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睿問的很突兀,以至于吳池半天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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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沉默了片刻,吳池抬起頭,不解的反問道,“我知道楊家的人想殺她,可是,那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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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嘆息了一聲,蔣睿指著小洞府說道,“故事很長(zhǎng),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或許我們應(yīng)該進(jìn)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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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圍的人太多,事情牽扯到楊家,顯然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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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心想要拒絕,只是莫名的,不知道為什么,吳池心中隱約感覺有些不對(duì),沉默了一會(huì),終于沒有拒絕蔣睿,返身向著小洞府之內(nèi)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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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洞府比之前吳池呆過的大了許多,靈氣更是充沛,論效果恐怕還在之前那一處小洞府的一倍以上。只是如今吳池卻并沒有心情理會(huì)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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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初發(fā)生的事情,你應(yīng)該也很清楚!我與她是敵非友,我不殺她,她不殺我!這很公平,我們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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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坐下來,吳池再次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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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呢?”蔣睿平靜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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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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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句話,頓時(shí)讓吳池有些煩躁,“所以,你沒聽清楚我的話么?我們兩不相欠,再?zèng)]什么關(guān)系!那么,我為什么要關(guān)心她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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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你真的覺得兩不相欠,而且不關(guān)心她的生死,為什么要讓我進(jìn)來,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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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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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池再次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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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印象中,蔣睿好像不是言辭犀利咄咄逼人的家伙,那么,為什么就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時(shí)間內(nèi),自己竟然會(huì)有一種無言以對(du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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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吳池張了張嘴,卻終于還是沒能說出什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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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不是對(duì)方的言辭有多犀利,那么讓自己無言以對(duì)的理由就只有一個(gè)——他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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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yàn)橛械览恚阅呐轮皇亲顚こ5脑挘矔?huì)讓人無言以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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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再次讓自己平靜下來,吳池看著蔣睿,緩緩問道,“好吧,我承認(rèn),我有些煩躁!所以……你究竟想要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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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兩不相欠,是你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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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吳池,蔣睿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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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為什么?”吳池挑了挑眉頭,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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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知道楊家為什么要為難她么?”蔣睿并沒有立刻回答,反而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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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yàn)樗龤⒘藯蠲艉辍!眳浅赜行┰甑幕卮鸬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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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之前南宮飛星提起過的,吳池自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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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因?yàn)樗龤⒘藯蠲艉辏】墒牵c楊敏宏無冤無仇,也沒什么利益紛爭(zhēng)!在獄界二重多年,她也非常清楚殺了楊敏宏的代價(jià)是什么,那么,為什么她還要下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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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蔣睿的眼中透出一抹譏諷之色,不屑的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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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瞬間,吳池心中猛然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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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刻,他才猛然驚覺,為什么提到蘇婉的時(shí)候,自己會(huì)下意識(shí)覺得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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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蘇婉與楊敏宏之間沒什么仇恨,當(dāng)初殺掉鞏茂的人也是蔣睿而不是蘇婉,那么,蘇婉有什么理由向楊敏宏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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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難道……是因?yàn)樽约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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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瞬間,吳池終于有些明白蔣睿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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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因?yàn)槲遥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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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些事情,其實(shí)都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嘆息了一聲,蔣睿這才繼續(xù)說道,“就在剛才,其實(shí)我也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你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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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你既然剛剛沒有殺我,那么……就是我欠你的!”蔣睿輕聲說道,“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所以,想了想,還是覺得應(yīng)該告訴你,來還欠你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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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眉頭挑了挑,吳池沒有答話,而是靜靜等著蔣睿解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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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并沒有加任何主觀色彩的成分,蔣睿只是緩緩將當(dāng)初吳池昏迷后的事情重復(f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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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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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瞬間,吳池腳下的地面驟然出現(xiàn)了一絲龜裂,臉色更是變的極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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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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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來我是不想殺你的……可你為什么一定要這么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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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想讓他死,所以只能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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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是我殺的,被毒蟲噬咬而死,這再明顯不過了!所以,楊家要報(bào)仇,也是來找我報(bào)仇……與他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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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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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盡管這些話都是蔣睿復(fù)述的,可吳池卻依然還能從中感覺出當(dāng)初蘇婉說出這些話時(shí)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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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心中莫名有些撕裂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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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真的是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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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楊家的人之前在獄界之外,就曾找過吳池問楊敏宏的死因,吳池自然明白楊家的態(tài)度!可實(shí)際上,楊敏宏當(dāng)初要?dú)⒌娜耸亲约海K婉為了救自己,而出手殺掉了楊敏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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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甚至,將楊敏宏的死,完全抗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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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的情意,自己如何能說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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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欠她的,或許還不止這些。”