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難道還有天命弟子出現不成?”</br> 陸云聽到鄧樸的話語,反而變得驚訝起來。</br> “先前通天驚雷塔突然大變,為防我們心中惶恐,門派向我們解釋了天命弟子出世的消息,方才成為天命弟子的是柳佳!”</br> 鄧樸緩緩回答道。</br> “柳佳?這不可能,玄門古道之上,只有我,我也是最后一個離開秘境的,她怎么可能成為天命弟子!”</br> 陸云聽罷當即搖頭道。</br> 他是第一個踏上古道的弟子,亦是最后離開秘境的弟子。</br> “柳佳此人好大喜功,她得到了五大道人之首的蒼云道人傳承,大家都認定她是天命弟子!”</br> 鄧樸聽到這里,已然明白了什么,出言解釋道。</br> “此人連天命弟子都敢冒充,還真是膽大妄為??!”</br> 陸云聽罷有些唏噓,對柳佳此人越發憤恨。</br> “云哥,我們這就去拆穿此人,讓她臉面盡失!”</br> 鄧樸迫不及待的說道。</br> “我要的可不只是這樣!”</br> 陸云意味深長的道了一聲,而后與鄧樸一同踏上了回程。</br> 在陸云二人一同返回外門弟子居所的同時,歐陽倩的居所迎來了一個貴客。</br> “都滾開!”</br> 伴隨著一聲輕叱,歐陽倩居所前的拜訪者自發的讓出了一條道路。</br> 一名女子邁著高傲的步伐走向門口。</br> 諸多弟子見狀,皆是敢怒不敢言。</br> 只因眾人都看出了此女的身份,正是驚天門成立數百年唯一出現的一名天命弟子柳佳。</br> 縱然是核心弟子,當下也不敢胡亂得罪柳佳。</br> “歐陽倩,給我出來!”</br> 柳佳來到屋前,直接輕叱了一聲。</br> 屋內,歐陽倩與傅明雪還在商議陸云之事,聽到門口的動靜,皆是皺起了眉頭。</br> “歐陽倩,這柳佳來者不善啊!”</br> 傅明雪帶著提醒之意道。</br> “別搭理她,等找到陸云,我自會料理她!”</br> 歐陽倩此刻壓根沒心情找柳佳算賬,打算閉門不出。</br> 哪知此言剛剛落下,其屋門處卻傳來“砰”的一聲悶響,諸多木屑飛入了屋內。</br> 門,被砸碎了!</br> 見到這一幕,歐陽倩面色完全變了,頓時拍桌而起,沖向了門口處,傅明雪緊隨其后。</br> “天啊,這柳佳是來打架嗎?”</br> “他們都是道人傳承者,有好戲看了啊!”</br> 眾人見到柳佳的行徑,皆是倍感吃驚。</br> “柳佳,你毀我門庭,找死嗎?”</br> 歐陽倩沖出屋子,對柳佳怒目而視。</br> 柳佳姿態傲然,毫無畏懼,看了一眼歐陽倩身后的傅明雪,似乎明白了什么,笑著調侃道:“我說你怎么不出來,陸云剛死,感情又有新相好了啊!”</br> “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br> 歐陽倩當即叱罵道。</br> 她本就心煩意亂,當下柳佳前來一鬧,更是處在了爆發的邊緣。</br> 柳佳似乎就想看到這一幕,當下并未生氣。</br> “柳佳,你太過分了,大家都為驚天門弟子,理應和睦相處,你如此誣陷,目的何在?”</br> 傅明雪當下也忍不住出言道。m.</br> “你說錯了,現在的我,早已與你們這些卑微弟子不同,我乃堂堂天命弟子,縱然是核心弟子見了我,也得叫我一聲師姐!”</br> 柳佳聽到傅明雪所言有些好笑,眼中帶著不屑的目光道。</br> 傅明雪聽罷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柳佳直接打斷道:“你,已經不配和我說話,滾一邊去!”</br> “你……”</br> 傅明雪聽罷面色一僵,數月前,他與柳佳還是對手,沒想到去了一次秘境,兩人身份竟有如此劇變。</br> 現如今唯一能和柳佳叫板的,只剩下歐陽倩了。</br> 想到這里,傅明雪將這份屈辱放入心中,退到了一旁,無奈接受了時勢。</br> “小有成績,就不知怎么嘚瑟好了,你這樣的人,實在是荒唐!”</br> 見傅明雪受辱,歐陽倩當即譴責柳佳道。</br> “歐陽倩,我如何做人,無需你來教,此番前來,是想與你一戰!”</br> 柳佳見談及人品,面色微沉,同時道出了目的。</br> “也罷,本想等弄清楚陸云之事后再教訓你,既然你主動找死,那我成全你!”</br> 歐陽倩聽罷笑了起來,當即做好了戰斗的準備。</br> 接受了山河道人的傳承,當下的她已經來到了靈韻境的后期,其實力還在與日俱增。</br> 不時,必將突破靈玄境。</br> 面對柳佳,歐陽倩可謂是信心十足。</br> “別這么著急,戰斗之前,我想和你定一些規矩!”</br> 見歐陽倩欲要直接出手,柳佳趕忙擺手道。</br> “什么規矩?”歐陽倩下意識追問道。</br> “你在得到傳承之時,應該也得到了一塊令牌吧!”</br> 柳佳緩緩出言道。</br> “令牌!”歐陽倩聽罷微微一愣,而后冷聲反問道:“是否有令牌,與你何干?”</br> “我們以這令牌為賭注,讓門派做見證,三日之后,決戰于比武臺,是生死之戰還是正常切磋,都由你定!”</br> 柳佳當下帶著霸氣的語氣道。</br> “你想要令牌!”歐陽倩聽到此言,頓時明白了什么。</br> 柳佳前來約戰,并非是想對付她,而是有所需求。</br> “沒錯,先前就是我幫助于洪找到陸云,我知道你要報仇,只要你拿出令牌作為賭注,我便依你!”</br> 為了讓歐陽倩答應,柳佳索性承認了先前的勾當。</br>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br> 歐陽倩聽罷緊握雙拳,咬牙切齒道。</br> 陸云生死未卜,柳佳還前來挑釁,她豈有不出手的道理。</br> 只是,令牌并不在她的手上。</br> “挑戰,我接,不過賭注得換一下!”</br> 歐陽倩緊接著道。</br> “我只要令牌!”柳佳帶著不容商量的語氣道。</br> “令牌被我交給陸云了,除了此物,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應你!”</br> 歐陽倩當下求戰心切,道出了實話。</br> “什么?你怎會這般糊涂!”柳佳聽罷,瞪大了雙眼,可謂是又氣又急。</br> 她并不懷疑歐陽倩所言,畢竟后者很想殺她,而她也以自己的令牌作為了賭注,歐陽倩哪怕知曉了令牌的奧秘,也沒有拒絕的道理。</br> “你讓我太失望了!”</br> 想了想,柳佳無奈搖頭,轉身欲要離開。</br> “你怕了,不敢與我一戰嗎?”</br> 歐陽倩當即叫住柳佳,出言激道。</br> “不是不敢,而是不屑,你雖得山河道人傳承,但沒有令牌,你不配與我一戰!”</br> 柳佳兀自搖頭,頭也不回道。</br> 聽到此言,在場弟子一片嘩然,都看出柳佳心高氣傲,但沒想到高傲到了如此地步,連同為道人傳承者的歐陽倩都一樣看不起。</br> 就在歐陽倩打算繼續逼戰之時,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淡然的聲音:</br> “這一戰,我接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