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9.4%……59.7%</br> 全神貫注，盯著熒幕上的數字，一點點地變化。</br> 潘帕洛斯系統，不僅每天要記錄分析教授們實驗的數據，還要維持著整個實驗場的正常運轉，即便實驗人員全部去休息，系統也要繼續工作。</br> 主控臺上的電腦，已經正常運轉了數千日，產生的冗余數據需要專門騰出時間清理。</br> 時間選擇自然就要和正常的生活相反。</br> “哈……嗯……”</br> 前些日子瓦口關的戰事，知羊羊的姐姐，被追授了勛章，需要人去代領。</br> 而他的雙親父母，還在浦鎮逃離戰火，只能由知羊羊去了。</br> 諾大的實驗場內，只有值班員一個人。</br> 不進行特定項目的實驗，主控臺前是不會有教授們聚集討論的身影，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在地上的實驗樓內鉆研，或者在生產車間里工作。</br> 況且，現在是在凌晨三點四十五分，又三十三秒。</br> 夜深人靜。</br> “進程如何？”披著白色外套，有人站到主控臺旁。</br> “哦，啊，是智羊羊教授，進度，呃……才到一半。”值班人員答道。</br> 拍拍值班人員的肩膀，智羊羊眼鏡后的目光變得微妙起來：“去沖杯熱咖啡吧，任誰都能聽出你的疲倦。”</br> 眼皮忍不住顫抖了，值班人員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我得看住……呃，抱歉。”</br> 接住從主控臺上掉落，空空如也的杯子，智羊羊皺起了眉頭。</br> “你還是去休息十分鐘吧，這里我來看著，短時間內不會出什么問題。”</br> “不要忘了，我是專門叮囑過的，工作要拿出最好的狀態。”</br> “是。”縱使腦子里已然亂碼一團，也察覺到了言語里多了一絲嚴厲，值班人員勉強撐起胳膊，步履蹣跚地離開了。</br> 絲毫沒察覺到玻璃門沒有打開，值班人員仍舊向前晃蕩。</br> “小心！”</br> “！！！”驚出一身冷汗，一身困意頓時煙消云散。</br> “好好看著路！”“是！我跑著去！”</br> 經過智羊羊一嚇，腦子總算是靈光了一些，值班人員害怕再迷糊過去，撒開腿在走廊上奔跑。</br> “……”目送走廊上的身影東倒西歪地離開，在盡頭上一轉后徹底消失，智羊羊這才回身看向主控臺。</br> 此時熒幕上顯示了一條消息，提醒坐在臺前的智羊羊。</br> “節點攻擊……”</br> 潘帕洛斯還有一項任務，記錄重點保護對象，例如網站網頁，媒體平臺和終端等遭受攻擊的日志，還有檢查它們傳輸來數據的真實來源，并在下一次攻擊前，攔截掉那些不懷好意的數據。</br> 不同以往，這一次的攻擊，沒有指向外界的哪一個服務器，而是夾在正常數據中，試圖繞過檢查。</br> “已檢測19號實驗場1347個項目，異常項目281個……”</br> 偽裝成實驗數據的木馬，未能通過PPLS的檢測，立刻被揪了出來。</br> 去按防御項目的手指，頓了一下。</br> “直接攻擊本系統么……看樣子是發現了啊。”</br> 智羊羊放在鍵盤上的右手一換，操控按鈕打開了知羊羊留下的軟件。</br> “正在啟動進項，已攔截18%，89%……”</br> “正在消殺。”</br> 進程相當快速，看來狼族沒有直接攻陷防火墻的打算，只不過又來騷擾一次。</br> 開戰以后，幾乎成了日常。</br> 無論是民用的，還是軍用的。</br> “冗余數據清理，已到60%。”</br> “檢測到內部信號傳輸，已調出源頭處監控。”</br> “嘶……呼……”</br> 活塞一上一下，泵出呼吸機里的氧氣，到病床上。</br> “我不知道智羊羊是怎么想的……”</br> 有人在無菌室外的觀察室里打電話。</br> 隔著觀察窗，倩羊羊和誰在交談。</br> “我親愛的姐姐，我親愛的姐姐，你知道我現在是什么心情嗎？看著那孩子躺在病床上……”</br> “是是是是，又是他能理解，我不能理解！”</br> “我真是夠了，智羊羊把喜羊羊帶進實驗場里，到底是要做什么，他一個字也不肯透露給我，難道是什么……</br> “呼……對，他現在感染的風險很高，不能到外界環境中。”</br> “不止是血液，我們連他的腦電波也在監測中，生怕他有個三長……”</br> “他在哪兒受的傷，智羊羊沒和我說。”</br> “馬爾班沙漠？那又……”</br> “她？她現在在軍院，和暖羊羊在一起。”</br> “……”</br> 對方的話顯然震撼到了倩羊羊，她呆住了。</br> 幾次張口卻又啞然，倩羊羊沉默了。</br> “你還在嗎？喂？嘟嘟嘟……”</br> 胳膊無力垂落在身側，頃刻間無數種感情從倩羊羊眼中閃過。</br> 迷茫，困惑，悲傷，還有濃濃的無力。</br> 不等她消化掉感情，身后的儀器突然警鈴大作。</br> “嘀嘀嘀嘀嘀嘀！”</br> 猛回頭，倒映在倩羊羊眼中的，是開始紊亂的圖形。</br> “嗖！”不等倩羊羊換上防護服，已有一人沖進病房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