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大屋計劃

“十五年前，科學家們發現有一顆小行星會在世紀末撞上地球，提出了一個人類的避難計劃，就叫大屋計劃，后來因為種種原因，被多國政府否決。”

“計劃的目的，就是避難，在可能毀滅人類的災難發生之前，給人類留下一個從新開始的機會。”

“計劃的規模是二十萬人，這二十萬人基本覆蓋了人類各個領域，同時這二十萬人的篩選十分嚴格。”

“計劃的大體方案就是在遠離可能的撞擊點的地方，興建一個可以內部自循環的封閉環境，提供二十萬人十年以上的生存資源。”

“被選中的二十萬人分批進入，知道真正原因的只是極少數，大多數是以招聘工作方式進入，災難發生以后，才會被告知自己是人類最后的幸存者之一。”

“除了有幸被選入大屋計劃的二十萬人以外，其他人類的生存希望微乎其微。”學者的結束語。

小隊長聽學者開始介紹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學者座位前排坐下，過了一會兒，美人做到小隊長旁邊，工程師、小帥和阿姨都湊到跟前，醫生坐在學者身邊。

“這就是一個避難計劃，沒什么特別的，一到世紀之交的時候，末日說總是大行其道，有個把相應的避難計劃，很正常，和我們有啥關系？”醫生。

“現在就是發生了有可能毀滅人類災難的時候，和大家都有關系。”學者。

“你自己猜的吧？你怎么確定現在的災難就是所謂的毀滅人類的災難？”醫生。

學者沉默，明顯有話，卻不太愿意說。

小隊長拿出煙來，遞給工程師和學者，工程師替學者點上。

“我們都已經是窮途末路了，你還有啥可顧慮的。”小隊長看著學者。

學者抽了兩口煙，嘆了口氣，“我沒啥可顧慮的，我只是擔心你們接受不了，想找個比較合適的時間，用更間接一些的方式告訴你們。”說完看看醫生。

“你跟瘋子一樣，逼的我只能先說出來，一會兒有人受不了瘋掉，你得負責。”學者。

“少廢話，我們瘋不瘋，不用你操心，操心一下你會不會疼是真的。”醫生把手術刀搖了搖。

“把那玩意兒拿遠，一個護士頭發里還藏著刀，你是怕病人強奸你，還是打算去強奸病人。”學者。

醫生等著學者，似乎準備動手。

“好了，我說就完了。”學者裹了一下身上的毯子，向車廂擠了擠，盡量離醫生遠一些。“我是專門給程序漏洞打補丁的，想要打補丁，就得先找到漏洞。像我們這種人，一般可以理解為高級黑客，除了這些，我偶爾也會賺些外快。”

“五六年前，我發現一些公司在全球范圍大量招聘，待遇很好，自然要求的條件也很高，不過這些公司似乎都是新成立的公司，也沒見到這些公司的產品出現，這些公司看起來互相之間沒關系，有的在英國，有的在沙特，RB，印度美國加拿大，哪兒的都有，行業也是五花八門一應俱全，可這些公司對招聘的要求卻驚人的一致，我就是覺得奇怪，感覺像一個新型的騙局，就想調查一下。”學者。

“五六年前？你當時多大？”工程師。

“十七。”學者。

“十七歲你就想著去調查全球性的大公司？”工程師。

“說調查也許不準，我是打算黑一下他們網站，然后要點報酬，幫他們打打補丁，我感覺他們那些公司應該比較有錢。”學者。

工程師搖搖頭，覺得難以置信。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天才兒童。”醫生。

“你知道的晚了一點。”學者聽見醫生夸他，臉上都有了光彩，完全沒聽出來調侃。

小隊長去車后面取了一瓶飲料，想了一下，把整箱的搬到了醫生旁邊的過道上。“誰要喝自己拿。”拿了一瓶遞給學者，學者沒接。

“誰有煙，給一根。”學者。

小隊長取出煙來，給學者點上，美人，“也給我一根。”

“那些公司的網站設計的很好，我是沒黑進去，兩天以后，他們居然給我發了一封郵件。”學者。

沒人說話，大家都盯著學者。

“電郵是中文寫的，不過應該是英文原稿，自動翻譯的，意思也很簡單。”學者。

“他們警告我，不要再騷擾大屋計劃，否則巴拉巴拉的。”學者。

“巴拉巴拉是什么？”小帥。

“無非是讓他見不到明天太陽之類的。”醫生。

“聰明。”學者應該是剛被醫生夸過，現在報答一下。

“說了半天，和我們有啥關系。”醫生。

“別急，大家時間雖然都剩的不多了，不過足夠讓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學者。

美人靠在小隊長身上，看著眼前的ET，努力的克服著自己抽他的沖動。

“其實他們高估我了，我是第一次聽說了大屋計劃，居然來自一封恐嚇信里。”學者。

“既然那些人我惹不起，也就算了，我只是知道了大屋計劃的名字，具體這個計劃是什么情況，我還是一無所知，直到三年前的一個偶然機會。”學者看向美人，看的很仔細。

“你可真漂亮。”又是一遍從頭到腳的肉眼掃描，學者由衷感嘆。

小隊長覺得美人在發抖，應該是氣急了，趕緊摟住。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夸你漂亮，自從看了你視頻以后，我就跟瘋了一樣在網上找，想看看還有沒有你演的別的動作片。”學者。

