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沒給在場任何人面子,讓助理請所有人去隔壁待客室稍等,等他接完電話再進來。老家伙們一個個面紅耳赤,覺得祁野這個毛頭小子,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居然敢把他們趕出總裁辦公室?
老頭子們憤怒離開,阮靈的來電還沒斷,祁野看了那支手機一眼,難得將它拿了過來,接聽了阮靈的電話。
“啊,”阮靈好像吃了一驚:“我差點掛了,你今天居然有空接我電話?”
祁野松了松領帶,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有什么事?”
“哦哦,是這樣的,我這兩天都不回去了。”阮靈知道祁野正在工作,也不說閑話,直接進入正題:“胡莽那個王八蛋還沒放棄,這兩天有好多小混混在我家附近徘徊。嫂子還懷著孕,我怕她倆出什么事,這兩天就先住在家里,不回去了。”
祁野一頓,這才想起,好像那個叫胡莽的,就是仗著祁家的勢力?
“小混混?”祁野沉吟片刻,問道。
阮靈聽祁野問起,立刻氣不打一處來,噼里啪啦開始吐槽:“對!我真不知道祁家究竟是個什么情況,難道是個匪盜窩?祁氏物流養了那么多地痞流氓,每天沒事干,凈找我們老百姓的麻煩!”
阮靈氣到爆粗,罵胡莽的時候,順道把祁氏集團罵了個狗血淋頭。
祁總:……
祁野捏了捏眉眼之間,一個念頭閃過,之后隨口問道:“那個胡莽的爸爸,叫什么來著?”
“胡東升!”阮靈把這三個字說得咬牙切齒,拜他所賜,她丟了工作,甚至整個QY市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敢和她面試!
她拿著電話,回頭往媽媽那里看了一眼。
見媽媽沒有注意到她這里,阮靈壓低了聲音對祁野說道:“偷偷告訴你,我工作丟了,都是因為那個胡東升!”
“怎么回事?”
阮靈把老板和她說的話,全部跟祁野復述了一遍,并且說了這兩天她找工作的經歷:“這事兒我還沒告訴我媽,你也要幫我瞞著。我得想想怎么辦,實在不行,我腰里捆一圈炸藥,去祁氏物流靜坐!”
阮靈苦中作樂,開著玩笑,祁野卻是把這些話聽進了心里。
祁氏物流,胡東升是吧?
正好,他要殺雞儆猴,目前正缺一只雞。
***
阮靈在家住了三天,正如嫂子所說,那些小混混果然會半夜在門口砸門。
除了砸門,他們還會聚集起來發出怪異的吵鬧聲,每天晚上阮靈會趁著他們不在,把樓道里的垃圾清理干凈,可到了第二天,那些混混又會故意往樓道里丟垃圾。
物業的人來驅趕了幾次,卻都不敢惹這群混混,幾次爆發了沖突,兩邊幾乎都要打起來。
好在阮靈估計得不錯,他們一連蹲了好幾天,后來明顯也有些懈怠。
第三天的中午,阮靈和中介約好了出門看房,她掀開窗簾往外張望,希望能瞅準一個時機,可以讓她偷偷溜出去。
比如,那些混混吃飯的時候……
咦?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感覺,樓下的人又多了?
正當阮靈擔驚受怕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
媽媽渾身一哆嗦,嚇得趕緊跑到阮靈身邊:“怎么了?他們又來找麻煩了?”
阮靈搖了搖頭:“那些流氓平時都是直接砸門的,他們怎么會按門鈴?”
想到這里,阮靈壯著膽子,走到了門邊,透過貓眼往外一看。
是祁野?!
只見祁野眉眼平和地站在門外,神態淡然,而他的身后,站滿了之前堵在她家樓下的那些小混混!
阮靈后背出了一層冷汗,她有些驚慌地想,是不是祁野被胡莽手下人給挾持了?
阮靈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開門,直到祁野抬手又按了下門鈴。
阮靈咬著下唇糾結了一會,心想這次躲不過去了。
她能不開門嗎?
祁野還在他們手里!
阮靈捂著胸口,深吸了兩口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躲了這么多天,她也實在是躲夠了,這會兒祁野也在,想必那些小混混也不能把她怎么樣。
反而是她想問問這些小混混,胡莽到底想怎么樣!
想到這里,阮靈一咬牙,猛地把大門打開了。
門一開,阮靈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一花,一個又高又壯有著大花臂的壯漢,一步跨了過來,朝著阮靈撲通一聲跪下了。
“阮小姐,是我們哥幾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們幾個當個屁,放了吧!”
他這么一跪,就像是有人開了頭,那些壯漢挨個跪了下來,密密麻麻擠滿走道,甚至有的男人憋屈地跪在了樓梯上。
祁野讓開身子,站在墻邊,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
阮靈整個人都傻了,她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小混混,目瞪口呆地看向祁野。
祁野攤開手,無辜地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我們今天得到消息,知道有大人物替您出頭,把老大和胡老爺都拉下馬了。”為首的漢子畏懼地說道:“老大下落不明,現在黑白兩道的都在找他。”
這流氓也是有點腦子的,他知道,胡家被掀地這么利索,那他得罪的人一定非常恐怖。他算是個胡家養的打手,替胡家辦了不少臟事。
胡家眼看翻不了身,他們這些猢猻不趕緊想想法子撇干凈自己,難道等著胡家這棵大樹倒下來砸死自己嗎?
這流氓散了兩包好煙,觍著臉到處打聽,終于有個人肯半遮半掩地透露一點信息。大概意思是,胡老大眼光太好了,居然看中了那個女人。
流氓回家把這句話翻來覆去地琢磨,終于咂摸出一點味道來。
他一拍大腿,心想阮家那個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怪不得她這么有膽子,居然連胡家都敢得罪,敢情是背后有人,知道胡家嘚瑟不了幾天了!流氓自以為琢磨出真相,這天一早趕緊跟兄弟幾個通了氣。
幾個混混都嚇壞了,如果阮靈真的背后有大佬撐腰,連胡家都能搞死,那碾死他們幾個小流氓,不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他們這一上午,都在阮靈家樓下轉來轉去,心里很慌,但又不敢貿然上樓,直到下午的時候,他們看見了之前和他們打過一架的那個男人。
流氓壯著膽子上前,請求祁野帶他們上樓,讓阮小姐開一開門,他們想道歉。
阮靈自然是不知道這些流氓豐富的內心活動的,她只是震驚于這些流氓竟然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
前兩天還往他們家門上潑油漆呢,今天就能跪她面前磕頭?
阮靈不敢動,只能抬頭跟祁野打眉眼官司。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這群人跪得這么實在,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