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花吟那里去了
我凄厲大叫:“不要……花影,不……”
花影雙眼閉上,從橋上鐵鏈處直直往下墜,落到血河里。
她掉進血河一瞬間,我看見了好多手,鮮血淋漓的手撕扯著她,瓜分她,把她往下拉。
兩秒后,花影淹沒在血河中,沒了蹤跡。
血河的蕩起的漣漪,回歸平靜。
花吟把我放下來,雙手拉著鐵鏈,朝血河撕心裂肺的大喊:“花影……嗚嗚,妹妹……”
她傷心的哭泣,手握鐵鏈,朝花影落下的地方跪下。
我含淚望花影消失的方向,那里除了幾只漂浮的血手外,平靜的恍如花影沒落下去過。
我嘴唇顫抖哭泣道:“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花影對不起,對不起……”
突地,一只粘濕濕的手,覆上我的手背……
我嚇的轉頭一看。
鳳子煜不知何時站在我面前,他捧著我的手,把我的手指一根根的打開。
剛才月貌用細線震碎的玻璃,玻璃渣子一粒粒的鉆進我手心,手心血還在流,沒有止住。
可我一點都不覺得疼。
鳳子煜流血的手臂,撫著我的手,另一只手,拿著白巾一點一點的幫我清理手上的玻璃渣子碎片。
我想把自己手抽出來,可我抽了幾下,卻紋絲不動。
他眉頭輕皺,彷如剛才殺花吟的事沒經歷過般,小聲道:“別動,在動玻璃扎進去了,到時候會留下疤。”
我頓時不動了。
可是我心里害怕他,很怕他。
他像看不見我眼里的恐懼,我臉上排斥的表情。
他把我的手拿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小幽,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他從我手心里掏出一塊玻璃渣子,拿到我面前:“這么大塊玻璃,會感染的……”
他未說完……
突然,我覺得天旋地轉,眼睛發黑,腦袋發暈。
整個身子往后仰,往地上倒下。
在倒下去之前,耳邊傳來花吟凄厲大叫:“主子……”
鳳子煜扶住我的腰身,我朦朦朧朧的看著他,眼皮越來越重。
接著,我徹底不醒人事。
…………
不知道昏迷多久,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回到北冥宮殿。
夢見君無邪龍袍,頭戴皇冠,坐在北冥朝殿龍椅上,怒視眾多鬼臣,對他們大發雷霆。
鬼使在冥界沒找到我。
玄天冥地,他們在凡間也沒找到我。
當場,君無邪怒氣沖天的把龍椅扶手給劈碎了,所有鬼臣嚇得臉色發白,當場跪下。
我拼命的喊,拼命的叫。
君無邪,救我,我在南陰,在鳳子煜的皇宮里困著。
快救我……
他聽不見,不管我怎么叫,怎么喊,喊破了喉嚨。
他都聽不見。
“君無邪救我,快救我,救……”
呼呼――
我驚出一身冷汗,睡衣全部浸濕。
我瞬間睜開,看見黃金雕龍的天花板,一秒后反映過來。
我還是在南陰,還是在鳳子煜的宮殿里。
我沒能逃出去。
剛才那一切只是個夢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夢見了君無邪。
我習慣性的用手背擦額頭和臉上的冷汗。
手心纏著白繃帶,繃帶在手背上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掀開被子,起床。
桌面上放置了一些食物,我沒有一點胃口。
我坐在梳妝臺前的椅子上,鏡子里,我蒼白的小臉,瘦的可憐。
原本九十多斤的我,現在不知道有沒有八十,兩只手瘦的跟枯樹枝一樣。
下眼瞼發黑,額頭一團陰郁氣息圍繞,這是霉運纏身的征兆。
我攏了攏混亂的頭發,下意識道:“花吟花影,幫我那件衣服過來,我換……”
沒人回應,寢殿內安靜的詭異。
我又喊道:“花吟花影……”
喊完這聲后,我立即想到,花影死了,被鳳子煜給殺了。
可是,花吟呢?
她到底怎么樣了?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手鐲,把手鐲從手腕上拔出來,沒有花影的影子。
花吟呢,她那里去了?
我立即從梳妝臺前站起來,焦急的內殿外殿的尋找,一邊喊一邊跑:“花吟……花吟?在那里?”
花影和她是雙胞胎,兩人感情很好。
花影出事了,她……
我根本不敢想下去。
我打開衣櫥,打開壁柜,每個角落都尋遍了……
沒有,偌大宮殿沒有花吟的氣息,她好像就沒有來過般。
我沖到宮殿門口,想把殿門打開。
宮殿大門被鎖上了,任由我怎么拍,怎么打,都打不開。
我在宮門前大喊:“花吟,放我出去……來人啊。”
外面靜悄悄的,聽不見半點動靜。
我拍了幾下宮門,大聲喊:“花吟,花吟你在外面嗎?”
外面還是沒有人應我。
越是沒有回應,我就越心急。因為我知道,門外守著的宮女,不少于20人。
我在門背后拼命的拍:“放我出去,開門啊,你們到底把花吟怎么樣了。快給我開門……”
拍著,拍著!
我眼淚都急出來了,兩只手一齊拍門,右手原本就帶著傷,一用力,包扎沒多久的傷口裂開。
手心的紗布被紅色染開。
我顧不上疼痛,顧不上傷口。
我內心祈禱,希望花吟沒事,她一定要沒事。
拍了幾分鐘,還是沒有人回應我,我哭著大喊:“鳳子煜,你要是敢把花吟殺了,我一定跟你沒完。”
“開門,求求你們開門,把花吟還給我……”
“花吟,花吟……”
我哭了十幾分鐘,拍了十幾分鐘的門,手心的裂痕越來越大,血水染紅整個繃帶。
我癱坐在宮門后,大聲的放肆哭泣:“鳳子煜,把花吟還給我,還給我……”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了……”
“鳳子煜,我在也不跑了,你只要不傷害花吟。給我留個伴也好。
以后在皇宮里,沒有了花吟花影,沒有人跟我說話,沒有人陪著我,我的日子要如何熬下去,如何過下去。
一陣陰氣從身后吹來,花容帶著譏諷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姐姐,您這又是何苦呢,我都跟您說了,不要在讓殿下傷心,您就是不聽……”
我立即轉過身來,望身后幾米遠,坐在宮殿鎏金椅上,翹著二郎腿,穿著一身火紅長袍的花容。
我用手背把眼淚擦干,嘶啞的喉嚨哽咽道:“花吟呢?花吟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