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里的時候,潤麗幾乎是尖叫了出來,前面的出租車司機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說閱讀,盡在
“不不可能的”
她怎么也不會忘記,將父母分尸的那三道爪痕原本她認為,那是什么猛獸或者是殺人狂但是,怎么會這樣子的?她從沒想過會是
“也許,你們感覺難以置信。當時我們也認為這太不可思議了。但是那爪痕的位置移動這一點,實在太明顯了,因為前一天的爪痕距離臥室的門,大概至少有十米左右,但是這次卻最多只有五米!那么明顯的區(qū)別,肉眼也都可以看得出來!
然而恐懼雖然恐懼,我們沒有辦法用鬼魂之類的來解釋這東西。出于謹慎考慮,我們決定換一個房間睡,于是到了潤暗的房間里。也還好你們這個時候在住校,不用受到這樣的驚嚇
可是沒有用!今天那爪痕出現(xiàn)在了潤暗房間的門口!而原先我們臥室前面的爪痕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直到這里,我們不得不承認,這爪痕并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所留下的東西,它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無論我們逃到哪里,它也可以追過來!”
看到這里,潤麗的眼淚已經打濕了日記紙,抽泣著對哥哥說:“怎么會?爸爸媽媽都是好人我們沒有做過任何錯事,為什么要遭受到這樣的災難?為什么我們要逃走?為什么”
“我們得逃走,這是唯一的辦法。父母最終意識到敵不過這恐怖的爪痕,選擇了接受死亡的命運。因為逃到哪里也沒有用。日記后面還寫到過,為了躲避這可怕的爪痕,他們嘗試住到酒店去,可是爪痕照舊還是會跟過來”
日記的最后一頁是那么寫的。
“最后我們決定用最后一個辦法,務必要在你們從學校回來前解決這個問題。雖然也考慮過找人商量,但是,我們擔心會連累更多的人。今天晚上,我們徹夜守在了臥室外的墻壁旁,等待著那道爪痕的主人到來。不管那是什么怪物,我們都決定拼死一戰(zhàn)。
聽好你們明天就會回來。我最后再重復一遍,如果我們死了一定要逃走!一定要!”
最終,二人死了。
奇怪的是,原本待在臥室外墻壁旁,決定徹夜守候等待那爪痕出現(xiàn)的二人,卻死在了臥室內。走廊上,也沒有絲毫血跡。
這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想象的。
就算把日記交給警察,警察也不可能相信。即使他們相信了,也保護不了他們。與其如此,不如靠自己,先離開這個城市再說。
“潤麗,把你的手機給我。”
“咦?為什么?哥哥?”
“先給我。”
潤麗疑惑地拿出手機給了潤暗,接著,潤暗把自己的手機也拿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出租車正好開到了橋邊,潤暗將兩只手機扔出窗外,落入橋下的河水之中。
“不要哥哥!你,你這是做什么啊?手機里存著很多我朋友的號碼”
“這就是我的目的。潤麗,從今天起,我們必須徹底和過去的生活告別。無論親人還是朋友都不會再和我們產生聯(lián)系。我們必須活下去,就必須舍棄這一切。潤麗,我不可以再失去你了,從今以后,由我來照顧你!”
哥哥實踐了自己的承諾。一切都改變了。來到了新的城市,換了新的學校,但是,在每個城市也待不長,大概一兩年后,每當報紙上出現(xiàn)了城市生異常殺人案或者人口失蹤案的時候,哥哥就會立即準備搬到新的城市去。七年來,潤麗就這樣在頻繁的遷徙中度過。
之所以最后在這個城市落腳,主要還是因為哥哥也厭倦了。他也明白不管逃到哪里,都會生無法理解的靈異現(xiàn)象。而且,好不容易實現(xiàn)志愿在這個城市當上了記者的潤麗,也無論如何不想搬家了。而哥哥的恐怖小說也越寫越成功,這讓他很后悔當初沒用筆名。這樣一來,原先城市的親人可能就會找過來。
但潤麗卻很高興。至少,會給予親人們一個二人生活得很好的訊息。她一直希望哪一天可以重新返回原來居住的城市,去給父母掃墓。好幾次。她幾乎都到了火車站前的售票窗口,但還是因為恐懼日記中記載的爪痕,而最終放棄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父母的忌日,在家里插上一束白百合。
“伊小姐伊小姐,你怎么了?”
