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珃看他練車看上癮了,每天晚上偷偷翻窗跟著他出去,凌晨再悄悄的爬窗進來,進來前還要和楊繼沉磨一會,月朗星稀,皎潔的月光下知了鳴叫,卷著淡淡的花香,兩個人時常一吻就收不住。</br> 江珃總是被他推到各種各樣的支撐物上,門后,窗臺前,椅子上,柜子前,樓梯扶手上,他喜歡去主導他們的親吻,也許男人天生就喜歡女人臣服的模樣。</br> 弄到江珃情不自禁的時候他又及時的收手,瞳仁深邃而溫柔,就這么笑著看著她,眸光里明明燃著火焰,卻表現的一副沉的住的模樣,像只準備獵食的豹子逗弄小白兔。</br> 一次兩次,江珃氣的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有次江珃回來直接逃回了房間,根本不給他機會吃豆腐,朝他做鬼臉,然后關上窗。</br> 楊繼沉對這事其實并不是多感興趣,有些男的重欲,手上的功夫一個星期要搞好幾次,他再無聊也不會去想這事,只是有時候看了點不該看的東西才會有念頭,好比上回在電影院,看了點□□鏡頭,再加上江珃一不小心抓了一下,整個人燥的難受。</br> 可男人有了女朋友,這種變化實在太明顯,也不知道是新鮮還是打心底里的想這樣做,他喜歡抱著江珃的那種柔軟感覺,小姑娘身上總是漾著淡淡的香氣,洗衣液的清香或者洗發水的味道,女人的皮膚和觸感和男人的太不一樣,那么光滑那么柔軟,一捏就上癮。</br> 可江珃實在太小,不管是年齡還是長相,楊繼沉有時候看著她的臉真的下不去手,最多順著本能摸幾下。</br> 次數多了他也憋得難受,一個月下來手上的繭子都要被磨沒了。</br> 江珃在窗戶那頭做鬼臉的時候,楊繼沉雙手叉腰,低笑著,指了指她用口型說:“你明天等著。”</br> 江珃唰的一下拉上窗簾。</br> 夜晚越是放肆,白天的時候就越是心虛,江珃見到江眉幾乎是躲著走的,母親的目光總是犀利的,仿佛總是能一眼看穿她。</br> 事實上,江眉真的看穿她了。</br> 鄭鋒白天總會去超市里溜達一圈,小超市人少,閑閑散散的,和旁人聊幾句話店長從不說,都是鄉里鄰間的。</br> 鄭鋒的反應比江眉激動多了,他一想到楊繼沉對江珃動手動腳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最后安慰自己道:“還好那小子沒有做什么逾越的事情,不然我就把他手砍了,十八歲的姑娘也下的去手,混小子一個!”</br> 江眉對那位賽車天才好感一般,的確覺得楊繼沉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但她不能強硬的去拆散他們,一切都是未知數,只能暗示江珃要愛惜自己,她相信,她的女兒不會讓她失望。</br> 鄭鋒對楊繼沉越是憤憤不平,江眉就越是嘲諷他。</br> 雖說當年的事情鄭鋒完完整整的都告訴了她,也很后悔當時自己的功利化,江眉知道也不全然是他的錯,兩個人少了交流難免會出現分岔,他不理解她,她也不理解他,但江眉只是釋懷罷了,要談原諒,談何容易。</br> 她的苦和辛,不是他幾乎話就能掩蓋過的。</br> 但鄭鋒對她和小珃都沒有惡意,他想認女兒,江眉為了江珃就同意了,她這一輩子沒什么好給江珃的,將來也許在一些事上還得靠鄭鋒幫忙,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只希望江珃活的多姿多彩,別像她一樣走錯了路。</br> 鄭鋒夜夜都去賽場監督,張輝笑他愁的頭發都白了。</br> 楊繼沉是有本事,把江珃哄的魂都給他了。</br> 鄭鋒想想還是氣不過,對江眉說:“這上了大學怎么辦?”</br> 江眉把收銀臺擦了擦,淡淡道:“我十八歲的時候你也下的去手啊,半斤八兩罷了。”</br> 鄭鋒一噎,無從反駁,瞧著江眉的模樣忽然喉嚨一緊。</br> 他眼睛一眨江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說世上男人沒幾個好東西,江眉給了他個白眼,背過身。</br> ……</br> 第二天晚上江珃打算翻窗過去的時候,門正好被推開,江眉切了點西瓜進來。</br> 晚上九點,切西瓜,江珃隱隱覺得大事不妙。</br> 江眉瞥了眼窗戶,沒多說,只說:“把窗紗關好,小心有蚊子。”</br> “奧,好。”</br> 江眉說:“這西瓜是超市里的王阿姨給的,挺甜的,吃一點。”</br> 江珃裝模作樣的啃西瓜,時不時偷偷瞄眼江眉。</br> 江眉坐在她床邊,環視了一圈她的房間,自從知道江珃的那點事后她就很少進來了,生怕發現點什么自己承受不住,讓江珃也跟著尷尬,還不如不知,江珃也不是三歲小孩了,有點秘密都是正常的事情。</br> 江眉雖然這樣想,但那代人的思想不可能太開放,她依舊很擔心。