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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南國公館的四人聚會持續(xù)到后半夜。
    葉欽答應(yīng)羅秋綾晚上回家,零點剛過,劉揚帆就問要不要幫他叫車,葉欽擺手說:“不用,我還想再玩會兒。”
    趙躍驚奇道:“我們阿欽不是最聽媽媽的話了嗎?今天居然不著急回家?”
    葉欽斜睨他:“再多說一句試試?”
    劉揚帆笑道:“天天講鳥語聽鳥語煩躁死個人,難得回來一趟,還不興我們多說幾句中國話?”
    “你們說的是人話嗎?除了調(diào)侃挑釁還有啥?弄得我也……”
    說了一堆扯淡的瞎話——后半句在葉欽舌尖轉(zhuǎn)了個彎,又咽回肚里去了。
    周封打哈哈:“咱們幾個不一直都這樣么?兄弟之間有什么話不能說,玩笑兩句圖個高興嘛。欽哥你要是不痛快就來調(diào)侃我,我敞開懷抱等你……哎喲!”
    葉欽抄起桌上的打火機準(zhǔn)確砸中周封的腦袋:“閉嘴吧渣男。”???.??Qúbu.net
    趙躍笑得肩膀直抖,對劉揚帆道:“你看,咱們這兒搞個比比誰更渣的渣男錦標(biāo)賽怎么樣?”
    兩個小時后,時差還沒倒過來的幾人歪七倒八地躺在沙發(fā)上打瞌睡。
    葉欽也困,眼睛都睜不開,可他不能睡。他躺在沙發(fā)上拼命掐自己大腿保持清醒,不然睡過去再醒來就是天亮了,在他們幾個眼皮子底下行動,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臉該往哪兒擱。
    等到屋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葉欽悄悄坐起來,拿起桌上的杯子,躡手躡腳地往洗手間去。
    把飲料倒進(jìn)水池的時候,葉欽生怕戒指不慎掉進(jìn)下水道,用手小心地?fù)踉诒凇=拥浇渲妇头旁谒堫^下面猛沖,怕洗不干凈還用了邊上的洗手液,又想起不知誰說過金屬制品沾染化學(xué)制劑可能會影響壽命,忙又繼續(xù)用清水沖,沖得一點味道沒有了才用紙巾擦干,最后還放在烘干機下面吹了半天。
    回家的路上,葉欽在車后座端詳重新戴回?zé)o名指上的戒指,舉著看放下看怎么看都覺得哪里不對勁。
    顏色好像變深了一點?鉆好像沒有之前亮了?明明是正好的大小,這會兒怎么感覺有點空?
    開著手機電筒研究半天,越看越膈應(yīng),恨不得打個電話問劉揚帆他們家的飲料是不是有腐蝕性,把他的戒指都搞壞了。
    自然沒好意思打,扔是他自己扔的,真壞了也怨不得別人。葉欽蔫蔫地想,明天抽空去專柜跑一趟吧,看看能不能給保養(yǎng)一下。
    說到專柜,想起剛才趙躍嘲笑這戒指是假貨的話。葉欽又抬手看了幾眼,非常不服氣,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假貨?
    微信上有幾條程非池發(fā)來的消息,他逐一翻過去,得意地昂起頭,程非池才不敢給我買假貨呢。
    興許是喝了酒腦袋里稀里糊涂的關(guān)系,葉欽這晚又把那個噩夢做了一遍。
    夢里的程非池比上次離他更遠(yuǎn),遠(yuǎn)到五官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晰。風(fēng)很大,他想往那棵銀杏樹下走,腳卻被釘在原地一樣動不了,想喊程非池,嗓子也發(fā)不出聲音,急得快要瘋了,卻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著,摸不到也夠不著。
    醒來時滿頭冷汗,喘勻呼吸扭頭看窗外,天已經(jīng)大亮了。
    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機,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新消息的屏幕讓葉欽愣了一下。他翻到通訊錄再次確認(rèn)一遍,程非池的號碼已經(jīng)被他放出黑名單了啊,怎么沒打來電話?
    葉欽有些等不住,想打過去,又覺得太丟面子。先不回短信也不來接機的是他,應(yīng)該等他主動道歉啊,我打過去像什么話?
