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邪問話的間隙,差不多把事情捋清楚了。品書網(wǎng)
阿秀對他的聲音沒有印象,足以見得,她把他給忘記了。
其實,忘了也好。
那些大部分痛苦的過往,硝煙彌漫血肉橫飛的畫面,她記不起來,會天真的以為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
活的簡單純粹,對她是最好的。
關(guān)于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他有的是耐心,去追求她,去重新得到她的心。
以前她為了能夠和他在一起,追他的腳步,付出了太多。
現(xiàn)在換他來付出,而她只需要安心享受好。
墨君邪問話過后,靜靜等待著回答。
阿秀沒吱聲,靜靜的立著,低垂著腦袋,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等了會,沒有得到答案,不確定的重復(fù)道,“姑娘?”
“哦。”阿秀轉(zhuǎn)過身,隔著黑色的薄紗看向男人,她只覺得高大威猛,五官精致如刀削,“我們…好像沒見過。”
墨君邪心塞。
明明昨天才見過的!
她現(xiàn)在記性已經(jīng)這么糟糕了嗎!
冷靜冷靜!
不能操之過急!
墨君邪悄悄吸了口氣,面帶著一絲不茍的笑容,溫柔而禮貌,“昨天我兒子撞到了你,你還有印象嗎?”
經(jīng)過這么一提醒,阿秀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點頭道,“有印象了。”
墨君邪松了口氣,有印象好,有印象可以繼續(xù)尬聊。
掌柜的旁觀了整個過程,再看墨君邪毫不掩飾的目光,到底是過來人,若有所悟的笑著前,“公子,姑娘看了這對血玉,你要不要幫忙參考下?”
這話說得非常有水平了。
墨君邪正發(fā)愁找什么話題,聽掌柜的遞了句話過來,不動聲色的朝著掌柜看了眼,頗為贊賞。
掌柜心里樂呵,立馬笑著眨眼:都是男人,都懂的都懂的。
兩個男人無聲交流一番后,墨君邪一本正經(jīng)的靠近阿秀,微微情深,低頭發(fā)問,“在看血玉?”
他視線停留在那兩塊血玉,思緒不由得飄走。
早前他和顧長歌定情時,曾經(jīng)送過她一對兒。
那對兒血玉,自然要眼前這對要等的多。
他的那塊還在身掛著,至于顧長歌的那塊,想是已經(jīng)不知所蹤。
二人的沉默,讓掌柜的看著急了,忍不住插嘴道,“這對血玉可是咱們店的鎮(zhèn)店之寶啊,姑娘真是有眼光,是送給心人的吧?說起來這個,送給心人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傳說啊,這對…”
掌柜的推銷起商品來,立馬變得喋喋不休,耳邊嗡嗡嗡鬧個不停。
“我只是看看。”阿秀說道,她臉色微紅,因為囊羞澀,面對掌柜的熱情,總覺得難為情。
掌柜的被打斷,絲毫不介意,正要繼續(xù)勸說,不經(jīng)意接觸到墨君邪的目光,立刻打了個寒顫。
男人陰沉著臉,目光冷凝,像是隨時都要拔刀出來。
“……”
掌柜的嘴角動了動,訕訕一笑,“那您隨便看哈…隨便看…相哪個,可以便宜點賣給你。”
“謝謝。”
話雖然這么說,阿秀卻把那對血玉推了回去。
她想到晟軒去買糖葫蘆這么久還沒來,便有點擔(dān)憂,想要去找他。
“要走?”墨君邪熟悉她,她一有動作便猜到了下一步,搶先問出聲。
阿秀覺得這個男人有點怪,他明明進來了首飾店,全程目光卻停留在她身,對于那滿柜臺的珠寶,看都不看一眼的。
那他進來干嘛的?
心有疑惑,可阿秀和他不熟,斷然沒有多管閑事的道理,特意繞開面前的男人,她點點頭,信步往外走去。
“姑娘!”
沒走兩步,又被叫住。
阿秀遲疑的頓住腳步,她看向跟來的男人,神情染幾分警惕,好在隔著黑紗,別人看不清楚。
“你有事?”她問,語氣不耐煩。
“啊。”墨君邪張了張嘴,“有事,也沒事。”
“……”阿秀無語的動了動唇角,“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你想好了說。”
墨君邪聞言樂了,之前她話少,性子軟,看起來倒像是個靜好欺負的,這會兩句話里,卻透露出幾分煩躁厭惡。
他輕咳了聲,恭恭敬敬的鞠躬,“如果多有打擾,還請姑娘恕罪,我只是看再次和姑娘遇見,覺得有緣,所以……”
“縣城這么大,能遇見很正常。”阿秀口吻淡淡的,“算不有緣不有緣。我還有事,先走了。”
像是害怕被他纏,話音還沒落地,人一陣風(fēng)的跑走了。
跑?
墨君邪看著她逃也似的身影,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
是世道變了他女人的眼光也跟著變了,還是他已經(jīng)老了英俊瀟灑不再所以惹人嫌了?
她跑是幾個意思啊?
墨君邪心塞迷茫孤獨無助,但想到媳婦跑走了,趕緊又一溜煙的跟。
走在前面的阿秀,并沒有察覺被跟蹤。
她一心想著找晟軒,目光在穿梭的人群掃過,黑紗被風(fēng)吹起,露出她白皙瘦削的下巴,美好的惹人遐想。
墨君邪目力極好,烏泱泱的灰色人群里,那一抹白嫩,甚為扎眼。
他抿了抿唇,有點不樂意。
等見到那黑紗又墜落下去,遮住了她白的發(fā)光的肌膚和小臉,郁結(jié)的心才稍稍舒緩。
小女人左顧右盼的,腦袋搖擺個不停,從后面看,呆呆的傻傻的。
墨君邪哂笑,她知道她在找人,不過他事情還沒辦完,只好先委屈那個叫晟軒的,去別的地方待一段時間。
坑已經(jīng)挖好了,他只需要有耐心,等著她跳下來行。
墨君邪擺了擺手,吩咐無浪在這邊盯著阿秀,別讓她出什么意外,之后便裝模作樣的去逛街買東西去了。
他買的都是女士用品。
阿秀這一年好像長了點個,看起來高了,兩個胸也稍微大了點,她身穿的那件麻布長衫,短的都快揪起來了。
見她頭發(fā)沒有什么首飾,又挑選了一些簪子頭飾。
他順路拐了一趟先前的珠寶店,買下來那對并不怎么樣的血玉。
等覺得時間差不多,給小無憂買了吃的糕點后,他掐著點去和阿秀再度偶遇。
疾風(fēng)告訴了他阿秀現(xiàn)在在哪里,墨君邪直奔過去,遠遠看到了阿秀,他裝模作樣的從她身邊經(jīng)過,輕輕蹭了蹭她肩膀。
阿秀這會正內(nèi)心焦灼,差點哭出來。
找了大半天都沒找到晟軒,偌大的婺州她一個人都不認識,沒有了晟軒,她不知道要怎么辦。
被人蹭了下,她起初沒注意,直到又被蹭了一下,她心頭有火氣,猛然抬起頭,便見一個巨大的陰影罩過來。
她下意識的以為是壞人,抬手要打過去,沒想到手還在半空被人截下來。
低沉的又有點熟悉的嗓音壓過來,在她耳畔響起,低聲笑道,“姑娘,又遇見了,這么巧的嗎?還是說你看了我,一直在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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