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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3章 藏頭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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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酒了不能開車,還是打車吧!”我說。
    “哦。那好吧,打車,打車。”曹麗說。
    我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后車門,將曹麗塞進車里,然后把車門砰——地一關,對出租車司機說:“走吧。”
    曹麗從車窗里探出頭看著我:“你怎么不上來?”
    我說:“我干嘛要上去?”
    “季書記說讓你送我的,你給我上來!”曹麗吼叫起來。
    “季書記說讓我送送你,但沒說讓我把你送到哪里去啊,我把你送到出租車上不也是送!再說,今晚我還有事呢!你自己回去吧,曹總!”我和顏悅色地說完,又對出租司機厲聲說:“怎么還不走?開車——”
    出租車司機很聽話,立刻發動車子就走,走出20多米,曹麗的腦袋還伸在車窗外,沖我怒罵不止:“易克,你個混蛋,你欺騙了我火熱摯誠的心,你讓我的心哇涼哇涼的。”
    我笑著沖曹麗揮揮手:“曹總,一路走好。”
    送走曹麗,我又回到酒店大廳,卻不見了季書記和秋桐的身影,不知道他們去哪里了。
    季書記不知要和秋桐談什么事情,他倆單獨接觸不止一次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搗鼓什么,秋桐從來沒和我說過。
    不由覺得他們挺神秘的。
    我慢慢走出來,走到馬路邊,一輛車子緩緩停在我跟前,一看,是秋桐的車子,四哥開的車。
    我打開車門上車,四哥發動車子。
    “秋桐怎么沒坐你的車?”我問四哥。
    “秋總和季書記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去了,秋總讓我不必等她,她待會坐季書記的車子回去!”四哥說。
    “哦。”我點點頭,又自言自語地說:“這么晚了,他們到那里去談什么呢?”
    四哥說:“不知道。季書記和秋總私下約談過好幾次了,每次都在很隱秘的茶館或者咖啡廳。不過,我覺得他們談的事情絕不會是陰謀。”
    我笑了起來:“不是陰謀,那就是陽謀?”
    四哥也笑:“你看他們像是會搞陰謀的人嗎?”
    “當然不像!”我說。
    “是的,秋總不用說,季書記這個人,我覺得渾身都是正能量,正氣十足。當然,他心機也不少,但似乎不是那種搞陰謀詭計的人。”四哥說。
    我點了點頭:“嗯,我的感覺也是這樣。他來到集團,可是弄得孫東凱很不舒服。”
    四哥說:“這次市里提拔調整處級干部,我覺得秋總有戲,如果秋總能在本集團擔任黨委成員,恐怕孫書記會不樂意的,恐怕曹麗就會瘋了。”
    我說:“最終的結果會是怎么樣,現在無法預料,但可能不會那么一帆風順。”
    四哥點點頭:“我這段時間一直和集團高層領導的駕駛員保持著緊密的接觸,注意打探著他們的口風。晚上我和集團專職黨委副書記的駕駛員一起吃飯了,聽他的口氣隱隱流露出這位副書記有可能要在這次調整中動一動。”
    “動一動?怎么個動法?”我不由心里一動。這位專職副書記可是很聽孫東凱的話的,基本可以說是孫東凱的傀儡,和孫東凱看走的很近。
    “他沒說,估計也是不知道。”四哥說:“看來,這次市里的處級干部調整,也會波及到集團的。”
    我這時琢磨起來,這位專職副書記要動,是怎么個動法呢?是提拔呢還是怎么著?
    如果不是提拔,那是調走?調到別的單位去?
    如果是提拔,那是在本集團提拔還是提拔到外單位擔任正縣級?
