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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沒有錯,如果一定要有人錯,那也是我。”我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悲酸。
她抬起頭,默默地看著我,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
“不要說了,忘掉這一切吧。”她說。
我狠狠吸了一口煙。
“我們下去吧。”她站了起來。
我將煙頭熄滅,站了起來,看著她。
她清澈明亮的目光看著我,眼神一動,接著說:“對不起。我讓你痛苦難受了,你的身體,此刻一定很難受。”
我深深呼了口氣,此刻我的身體其實已經不難受了,欲望一掃而光,但我的靈魂卻極其痛苦,這痛苦遠比身體欲望沒有得到發泄帶來的痛苦巨大。
“謝謝你。”她突然說了一句讓我摸不到邊際的話。
我不懂她這話的意思是什么,不知她是謝我什么。難道是謝我剛才對她的一番親熱帶給她的從來沒有過的來自生理和心理的感受?
是的,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那一次丹東之夜,我和她都沒有感受到。
她沒有感受過這種東西,而我,卻不止一次感受過了。雖然不是和她,但我卻知道快感的滋味。
我的心里又是一陣痛楚,看著她,張開胳膊,輕聲說:“過來。我抱抱你。”
她猶豫了一下,看著我。
“過來。”我說,聲音里帶著幾分傷感,目光里帶著幾分懇求。
她沒有說話,慢慢走了過來。
我緩緩將她抱進了懷里。
我輕輕抱著她的身體,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
“摟住我的腰。”我在她耳邊輕聲說。
她停頓了下,接著雙手摟住了我的腰。
我們就這樣擁抱在一起,默默地站在那里。
此時,沒有了欲望的沖動,有的,只是心靈的默契和交換。
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么擁抱在一起,就這么站在那里。
此時,我突然覺得我和她之間,是那么純潔那么清凈那么安靜,似乎,這世間只有我和她,沒有了任何煩憂和苦惱。
此時,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做,只想和她就這樣擁抱著站在這里。
似乎,此時,我們之間正在用心靈默默交流,靈魂在默默交融著,這交融是如此的潔凈,不摻雜任何性裕的成分。
我此刻如此感覺,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良久,聽到她輕微的一聲嘆息。
我也不由嘆息了一聲,將她摟地更緊。
驀地,我似乎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她是誰。
驀地,我似乎看到了浮生若夢,而我,也成了那個空氣里的亦客。
似乎,這是在天堂,在夢幻的空氣里,在縹緲的空間里。
在這無憂的空間里,浮生若夢和亦客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我終于開口了。
“我在想……”她的聲音有些呢喃,還有些恍惚:“我在想。我看到了天堂。我將自己幻化為空氣里的浮生若夢,我和空氣里的亦客在虛無的空間里……”
我的心猛地一顫,原來,她和我想的是一樣的,原來,她也進入了夢幻的空間。
“如果一個人,能永遠活在夢里,那該有多好。”她的聲音充滿了憧憬,還帶著幾分空落。
我沒有再說話,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心里充滿了潮濕。
迷惘間,似乎聽到了浮生若夢的聲音:“有些事,你真別看太清,看太清,心痛;有些人,你真別看太懂,看太懂,傷情。人生,就是一種糊涂,一份模糊,說懂不懂,說清不清,糊里糊涂,含含糊糊。”
這是浮生若夢曾經和亦客說過的話,那是在那個虛擬空間里說過的話。
如今,虛擬依舊在,只是浮生若夢和亦客卻已經很少出現在那個空氣里。他們在那空氣里的風花雪月終究只能成為一場回憶,成為彼此靈魂里雖然無法抹去但卻終歸要消逝的一場記憶。
似乎,鴨綠江游船的那一場邂逅,注定會成為一個無言的結局。
似乎,扣扣空間里的那一段情緣,注定會被現實化為無影無蹤的齏粉。
這很悲哀,又很殘酷。
這很無奈,又似乎是注定。
這世間的一切關于我和她的美好,似乎只有在幻覺里才能找到。
此刻,我們就在這短暫的幻覺里。
我和她都明白,美好的幻覺終究會是一場夢,終究現實會打破這縹緲的虛無,終究我們會面對現實面對生活面對紛繁雜蕪的世界。
突然,我聽到樓下門口有什么動靜,似乎是有人在開門。
我的身體一抖,秋桐也聽到了,身體也一顫。
我們迅速就回到了現實,忙分開身體。
“你不要下去,呆在這里別動。”我急促地說了一句,然后快速出了秋桐臥室,直接下樓。
這個時間了,什么人來這里呢?
我警覺地迅速下樓,邊警惕地看著門口方向。
穿過客廳,走到門口,門正好被打開,夏季風塵仆仆走了進來。
原來來人是夏季。
他不是在天津嗎?怎么到這里來了?我一愣神。
夏季看著我,呵呵一笑:“易老弟。”
我迅速恢復常態,笑了笑:“夏老兄來了。”
夏季邊往里走邊說:“你們吃飯了嗎?”
“正在吃。”我跟在他后面。
夏季穿過客廳走到餐廳,說:“咦——秋總呢?”