</br> 江眉說:“快八月了,學校那邊是25號就可以去報道住宿舍了吧?”</br> “嗯。”</br> “月初的時候正好是你爸爸生日,那時候一起吃個飯怎么樣?”</br> 江珃手里的瓜掉了,一粒西瓜子粘在她唇上。</br> 江眉說:“你上次問過我,是不是他來了,小珃,不管媽媽怎么恨他,但都是我們大人的事情,以前不提他是因為他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們離婚了十幾年了,想著他也許有自己的家庭,也許性格大變,我也不愿意讓你去認他,省得自討沒趣,但他來了,很想見你,這一個月我也想了很多,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是個好父親還是壞父親,應該由你自己去判斷。”</br> 江珃不由的緊張起來,她對那個人一無所知,開口叫一聲爸爸她大概也做不到。</br> 江眉抹去了她嘴巴的西瓜籽,“你啊,還像個小孩子,都18歲了,有些事自己要好好琢磨琢磨,一個人在外面什么都要學著點。”</br> ……</br> 八月初,08年的第一場由冰紅茶冠名的CSBK正式拉開序幕,賽前的熱身和相關事宜的準備活動忙碌了兩天,江珃不好再跟著他去賽場,楊繼沉沒法顧及她。</br> 江珃一個人在他家練琴,摸著琴鍵卻始終彈不下去,右眼皮跳個不停。</br>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br> 江珃一心想著要去見父親這個事情,她隱約覺得這是個不祥之兆。</br> 果不其然,她和親生父親的第一次見面實在是驚心動魄。</br> 比賽前夕,江珃正在房間里看書,手機震動,楊繼沉發來一條短信,說是讓她去二斜口等他,他一會就來。</br> 時間是晚上十一點零三分。</br> 江珃已經習慣了和他在晚上見面,也沒多想,換了衣服偷偷摸摸溜出了門。</br> 盛夏的墨城青山綠水環繞,小路錯落在林間,風一拂,捎來遠處茶莊的香氣,山腳底下柴火盒般大小的房屋鱗次櫛比,隨著夜的濃深,燈火越熄越少。</br> 一只貓頭鷹停在樹干上,抖抖翅膀,眼睛轉兩下,靜靜的審視著這個黑夜。</br> 江珃踢了塊小石子,晚風吹在人身上忽然涼颼颼的,她擼了擼臂膀,加緊腳步往路口走。</br> 前面那片杉樹林里忽然飛出一群鳥,嘰嘰喳喳的沖上天。</br> 江珃瞥了眼,再回神時,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鼻息。</br> 她瞪大眼睛,腳蹬著地,那人勾著她的脖子往后拖,江珃掙扎幾下暈了過去,細碎的石子路上留下一道拖痕。</br> 郊區的廢屋里,青草盤生,角落里的霉味充斥整個空間,江珃迷迷糊糊醒來時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從頭到腳,把她綁的嚴嚴實實。</br> 江珃低頭看著身上的繩子,腦子突然一片空白,然后抑制不住的顫栗起來。</br> 邊上的兩男人在斗地主,矮個子哀呼兩聲,“狗日的,今天輸慘了!”</br> 江珃不敢出聲,眼一閉,死死咬著唇。</br> 高個子說:“那姑娘怎么搞?我們只要待到天亮就可以拿三萬塊錢?”</br> “你緊張個屁,又不是殺人放火勒索,只是看會人,警察沒證據的。”</br> “陸老板什么時候來?”</br> “再等等,快了,再打一把,來來來。”</br> 陸老板。</br> 江珃咽了咽喉嚨,腦海里冒出陸蕭的模樣。</br> 天蒙蒙亮的時候屋門口出現一道人影,那人撥了撥頭發,甩了一疊錢給那兩個人,說:“做的挺好啊,干凈利落,滾吧。”</br> “誒,好,陸老板,以后還有這樣的事情記得再找我啊!”</br> “滾吧你。”</br> “好好好。”</br> 陸蕭走到江珃面前,踢了她一腳,“裝什么呢?老子知道你醒了,我告訴你,就算你睡著,我也能爽翻天,就喜歡玩這種刺激的。”</br> 江珃霍地睜開眼,狠狠瞪著他,“你這是犯罪!”</br> “老子犯的罪多了去了,這點兒算什么。”陸蕭挑起她下巴,“要怪就怪你跟了楊繼沉,上次那仇,你說我得怎么還給他,對了,我要是用這根玩意捅了他最心愛的女人的那里,他是不是得瘋啊?”說著他朝前挺胯。</br> “你!”江珃腳發軟,生怕他做出什么發瘋的事情。</br> 陸蕭哈哈大笑。</br> ……</br> 比賽在八點開始,楊繼沉起了個早,刷牙的時候朝江珃的窗戶望了幾眼,敲了敲,沒人應,昨晚發的短信她也沒回。</br> 楊繼沉又敲了敲窗。</br> 窗戶突然被打開,是江眉。</br> 楊繼沉一愣。</br> 江眉惡狠狠道:“小珃在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