞬之間,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事。
晏行雖然原本來軍營里,只是為了和顧長歌在一起,但到底時間這么久了,男人心中都有個英雄夢,幻想在沙場上醉臥點兵,用力殺敵,浸泡在熱血的環境中,他更多的時候,已經完全把自己融入到軍營里。
他就是將領。
而將領肩上的重擔,不僅僅是指揮殺敵,更是要對一個個心甘情愿追隨自己的生命負責。
一席話讓兩個男人沉默不已。
顧長歌在他們臉上掃過,見沒人再繼續堅持要跟她去,這才道,“我自己去,隨行有侍衛,一旦到達地方,會給你們傳消息,事情就這么定下來。”
明天出發,時間緊迫,當天晚上她收拾東西一直到深夜。
顧長歌其實沒什么要收拾的,帶了點藥膏,還有些銀兩和幾張人皮面具,就已經足夠,可坐在一旁,全程圍觀她收拾東西的墨君邪不同意,各種往包袱里塞了零食果脯肉脯之類的,更夸張的是塞了好幾袋子的水果。
呵呵噠。
她到底是去尋求生機,還是去旅游度假的?
看著鼓起來的包袱,顧長歌揉了揉眉心,她把幾個蘋果剛拿出來,就被墨君邪又塞進去,他嘴上還說著,“還準備了桃子,你要不要再帶一個包袱過去?”
“我……”她張了張嘴,“我帶銀子就好,想吃什么可以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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