    如果在本集團提拔,那是擔任總裁還是總編輯?現在這兩個職位都由孫東凱看兼著,一個人身兼三個正縣級職位,這是浪費資源啊,不可能一直由他兼著的,市里不會不考慮的。
    到底會是哪種可能呢?我苦苦思索起來。
    半天,也沒有想出個頭緒。
    想到借口身體不舒服在家休養的孫東凱,想到跑到省城去的關云飛,我不由感覺這其中很有道道。
    隱隱覺得,事情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孫東凱不會靜觀以待,不會不搞任何作為,而關云飛,在他即將去省委黨校學習之前,似乎更加忙碌。關云飛似乎在下一盤棋,一盤雖然不能說很大卻也不小的棋。
    只是,這盤棋到底是怎么下的,到底這盤棋是勝還是負還是和局,我卻一無所知。
    想著關云飛,我不由又想起了他老婆我師姐那個美婦謝非。
    看起來一切都很平靜,卻似乎又感覺十分緊張。
    我有些困惑,還有些迷惘。
    正在苦思中,四哥突然說了一句:“后面有人在跟蹤。”
    我從觀后鏡往后看去,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后面不遠處跟著。
    四哥沉著地說:“從一離開酒店這車就跟了上了,我早就注意到了。”
    我想起下午跟蹤我的那輛黑色轎車,看來他們一直就沒走,一直就呆在這里等我。
    我琢磨了下,對四哥說:“往海邊開——”
    四哥點點頭,一踩油門,車子加速往海邊開去。
    后面的車子緊緊跟上來。
    很快到了海濱大道,此時車子很少,夜色沉沉。
    四哥將車沿著濱海大道往郊外開,邊從座位底下摸出一個黑包遞給我,我打開,里面是兩把手槍,有兩個消音器,還有幾個彈夾,我將兩只手槍分別安上消音器,壓滿子彈,然后遞給四哥一支。
    到了一處無人的海灘叢林邊,四哥將車子一停,對我說:“我們下車,去海灘。”
    此時,后面那車子正開過來。
    我和四哥下車,直接去了海灘,邊走我邊回頭看著。
    后面那車子直接停在了我們的車后面,然后車上下來四個人,徑自跟著我們往海灘走來。
    二對四,不知對方是何來頭是何身手是何意圖是否帶了家伙。
    我和四哥沿著海邊的松林慢慢走著,他們離我們越來越近。
    四哥突然一拉我的胳膊,我們飛速就閃身進了樹林里,敏捷地各自找了棵大樹后隱蔽起來。
    我和四哥先占據了有利位置,拔出手槍,警惕地看著樹林外。
    夜很靜,月色皎潔,周圍傳來海風吹動樹葉的颯颯聲,還有海浪的波濤聲。
    月光下,四個人走近了,往樹林邊慢慢走來。
    四個人都穿著黑色的風衣,看起來身體都很高大魁梧,體格似乎很結實。只是看不清他們的面孔。
    從他們走路右手插在風衣口袋的形態里,我看得出他們的黑風衣里藏有家伙,不是手槍就是微沖。
    他們慢慢走進了樹林里,似乎也很警惕,互相背對背緩緩移動著。
    看他們腳步移動的姿勢和身體的動作,似乎是經過專門訓練的。
    他們在逐漸靠近我們藏身的地方,越來越近。
    我看了看四哥,他悄悄沖我做了個手勢,手里的槍舉了起來。
    我點點頭,緩緩舉起槍,把槍口對準了最前面的那個。
    這時,四人停住了腳步,依舊保持著互相護衛防守的姿態,其中最前面的那個人緩緩直起身,動作很慢,手插在口袋里一直沒動,似乎是怕動作過多過快過猛驚擾隱藏的人,引發刺激性反應造成無法收拾的后果。
    我把槍口對準他,手放在扳機上,死死盯住他的每一個動作。
    四周一片安靜,夜風徐徐吹來。
    似乎,月光下寧靜的樹林里就要展開一場血戰。
    突然,那人開口說話了,聲音不大,音速緩慢,吐字極其清晰,說的是云南方言味道的普通話:
    接得靈源正脈親,
    頭陀云頂出迎賓;
    人生立志各有癖,
    拜嘉有何答殷勤;
    見說少年行樂處,
    副我生山水知音;
    司生一葉圣天子,
    令威仙人歸故林。
    這家伙開始念詩了,這年頭濕人到處都是啊。
    我全神貫注地聽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字眼。
    念完后,他安靜下來,站在那里不動。
    四哥似乎有些不解這人念詩是為了哪般,不時扭頭看我。
    琢磨了片刻,我腦子里突然大悟,操,每句詩第一個字連接起來就是:接頭人拜見副司令。
    我擦,每次都玩藏頭詩,累不累啊,就不能搞點新花樣?
    原來這四個人是從金三角那邊來的,是李順派來的接頭人。
    來的好快!
    我松了口氣,放下槍,沖四哥點了點頭,四哥看看我,也收起了槍。
    我又沖四哥做了個手勢,然后慢慢站起身,緩緩從大樹后走出來。
    四哥也走出來。
    他們四人站在那里一起看著我們,身體雖然直起來了,但手卻都還插在口袋里,似乎仍然還是有些戒備的。
    走進,月光下,我看清楚了他們的面孔,都不認識。
    似乎,他們有些認識我,卻又不能十分確定。難道是看了李順那里我的照片?照片和真人總是有些差別的。
    走到跟前,我和四哥停住,我直接開口了:“從那邊來的?”
    領頭的人點了點頭,注視著我,又看看四哥。
    “來的好快!”我說:“李老板派你們來的?”
    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說話,又一起看著我,似乎他們還是不能十分確定我的身份。
    “認不準我跟蹤我干嘛?”我說:“好了,不用疑神疑鬼了,我是易克,前些日子我去過革命軍總部見過李司令,還有秦參謀長,那天還槍斃了一個強奸民女的班長。還抓住一個找丟失了牛的山民,又放了。”
    我這么一說,他們似乎篤信不疑了,唰地立正站好,沖我咔——靜了一個標準的沒美式軍禮,恭恭敬敬齊聲說:“副司令好——特種分隊先遣組奉命前來報到!”
    一身黑風衣下這種舉動看起來不倫不類的,我哭笑不得,說:“不必多禮,說說吧。”
    領頭的男人看看四哥,又有些猶豫。
    我說:“自己人,四哥!”
    “四哥好!”他們忙給四哥招呼。
    四哥點點頭,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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