張軍的母親打斷了她的沉思,她立即清醒了過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走神了剛才我們說到哪里了?”
這天晚上,夏鵬和歐雪雁住進了酒店里,原來的那個家,無論如何也是不敢再去睡了。潤暗始終沒告訴他們關于夏鵬第二天就會死的事情。
“你說該怎么辦呢?”
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夏鵬和歐雪雁還是絲毫沒有倦意。
“我們會不會死?”
歐雪雁此時真可以說是后悔得腸子都青了,拿不到獨家就拿不到吧,為了多拿點獎金,如今居然惹上了那么可怕的東西該怎么形容對方呢?只能用“東西”吧?
“我也在想辦法啊總之,我已經把廁所里的鏡子用布遮起來了,上下我們也都走樓梯,睡覺的時候輪流守候,三小時換班一次。你放心吧,這個房間距離逃生梯很近,而且是三樓,我把車就停在下面,有事的話我們立即就逃走。為了考慮逃跑的方便,睡覺就不要脫外套了。明天,再去找伊先生他們去另尋對策。你先睡吧,我來守夜。”
“夏鵬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錯要說有錯,我也有責任。你安心地睡吧,有事我一定立刻叫醒你。”
安撫好雪雁,讓她睡下后,夏鵬走到窗前,點上一枝煙,明明墻上有鐘,卻還是撩起袖子看了看表,快要零點了。
就在這時候,雪雁的手機鈴聲響了,而聲音是從洗手間傳來的。
“啊,我把手機放在洗手間里了。”她連忙坐起身走進洗手間。想起上次的事情,夏鵬多少不放心,想要跟進去看看,誰知道洗手間傳來雪雁有些委屈的聲音:“怎么我們不能來住酒店嗎?”
打來電話的是任靜。
“你們以為住到酒店里就安全了?別開玩笑了!告訴我酒店地址和房間號。我會立即趕過來的!”
夏鵬嘆了口氣,又猛吸了一口煙,走回窗前。
今后該怎么辦呢?
雪雁的手環(huán)繞住他的脖子,貼在他的后背上,夏鵬感慨地說:“別擔心了,雪雁我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一定”
然而
雪雁的回答卻從洗手間那邊傳來:
“夏鵬嗎?我不小心把車鑰匙掉到瓷磚的縫隙里了,你能不能進來幫我拿一下?”
一股寒意迅地從夏鵬的腳底向頭頂升來,夏鵬這時候才感覺到環(huán)繞著自己脖子的手是多么冰冷
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的靜寂,在墻上懸掛著的鐘表的指針,剛好落在零點的位置上。
與潤麗的預感完全一樣,夏鵬準備無誤地在“今天”迎來了他的大限。
聽到慘叫的雪雁迅沖出洗手間,可是房間里已經是空空如也,她只看到掉落在床邊的一截還散出裊裊輕煙的煙蒂,似乎這是唯一能證明剛才夏鵬還在這里的證據。
“哇救命,救命!”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要逃走,可是她牢記剛才電話里任靜的囑咐:“記住,無論生什么事情,盡可能別離開房間,根據我的經驗,遭受到鬼魂襲擊,立即逃走的話,會死的可能性比留在原地要高出許多。”
仔細回憶起來,鬼片里那些見鬼逃跑的,有幾個活下來的?畢竟任靜是有經驗的,歐雪雁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冷靜,跳到床上,盡管身上還穿著外套,但還是緊緊地將床上一條土黃色的被子蓋在身上包裹住,并隨時警惕著房間四周,心里祈禱著任靜早一點過來。
同一時間,正在驅車趕往酒店的任靜和潤暗二人,也開始就一個問題產生了爭議。
“其實有件事情我始終很在意。”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潤暗,提出了一個疑問:“張軍的死,和謝小豪有一個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尸體。說到這里,你也該明白了吧?謝小豪的尸體以非常驚人的姿態(tài)呈現(xiàn)了出來,但是,張軍卻是徹底地在那個公廁里面消失了。這不是很奇怪嗎?因為你說,導致他們兩個死亡的,是同樣的‘東西’。”
“是啊,我說過。”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么為何張軍的尸體沒有留下來呢?這不是很奇怪嗎?啊,你別誤會,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你至今為止所說的話,我也相信都是真的。我只是想談談我自己的假設。”
“哦?”
