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祁大爺?shù)淖爝€是一如既往地欠。
不過他淡定的態(tài)度反而讓阮靈冷靜下來,阮靈接過手帕,擦干凈眼淚。
隔著門,胡莽在外面叫罵了一會,沒多久就安靜了。
媽媽忙里忙外給祁野洗水果:“阿彌陀佛,小祁你來的太及時了,多虧了你呀!”
“都是自家人,應(yīng)該的。”面對阮靈媽媽,祁野反而更紳士有禮。
阮靈卻有些擔(dān)心,她眼巴巴看著祁野,小聲對他說:“話說回來,你怎么來了?”
祁野跟阮靈到沙發(fā)邊坐下:“怕你應(yīng)付不來,我正好晚上有空,就過來看看。”
阮靈長長呼出一口氣,哽咽著:“幸好你來了。不過,你也有麻煩了,該怎么辦?”
“什么麻煩?”
“你沒聽他說嘛?”阮靈急了:“他爸叫胡東升,是祁氏物流的負(fù)責(zé)人!祁氏誒!胡莽有祁家做靠山,得罪了胡莽,萬一被祁家人報復(fù)怎么辦?”
祁野無語:“祁氏高層未必知道還有胡東升這么一個人,胡莽更是借著祁家狐假虎威罷了。”
“你說得輕松,”阮靈仍舊不放心,長長嘆了口氣,眉頭緊皺:“你怎么知道祁家人不會替胡莽出頭?你是祁氏當(dāng)家人?”
祁野:“……”他確實是。
阮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遲疑地看向祁野:“話說,你也姓祁來著?”
“嗯,我爸就是祁中正。”祁野漫不經(jīng)心說著,往嘴里又放了一片蘋果。阮靈見他表情淡然中夾雜著一絲嘲諷,頓時也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你倒是想,祁中正今年快九十了吧?他六十歲生的你?”
祁中正創(chuàng)造了祁氏集團,成為一代傳奇人物,雄踞國內(nèi)首富多年,知名度自然比才當(dāng)了兩年首富的祁野高上許多。
祁中正不是祁野的爸爸,他是祁野的爺爺。
祁野想到老爺子那群自己都認(rèn)不全的私生子,嘲諷一笑:“未必不能。”
“行了吧,咱都別做夢了。”阮靈嘆了口氣:“你能替我解圍,我是很感謝啦。但是現(xiàn)在把你也扯進來了,我又有點愧疚,怎么辦。”
趙櫻聽見門外沒了動靜,這時候悄悄打開了房門。見胡莽他們都走了,她才走了出來。
“小祁來了?”趙櫻又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跟祁野打招呼:“晚上在家吃飯吧?”
阮靈看見她就來氣,忍不住冷下聲來:“剛才你上哪去了。”
“就在房間里呀,”趙櫻不以為然地說道:“人家找的是你,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待在客廳干什么。”
“是你騙我回來的!”阮靈聲音拔高:“讓你報警,你報了沒!”
趙櫻眼神游移開,拿牙簽插了塊蘋果吃:“什么時候?我沒聽見。”
阮靈氣得想要罵人,媽媽這會兒從廚房走了出來,她對趙櫻也很不滿,但沒有辦法,誰讓趙櫻懷著她兒子的種?
“行了,這件事過去了就算了。”媽媽沒好氣地看著趙櫻:“你要是再做出這種事情,我就不管你了,海洋跟你倆人怎么樣我管不著,以后我是不會再見你們兩口子了。”
趙櫻翻了個白眼,嘴里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
阮靈實在是在家里待不下去,她怕多看趙櫻兩眼,會忍不住跟她吵起來。她起身拉著祁野要走,趙櫻竟然有臉留她:“哎哎,你們別走啊,萬一他們再回來了怎么辦?”
“不是你說的嗎?他們是來找我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阮靈氣呼呼離開家里,兩人下了樓,祁野開車帶著她,開出去好遠,阮靈這股火氣還沒消下去。
“既然把你牽扯進來了,那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想我有必要跟你交代一下。”阮靈坐在副駕駛上,安全帶差點被她擰變形:“如果你覺得這件事很麻煩,你后悔了,想要離婚,那我沒有意見。只是,你也看到了,那五十萬我已經(jīng)給了胡莽,以后只能一點一點還給你。”
祁野看了阮靈一眼:“我沒想和你離婚。”
阮靈鼻子一酸,莫名其妙松了口氣。
她沉默了一會,終于鼓足了勇氣。
“七年前,我還在上高中,胡莽是我同年級的同學(xué)。”
阮靈長得很好看,性格也好,朋友很多。明里暗里追求她的男生不計其數(shù)。
胡莽就是其中一個。
與其他高中男生不同,胡莽從小就是個為非作歹的性格,他追求阮靈不成,覺得丟了面子,行為越發(fā)極端。
他會帶著幾個小混混,在阮靈放學(xué)的路上堵住她;會在學(xué)校里大肆宣揚“阮靈是他胡莽的女人”;會強硬地讓他們班的同學(xué)給阮靈帶禮物,如果阮玲不收,幫忙送禮物的人會被胡莽打一頓……
因為胡莽,阮靈逐漸被同學(xué)們疏遠。
阮靈氣急,有一次,她當(dāng)眾大聲拒絕胡莽,結(jié)果這一行為,讓胡莽惱羞成怒。
于是那天傍晚放學(xué)后,胡莽把阮靈關(guān)在了教室里,狠狠打了她一頓。
他抓著阮靈的頭發(fā),將她拖到了角落里,隨后空出一只手開始解褲腰帶:“臭婊子,給你臉不要臉。逼我動粗是吧?”
那時候的阮靈才十七歲,她被嚇到崩潰。
放學(xué)后的校園里空空蕩蕩,她的呼救有誰能聽見?
她趁著胡莽單手解腰帶時,掙脫出來退到了窗戶旁邊。
“有本事你就跳,嚇唬誰呢?”
胡莽話音一落,阮靈真的從窗戶跳了下去。
好在樓層不高,樓下花壇里還有一些灌木,阮靈沒受什么大傷,卻一時間爬不起來。
“后來,班里一個男生路過把我救了,他一時氣憤,去跟胡莽打架,結(jié)果被胡莽打斷了一根肋骨。”阮靈說這些時面無表情:“胡莽家里人借此機會,把胡莽送去了國外。”
祁野默默聽著,阮靈捂住了額頭:“這件事我一直沒告訴家里人,怕他們擔(dān)心,班里除了替我出頭跑去和胡莽打架的那個男生,也沒有別人知道這件事。”
“我一直以為,胡莽是要留在國外的,我和他一輩子也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六月份的時候,我去參加了同學(xué)聚會,”說到這里,阮靈冷不丁打了個哆嗦:“胡莽突然出現(xiàn)了。”
車?yán)锇察o下來,祁野開口問道:“你嫂子也不知道這件事?”
“我沒告訴她,原本是覺得沒必要。”阮靈皺了皺眉,有些厭惡地說道:“不過現(xiàn)在看來,我就算說了也沒用。她本性自私,根本不會考慮我的感受。”
祁野明白了,阮靈在民政局?jǐn)[攤領(lǐng)證,正是因為她確實走投無路了。
阮靈寧愿賭一把,去嫁給一個陌生人,也好過嫁給胡莽那個惡棍。
“對不起,結(jié)婚之前我沒告訴過你我家的事情,”阮靈苦笑一聲,低著頭不敢看祁野:“你肯定覺得很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