    不就拉黑了幾個小時,還有沒回他微信么,他程非池晾著我這么久,我都沒發(fā)火呢。
    這么想著,葉欽忍住沖動,確認(rèn)手機鈴聲音量開到最大,揣到兜里下樓吃飯。
    昨晚上到家就睡了,沒顧上跟羅秋綾說話,這會兒又心不在焉,羅秋綾問他旅游見聞他也懶得講,用勺子攪和碗里的菌菇湯:“怎么又喝這個啊,咱們家是買了一車蘑菇嗎?”
    羅秋綾便不再說話。安靜持續(xù)到飯畢,她叫住準(zhǔn)備回自己房間的葉欽:“欽欽,你坐一下,媽媽有話跟你說。”
    葉欽以為又是傳達(dá)葉錦祥的旨意,讓他總結(jié)一下過去一學(xué)期的得失,做好準(zhǔn)備迎接新學(xué)期之類的,正想找個舒服的姿勢癱著聽,偶然捕捉到到羅秋綾口中的“出國留學(xué)”幾個字,猛地豎起耳朵,手指點自己的鼻子:“留學(xué)?我?”
    “嗯,爸爸媽媽想好了,還是讓你念國外的大學(xué)比較好,你常去國外旅游,應(yīng)該很快就能適……”
    未待羅秋綾說完,葉欽就打斷道:“我不出國留學(xué),我要留在國內(nèi)。”
    他有點戀家情結(jié),羅秋綾是知道的。她婉言勸道:“國外大學(xué)比國內(nèi)環(huán)境好,能認(rèn)識很多新朋友,你以后想去熱帶島嶼玩也方便。”
    葉欽不客氣地問:“是葉錦祥的命令?”
    之前跟羅秋綾聊到高考的事,她還讓他報個首都本地的大學(xué),這樣可以經(jīng)常回家,不過兩三個月的功夫就變了掛,除了葉錦祥搞事,他沒辦法另做他想。
    羅秋綾被他直呼父親的名字弄得呆了下,隨后急道:“不是,是爸爸媽媽一起商量后決定的,你不要對你爸爸這么大怨氣,雖然他……”說到這里頓了頓,大約是找不到合適的描述,索性放棄了,“但是他終歸是你爸爸,也是真的愛你。我們不會害你的。”
    葉欽聽到這種話心里就煩,站起來道:“你們倆商量就完事了,不問問我的意見嗎?”
    他從小隨性恣意慣了,最討厭被人擺布。他認(rèn)定這事是葉錦祥單方面搞的鬼,不知老頭子用什么方法把羅秋綾給洗腦了,居然讓她也同意將他送出國。
    羅秋綾跟上來還欲再勸,被葉欽按回座位上。他反過來安撫母親:“放心吧,四個月后我一定考上個好大學(xué),堵葉錦祥的嘴。”
    倒不是葉欽太過自信,而是他相信程非池。
    程非池說過要跟自己上同一所大學(xué),學(xué)霸能上的大學(xué),想來不可能差到哪里去,自己乖乖聽話就好了。
    葉欽發(fā)現(xiàn)自從跟程非池相處以來,越來越習(xí)慣把所有事情都交由他來拿主意。從前的葉欽以掌握主動權(quán)為榮,后來卻不知不覺地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后,因為他漸漸能體會到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依賴程非池就好的舒坦。
    能者多勞嘛,程非池什么都會,什么都懂,要是換做別人,他還不敢依賴呢。
    想到這里,葉欽就一點都不氣程非池了,端著最后一點少爺架子在家等電話。
    然而手機一直沒響過,中途他以為手機壞了還插上充了幾次電,從太陽升起一直等到天空擦黑,一個電話一條微信都沒有。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除夕,都沒有。
    葉欽以為他又忙著打工,加上他媽媽還在住院,忙到?jīng)]時間看手機也說不定。到除夕晚上實在等不住,心想以祝賀新年為理由打個電話,應(yīng)該也不算丟面子吧?這么說服了自己,清清嗓子,撥通電話。
    忙音,沒打通。
    再打一遍,還是沒通。
    給他的手機號充了兩百塊錢話費,過半個小時再打,依舊忙音。
    葉欽一躍而起,程非池你居然敢拉黑我?
    用家里座機打過去,還是不通,急促的嘟嘟嘟聲聽得葉欽心里直打鼓。先前程非池雖然忙,也沒什么空搭理他,至少消息還是會回的,有什么事能忙到幾天都沒空碰手機?
    ……難道他母親病重?