“先,我的假設要成立,需要佐證。潤麗說你給她看過謝小豪尸體的照片,那么,可不可以讓我也看看呢?”
“她沒有描述給你聽?也難怪,那樣的場面知道了,我可以給你看,不過先等到了酒店接了他們兩個再說。”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嗯,你的問題倒是很多啊。”
潤暗咬了咬嘴唇,看著任靜的側臉,問道:“任小姐,那天,打來熱線電話,問了不少奇怪問題的人,是你對吧?”
“嗯,是我。”
她那么爽快地承認,倒讓潤暗有些意外,而這時候,酒店就在眼前了。不能不說任靜開車的度實在太快,連交警都飚不過她,沒辦法給她開罰單。
來到房間門前,任靜立即敲起門來,并且喊道:“是我,快點開門!歐小姐!”
不一會兒,歐雪雁把門打開,一看到二人頓時哭著抱住任靜,說:“夏鵬,夏鵬他不見了求求你救我啊,我好怕,我好怕啊”
這時候,潤暗注意到,任靜推開門,注視了一下房間內,接著她的表情似乎明顯有了些變化,說道:“走吧,立刻離開這里。”
潤暗開始逐漸驗證自己的猜測了。他記得張軍死去的時候,任靜也注意了一下那個公廁。果然是這樣嗎?
她看到了什么他所無法看到的東西,卻沒有說出來嗎?
而且,有關靈異體質和靈異能力之類的,他也認為任靜沒有告訴他全部的真相。她說她自己不是天生的靈異體質,唯一的憑據是自己擁有的預感能力不如她父親,這多少有點不自然。她父親既然有靈異體質,那么她這個女兒會繼承這體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即使繼承得不完全,她為何斷然否認自己有這樣的體質呢?
這個女人所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因為她所說的話全是稍微調查一下即知真假的,何況潤麗是一名記者,要調查清楚是非常容易的。但是,為何還保留著一部分秘密呢?莫非還不能完全信任他們兄妹嗎?又或者,她根本是在利用他們?
當年忍痛拋棄了一切,聽從父母最后的囑托而離開了出生并長大的城市,七年來過著猶如逃亡者一般的生活,并且忍受著未來某一天會面臨死亡的威脅,這樣的生活自然是難以想象的。盡管如此,為了潤麗,他也始終勉強著自己支撐下來,絕對不可以先于她倒下。
如果,真的可以解開詛咒,那無論怎樣的事情他也愿意去做,他只希望他們兄妹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潤麗也能夠和正常人一樣地生活而任靜,究竟是對他們兄妹而言的救贖者,還是另外一個惡魔呢?
先,他最為疑惑的,是任靜提到的,關于她父親的事情。她父親的行為,完全不符合邏輯,身為一個全知全能的預知者,自然也會知道女兒的命運,然而卻選擇人間蒸,還讓她來尋找自己和潤麗,完全是放任女兒自生自滅。如果他是要完全拋棄女兒,為何又要留下那本筆記?這樣做,意義何在?
回到車上后,歐雪雁一個人哆嗦著坐在后排,而任靜則是遞給了潤暗一個信封袋,說:“這是你所想要看的東西。”
潤暗點了點頭,將手探入信封,摸出了一疊照片來。
“怎么怎么會”
怎么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