看著吳池,蔣睿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再次給了吳池沉重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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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初,你身中劇毒,明明只要等著,就可以讓你死掉了!難道你沒想過,她為什么要靠近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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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瞬間,吳池整個(gè)人如遭雷擊,腦子嗡的一聲,幾乎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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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之前的一幕幕,瞬間在腦海中浮現(xiàn)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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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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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不動(dòng)手?難道你還想跟兩年前一樣,逼我給你解毒,然后再立下本命誓言不成?做夢(mèng)!就算是死,我也不會(huì)讓你再威脅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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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即便是此刻,吳池也依然記得當(dāng)初蘇婉倔強(qiáng)的說出這番話時(shí)眼中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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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初他在劇毒侵蝕之下,意識(shí)都已經(jīng)模糊,根本沒有細(xì)想。如今再回憶起來,這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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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幕幕在吳池腦中閃現(xiàn),也讓吳池徹底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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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婉是見識(shí)過自己三尺劍域威力的,最初自己也正是憑借三尺劍域的強(qiáng)勢(shì),才硬生生逼的蘇婉妥協(xié),立下了本命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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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事實(shí)上,自己劇毒爆發(fā)之后,蘇婉不就非常警惕,根本沒有靠近自己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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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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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早就知道,接近自己很有可能被自己反制,甚至是直接被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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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為什么最后,她還是靠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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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這里,蘇婉的目的自然就太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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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初,她接近根本就不是想要折磨自己,或者殺掉自己,而是為了給自己解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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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正是因?yàn)槿绱耍约翰艜?huì)得到一次反制她的機(jī)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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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笑,自己當(dāng)初還自以為有多了不起,好像不殺人家是多大的恩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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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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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狠狠給了自己一個(gè)耳光,吳池心中滿是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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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什么,相知相恨不相欠……何來的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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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自己真的欠了她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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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到這一幕,蔣睿自然明白,吳池已經(jīng)想明白了,輕輕嘆息了一聲,“這里有一份獄界三重的地圖,蘇婉如今被困的地方,我已經(jīng)標(biāo)出來了……去不去救人,就看你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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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袖子中取出玉簡(jiǎn)放下,蔣睿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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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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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抓起玉簡(jiǎn),吳池眼中驟然透出一抹滔天殺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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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處小洞府,就算是我的酬謝了!若能不死,日后必有所報(bào)!”躬身一拜,吳池認(rèn)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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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假如不是蔣睿說出這些話,將自己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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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倘若讓蘇婉真的死在了楊家人的手中,日后自己豈不是要后悔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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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眉頭一挑,蔣睿冷哼道,“你以為,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要這一處小洞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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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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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說了,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東西!跟你說這些,是還你人情,不需要你來謝!”蔣睿傲然開口道,“這一次是我輸給了你,所以,這里就只能是你的!我可以幫你看著,但卻絕對(duì)不會(huì)在這里修煉哪怕一息的時(sh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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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蔣睿很驕傲,驕傲的不會(huì)說半個(gè)字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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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池自然也能夠理解蔣睿的驕傲,所以,他只是再次躬身一拜,轉(zhuǎn)身向著洞府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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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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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突然之間,蔣睿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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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還有三句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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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一,楊秀川最近麻煩纏身,很難在短時(shí)間內(nèi)脫出身來管這些小事,所以,你要面對(duì)的僅僅只是楊家下面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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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頓了一下,蔣睿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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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二,楊家高手極多,其中甚至可能有足以打破獄界印記的存在,以你如今的實(shí)力,也同樣危險(xiǎn)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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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三,如果真的撐不下去,你還可以來找我,只要你肯成為我蔣家的客卿,這份恩怨,我蔣家可以幫你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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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池腳下微微一滯,卻終究還是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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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多謝,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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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步踏出洞府,卻是瞬間殺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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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即便遠(yuǎn)遠(yuǎn)的,其他人也依然能夠感受到此刻吳池身上那股恐怖的殺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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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并沒有跟任何人說話意思,一步之間,吳池已然從孤峰之上飛了下去,化為一道劍影向著東南方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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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幕,自然又驚呆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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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也不知道究竟剛剛蔣睿與吳池說了什么,然而,最終卻竟然是吳池從洞府之中走了出來,這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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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就在眾人猜忌的同時(shí),蔣睿卻也同樣從洞府之內(nèi)走了出來,平靜的站到了洞府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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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望著吳池遠(yuǎn)處的身影,蔣睿想了想,甩出一枚信符,隨即搖了搖頭,就這么站在小洞府門外修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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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錯(cuò),不是洞府之內(nèi),而是在這洞府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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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以蔣睿的驕傲,說是這里輸給了吳池,就絕對(duì)不會(huì)再踏入其中半步,無論吳池此去是生是死,又或者能不能在這一處小洞府廢棄之前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