    呸呸呸,哪有這么咒人家媽媽的。葉欽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又想到程欣是葉錦祥的小三,當(dāng)即后悔自己打自己,揉了揉臉蛋,糾結(jié)壞了。
    微信倒是沒被拉黑,消息還發(fā)得出去。葉欽給程非池發(fā)了句“新年快樂”,抱著手機等到睡著,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手機上一堆祝福短信,逐條翻過去,就是沒有他在等的那一條。
    這下徹底坐不住,大年初一下午,葉欽就跑到市三院找人去了。
    他連程欣得的什么病掛的哪一科都不知道,護(hù)士管那么多病房,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他干脆自己來,按門牌號挨個病房找過去,把樓上樓下翻了個底朝天。
    一圈轉(zhuǎn)下來無果,聽說急診部樓上還有兩層住院區(qū),又急吼吼地趕過去。那邊的護(hù)士翻了下住院記錄,說這棟樓沒有姓程的病人,葉欽非要一間一間親自找,找完一遍再檢查一遍,確認(rèn)沒有程欣和程非池的影子,終于信了護(hù)士的話。
    “說不定轉(zhuǎn)院了。”其中一個護(hù)士說,“轉(zhuǎn)院記錄不方便查,還是去問下病人家屬吧。”
    葉欽這才察覺到情況有異,開車風(fēng)馳電掣地來到玉林小區(qū)。
    在程非池家門口敲了半天都沒人開門,把樓下的鄰居驚動了。老爺爺把拐杖支在臺階上,伸長脖子說:“家里沒人,別敲啦。”
    葉欽記得程非池說背過腿腳不方便的鄰居老大爺上樓,想來就是這位了。他忙問:“這家人去哪兒了?”
    老爺爺擺擺手:“不知道,也許回老家過年去了吧。”
    因為先前調(diào)查過他們母子倆,所以葉欽知道程欣祖籍就是首都,程非池更是土生土長的首都人,哪來的老家可以回?
    他坐在車?yán)铮⒅谭浅胤块g的那扇窗戶看了許久,天都黑透了也沒等到它亮起,只好踩油門先離開。
    回到家就開始四處打聽,高三(1)班認(rèn)識的幾個同學(xué)都讓他問遍了,每個都說“我怎么知道誰有你跟他熟”。葉欽又不抱希望地去問周封,周封妹妹在程欣那邊上過輔導(dǎo)班,說不定他家里人知道些情況。
    也想過找葉錦祥,但是顧慮太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羅秋綾目前還不知道程欣和私生子程非池的存在,現(xiàn)在攤牌勢必引發(fā)大亂。人家過年熱鬧和氣,他們家過年雞飛狗跳,總歸不太像樣。
    不過葉錦祥自打今天上午出去后就沒回來,大概還在為公司的事情忙。
    他忙他的唄,昨天在年夜飯桌上還板臭臉,弄得一桌子人都不敢說話,飯都沒吃踏實。葉欽想到這里就生氣,更堅定了絕不找葉錦祥的想法。
    晚一點的時候,周封那邊傳來消息:“我妹上學(xué)期就沒在她那兒學(xué)了,說是身體不好沒法再帶學(xué)生。我媽昨晚上還給她打拜年電話了,關(guān)機,今天再打還是一樣。”
    葉欽頓時泄了氣,接著便被緊張和焦慮席卷全身。
    他翻了半天通訊錄,實在不知道該找誰了,這時周封又打來電話,剛接通就大呼小叫:“我這不在南國呢嘛,剛才順便問了下?lián)P帆,你猜怎么著,在他們家監(jiān)控里看到程學(xué)霸了,他來過,就咱們從紐約回來那天晚上!”
    總算得到有用的線索,葉欽滿腦袋只想知道程非池去哪里了,其他什么都沒空細(xì)想。聽說程非池下樓的時候和孫怡然一道,立刻給孫怡然打了電話。
    接通后一句新年好也沒顧上說,開門見山道:“那天你遇見程非池了?為什么不把他帶進(jìn)來也不跟我說啊,還是不是朋友了?”
    孫怡然被他這通質(zhì)問弄得呆了半晌,回過神便氣不打一處來:“臭小子你自己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把人給氣走了,你自己不清楚嗎?哈,還好意思怪我?”