小隊長不知道學者到底要說啥，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制止，只好摟緊了已經在爆發邊緣的美人，看向醫生，希望醫生能管管，醫生卻聽得很有興趣。

“找了一圈，一無所獲，應該就是那一部，在找視頻的時候，又一次我去一個地下論壇，無意的看到了有人兜售大屋計劃，我趕緊點進去，里面的內容已經被刪除了。”學者邊說邊把毯子裹緊。

“我看了一下那個發帖人的IP，是在加拿大，我發郵件去，說希望購買大屋計劃，讓他聯系我，過了一個星期，那個發帖人的兒子回復了我的郵件，說他父親葬禮剛剛完成。我就簡單問了一下前后的情況，再對了一下時間，發帖人應該是發了貼，不到十二小時就出了嚴重車禍，然后就再沒清醒過來。”學者。

“巧合吧。”小帥。

“不管是不是巧合，我對大屋計劃留了心，有時候和我們黑客圈里的聊天，也會打聽一下，有個俄國朋友告訴我大屋計劃就是個末日避難所計劃，已經被政府否決了。”學者。

“我當時想，被政府否決，那一定是向政府提出過申請，網上沒有，政府的資料庫里說不定會有。”學者。

“你找到了？”醫生。

學者點點頭。

“計劃怎么說？”醫生。

“我拿到計劃，只看了一邊，總共一百三十頁，前三十頁都是描述災難的，看的我是心驚肉跳，不過第二天就沒問題了。”學者。

“為啥？”工程師。

“第二天就被安全機關請去聊天了，一聊就是整整一年，聊的內容就是我用什么工具進的國家資料庫。當然，工作人員也讓我清楚了非法進入國家資料庫是不對的。最后我自愿幫助資料庫打了幾個安全補丁。”學者。

“計劃到底是怎么說的？”醫生。

學者又點了一根煙，“你們應該都知道恐龍是咋滅絕的吧。”

“蠢死的，那么大身體，那么小腦容量，不蠢到滅絕才怪。”小帥。

工程師笑了笑，“和ET比，我們可能還不如恐龍呢。”

“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一般認為恐龍滅絕和小行星撞地球有關，據大屋計劃上說，這次撞上地球的小行星的體積，是上次造成恐龍滅絕的那一顆的三倍。”學者。

“后果我就不想描述了，你們只要活的夠久，就能自己慢慢體會的。”學者。

“我們已經活下來了，就是說我們都是千里挑一的幸存者？”美人。

學者點點頭，“可以這么說，不過能幸存多久就不一定了。”

“為什么？”醫生。

“這么嚴重的撞擊，地殼會不停的調整適應，也就是大地震會接連不斷，碰撞，斷裂，擠壓，以前是慢的幾乎感覺不到的慢動作，現在可是快到幾十倍速的快進，說不定啥時間咱們腳下面的大地就會突然裂開，想想來個沒有保護措施的地心穿越是個啥感受吧。”學者。

小隊長看著學者，“可以了，災難我們心里有準備了，不用再提醒了。”

“這才哪到哪，碰撞甚至可能徹底改變大氣成分，這才是最可怕的，想想大氣里沒了氧氣，或者氧含量特別低的時候，我們都會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身體還是會逐漸缺氧。”學者轉頭看著醫生，“你是護士，缺氧是咋回事，你和大家解釋吧。”

醫生沒了理他的動力，起身走到后面，找個位置坐下，工程師拿著毯子跟了過來。

“還沒完呢，氣溫也會劇烈下降，未來幾年不斷刷新最低溫度記錄，不過那跟我們沒啥關系，我們活不了那么久，倒是最近，也許不用一個月，就會降到零度以下，大家記得拿出棉襖來換上，要不容易被凍死。”學者。

“你閉嘴。”小隊長聲音很大。

學者被嚇，果斷的閉上了嘴。

小隊長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拿出煙來和學者一人一根，“你說的這些都是計劃上的？”

“這是科學常識，當然計劃上也有，不過計劃是不會提醒咱們換棉襖的。”學者。

“既然情況這么不樂觀，你為啥一點都不著急。”小隊長。

“我為啥要著急，而且著急也沒用，再說，有你們陪著，大家一起上路，總好過我一個人去做孤魂野鬼。”學者。

“你家里人呢？”小隊長。

“我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