“我在這里呢。”我還沒來及回答夏季的話,秋桐從樓上下來了,神色正常地笑著:“夏董怎么沒打招呼突然就來了。你不是在天津的嗎?”
“呵呵。”夏季看著秋桐,笑著說:“天津的事情忙完了,客戶要到北京,我就陪著來了,這不,剛坐城際列車到了北京,客戶去了酒店,我就直接來這里了。知道你們也在這里,就過來和你們會合了。”
我想夏季說陪客戶一起來北京是假,知道我和秋桐獨處這別墅不放心是真,他來這里顯然是有目的的。
“哦。”秋桐笑了下:“夏董還沒吃飯吧?”
“沒呢。”夏季說。
“那好,我和易克正在吃飯,大家一起吃吧。”秋桐說。
“呵呵,好啊,看來我還真趕上了。”夏季說。
秋桐接著就又添加了一副餐具,夏季去洗手間洗手。
我站在飯桌邊發呆。
秋桐這時看了我一眼,伸手指指我下面。
我一低頭,靠,我的褲子拉鏈還沒拉上呢。
我忙拉上拉鏈,秋桐臉色紅了下,接著坐下,我也坐下,這時夏季洗完手出來了。
“呵呵,你們在喝酒啊。”夏季說。
“是啊,我和易克喝了點酒,還沒吃飯呢。夏董也來一杯。”秋桐說著為夏季倒了一杯酒。
夏季坐下,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怎么,剛才你們不是在喝酒嗎?怎么秋總從樓上下來呢?”
夏季的眼神帶著幾分狐疑。
秋桐不動神色地笑了下:“我們正在喝酒呢,你來的時候,我剛巧上樓去接個電話,手機放在樓上臥室了。”
秋桐解釋地很合理,雖然她不動聲色,但我還是看出她的眼神有些緊張,畢竟,撒謊不是她的強項。
“哦。”夏季點點頭,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看秋桐:“是這樣啊。呵呵。”
夏季笑得似乎有些干巴,我看著夏季,冒出一句:“夏老兄以為是怎么樣呢?”
夏季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尷尬,接著又笑:“我沒以為怎么樣啊,秋總說了,我自然是信的,呵呵,易老弟想到哪里去了呢。”
我呵呵笑了下:“我沒想到哪里去,我是怕夏老兄想多了。”
夏季說:“易老弟多心了,別人的話我可能不會相信,但秋總的話,我向來是十分相信的。”
秋桐抿了抿嘴唇,舉起酒杯:“好了,大家先喝一杯酒吧,夏董剛到,風塵仆仆,給夏董喝杯接風酒吧。”
“好啊,老兄,來,喝杯接風酒。”我舉起酒杯,看了秋桐一眼。
夏季舉起酒杯:“謝謝二位。”
我說:“說謝就見外了,老兄,別忘記,這可是在你家的別墅,你是主人呢。我和秋總雖然比你先到,但我們卻是客人。”
夏季笑了起來:“那。要不,這杯酒我就算是主人的歡迎酒了。歡迎二位來我家做客。”
秋桐說:“謝謝夏董了。”
我說:“那就喝兩杯吧,一杯是老兄的歡迎酒,一杯是我和秋總給你的接風酒。”
“好啊,來,先干第一杯,歡迎酒!”夏季一飲而盡。
我和秋桐也都干了。
然后,大家又喝了第二杯接風酒。
夏季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說:“哎——這菜真不錯,真好吃,一定是秋總的手藝吧?”
“見笑了。”秋桐說。
“想不到秋總還有一手好廚藝,難得啊。”夏季笑看秋桐,接著舉起酒杯:“秋總,來,為你的一手好菜,干一杯。”
夏季和秋桐喝酒,我被晾在一邊了。
秋桐說:“夏董,不能單獨只和我喝哦。這一桌菜,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我和易克一起做的。”
“哦。”夏季一愣,接著看著我:“想不到易老弟也會做菜啊,呵呵。來,易老弟,干一杯,我敬你們二位大廚。”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抿嘴一笑。
我舉起酒杯。
三杯過后,秋桐的臉色又微微有些泛紅。
夏季看著秋桐:“呵呵,秋總,看來我來之前你沒大喝啊,這會兒才見到酒意。”
秋桐笑了下,沒有說話。
我說:“是啊,秋總剛才沒大喝酒,光我自己喝的,她就是意思意思抿了抿嘴唇而已。”
秋桐還是笑,沒有說話。
夏季一聽,很高興:“那看來我面子不小啊,我一來,秋總連喝三杯。”
一聽夏季這話,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夏季自我感覺真是太好了。
“主人來了,怎么敢不喝呢?”秋桐打趣地說了一句,似乎,她在配合我剛才的話。
“客氣,客氣。大家都是朋友,不要硬分出什么主人客人嘛。這次勞煩你們專門來北京送夏雨去美國,我確實很感激的,還沒給你們喝杯感謝酒呢。”夏季說著又舉起酒杯:“來,二位,感謝二位辛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