    葉欽徹底蒙了。
    他怎么會想到程非池當(dāng)時就在外面聽?他連自己當(dāng)時說了些什么都記不清了,只記得是堆胡話,不太好聽,還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把戒指給扔杯子里了。
    他想也沒想,點開微信就給程非池發(fā)了一串“對不起我錯了”,待到冷靜下來,編輯了一條懇切的道歉內(nèi)容,說自己那天被他們幾個激得昏了頭,再加上喝了點酒,就扯了一堆亂七八糟的。
    【我瞎說的,開玩笑跟他們鬧著玩呢,都是假的,你別信】
    發(fā)完這句,葉欽又添上一句:【你別信啊,好不好嘛,哥哥~】
    末尾貼了個愛心。
    從前也不是沒惹過程非池生氣,再嚴(yán)重的都經(jīng)歷過,只要一喊哥哥,程非池當(dāng)場就心軟了。葉欽以為這次也一樣,發(fā)完消息大松一口氣,抱著手機睡了。
    第二天還是沒能等到程非池的回復(fù),電話也依舊打不通。
    葉欽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從起初的慌亂變成現(xiàn)在的迷茫,他隱隱有一些不好的預(yù)感,卻又在心里極力否認(rèn),阻止自己深究。
    二月十三號是程非池的生日,他答應(yīng)過自己會把那天的時間空出來。他說過不會騙自己。
    果然在二月十二號的下午收到程非池的消息:【有空嗎?】
    葉欽上一秒還死氣沉沉,收到消息立馬從床上跳起來,按下語音時又不想顯得太急迫,壓了壓嗓子,道:“你猜啊。”
    程非池沒猜:【在哪里,我去找你】
    葉欽便也沒跟他繞彎子,直接約他一會兒在嘉園的公寓里見。放下手機就開始穿衣服收拾打扮,為了形象,還特地穿了一雙樣式很好看但是有系帶的新鞋。
    他不會綁鞋帶,家門口系一次,路上等紅燈系一次,到地方下車再系一次。乘電梯到樓上,一腳邁出去,右腳鞋帶又散了,葉欽心急火燎的想見人,干脆不管了。
    反正等下程非池來了會幫他系的。
    進(jìn)到屋里,葉欽先去廚房把水燒上,先前經(jīng)常在廚房門口圍觀程非池忙碌,做飯他學(xué)不會,燒個水還是綽綽有余。
    接著把兩人的杯子刷洗干凈,外面冷,程非池那個窮鬼肯定又坐四面透風(fēng)的公交車來的,待會兒他到了就能喝上熱水。
    做完這些,葉欽洗了塊抹布,把餐桌餐椅擦了一遍,心想程非池說不定會帶菜過來做,反正都要擦。
    在家從來不干家務(wù)的葉小少爺體會了一次勞動的快樂。他干得滿頭大汗,準(zhǔn)備進(jìn)臥室把里頭的桌子椅子也擦一擦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葉欽抹布一扔,三步并作兩步跑去開門。剛拖過的地有些滑,險些絆一跤,開門時還在喘氣,出口的話就帶了些埋怨:“不是有鑰匙嗎?敲什么門啊。”
    程非池立在門口,穿著一件沒見過的黑色大衣,襯得他的身材更加頎長挺拔。他把手上的鑰匙遞到面前,葉欽下意識就伸手接了,然后拉他進(jìn)屋:“進(jìn)來啦,外面冷,我燒了熱水。”
    程非池不說話也不動,待葉欽拉不動松了勁,把自己的胳膊從他手中抽出來。
    葉欽以為程非池還在因為南國公館聽到的那些話生氣,軟聲道:“對不起啦,對不起,我不是給你道歉了嗎,干嘛這么小氣……”
    “分手吧。”
    葉欽眨了下眼睛,以為自己幻聽了,抬頭看程非池的臉。樓道光線昏暗,他看不清程非池的表情,只隱約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或許是聲線,或許是看他的眼神,總之跟從前不一樣了。
    心突然慌得厲害,葉欽去拉他垂放在身側(cè)的手:“干嘛,還生氣啊?我都知道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你要是還生氣就打我唄……”
    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意識到程非池沒有回握,那幾根修長有力的手指,一根都沒動一下。
    從前只要被程非池牽著手,渾身都暖洋洋的,眼下這只手分明還是滾燙的,可熱氣一絲一縷都不往他身上傳遞,兩人之間仿佛立起一堵無形的墻,比三尺寒冰還要冷硬。
    程非池像剛才那樣,慢慢把手抽回來。他的呼吸清淺均勻,紋絲不亂,輕抿的薄唇再次張開:“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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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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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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