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曉離開不久后,一名老者突然出現在了塔中,一臉慈祥地看向了正在發呆的陸云。</br> “陸云,你在想什么!”</br> 趙尹寺似乎看出了陸云有所心事,當即詢問道。</br> “趙前輩,我是怕短時間登不上第一百層,最后兩層的威壓實在是太強了!”</br> 陸云道出了心中的擔憂。</br> “陸云,林祖傳承不是這么容易得到的,想要拯救青州,單憑勇氣與魄力是不夠的,還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行!”</br> 趙尹寺出言寬慰道。</br> “趙前輩,其實拯救青州除了驚雷塔外,還有另外一個希望,如果他愿意現身,或許可以直接滅了離火教!”</br> 陸云眼中目光閃爍,已然做好了其他的準備。</br> “你此番前往迅州,可是發現了什么?”</br> 趙尹寺聽罷有些吃驚,趕忙追問道。</br> “我見到了林祖弟子江歌,他一直在迅州南境閉關守墓,他若是來此,必能守住青州!”</br> 陸云緩緩出言,向趙尹寺講述了江歌的一些情況。</br> 趙尹寺聽完很是感慨,唏噓搖頭道:“沒想到林祖之后,竟會發生這么多離奇的事情,好在驚雷塔沒有生變!”</br> “趙前輩也覺得那個洛河有問題吧!</br> 陸云順勢追問道。</br> “他們二人雖是林祖親傳,卻不是驚雷塔傳承的人選,你應該知道,所有林祖門下之人,皆有過誓言,以防他們對神玉動惻隱之心!”</br> 趙尹寺并沒有回答,只是闡述了規矩。</br> “我知道,正是因為這個誓言,夜明才會利用離火教來進犯青州!”</br> 陸云當即點頭道。</br> “他們二人皆是先輩,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塔者,不可評論他們的功過,不過依我的看法,與其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還不如自己全力以赴,畢竟你已經是五令之主,距離林祖傳承,僅有一步之遙了!”</br> 趙尹寺客觀分析,最終鼓勵陸云道。</br> “多謝前輩,我明白了!”</br> 陸云點了點頭,心中不再多想。</br> “陸云,我等著你踏上塔巔,別被任何困難打敗!”</br> 趙尹寺拍了拍陸云的肩膀,身軀緩緩消失在驚雷塔中。</br> 經過與趙尹寺的交談,陸云心中的壓力盡數化為了動力,無論一百層有多難,他都必然前往。</br> 離開驚雷塔后,白文樂第一時間找上了陸云,并且轉達了韓宣士第二天抵達驚天門的消息。</br> 陸云本就沒打算離開青云城,故而可以安心等待。</br> 當天夜里,陸云前往了青云城的城主府地牢。</br> 地牢之中,昏暗異常,最深處的一個牢房外,青州十大強者有一半鎮守在這里。</br> “總督大人!”</br> 見到陸云后,他們趕忙行禮,并且主動打開了牢房。</br> 牢房內,是一個氣息奄奄的年輕人,其身上的錦衣華服已經破破爛爛,顯得狼狽不堪。</br> “陸云,你不得好死,我北涼王朝絕不會放過你!”</br> 見到陸云,這名年輕人仿佛生出了幾分力氣,揮動被鎖鏈束縛的四肢,出言叱喝道。</br> 鎖鏈的碰撞聲這一刻充斥牢房,使得此地變得更加壓抑。</br> 陸云面色平靜,來到年輕人身前坐了下來,淡淡一笑道:“留點力氣吧,就算你北涼大軍再至壓境,你也得有命活著才行啊!”</br> 見陸云毫無畏懼,宇文軒似乎有些泄氣,再次恢復了疲倦的模樣,沉聲道:“你來做什么,是想看看我的丑態嗎?”</br> “我沒那么無聊,過往我們無冤無仇,我想知道你為何要來進攻青州!”</br> 陸云擺了擺手,同時探問道。</br> 對于此番北涼大軍進犯的來龍去脈,他必須弄清楚。</br> “你得罪晨光一族卻不自知,你原先殺的晨羽是我的表弟,后來你又得罪三爺,就算我不來,晨光一族也會滅了你們!”</br> 宇文軒冷聲出言道。</br> “晨光一族死了一個小小弟子,就敢于和整個青州開戰,你們可真是團結啊,還是說覺得我們青州好欺負呢?”</br> 陸云聽罷只覺有些諷刺。</br> “隨你怎么想,反正青州距離覆滅也不遠了,不說我北涼王朝,哪怕是離火教也足以滅了你們!”</br> 宇文軒冷笑了一聲,隨口說道。</br> “我看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南疆王朝之變讓你們坐不住了,生怕被他們超越,故而進犯青州,可惜你們太小看青州了!”</br> 陸云繼續出言,道出心中的推斷。</br> “你既然心知肚明,還來問我做什么!”</br> 宇文軒叱聲道。</br> “這不是你的主意,你只是想立功,好競爭皇位,所以你想活命,對吧!”</br> 陸云緩緩出言道。</br> “你到底想說什么!”</br> 宇文軒抬起頭來,這一刻正視陸云道。</br> “你給你的父皇寫一封信,讓他派人送一顆冰魄圣珠來,我便放你離開!”</br> 陸云緩緩要求道。</br> “冰魄圣珠?”</br> 聽到此言,宇文軒頓時瞪大了雙眼,顯然是被驚住了。</br> 后一刻,他突然諷刺冷笑起來,緩緩感慨道:“你與我談這些,原來是想要冰魄圣珠啊,陸云,你果然還是年輕人,真是太天真了!”</br> “怎么?你這位七皇子的性命,難道比不過一顆冰魄圣珠嗎?”</br> 陸云微微皺眉,出言追問道。</br> “冰魄圣珠千年凝聚,我北涼王朝延續至今五千多年,一共只有五顆,而五千年來的皇子,你可知有多少?用我的性命換取冰魄圣珠,這不是說笑又是什么?”</br> 宇文軒一邊嗤笑,一邊反問道。</br> 陸云倒是被宇文軒此言給問住了,按照珍貴程度,那冰魄圣珠毋庸置疑。</br> “宇文軒,凡事都有例外,冰魄圣珠可以再生,但你的命可沒有第二次了,據我所知,你的父皇很疼你,甚至一直把你當做接班人來培養!”</br> 陸云沉吟片刻,換了一種說法道。</br> “你回去吧,我不會寫這封信的,你想要冰魄圣珠,壓根不可能!”</br> 宇文軒擺了擺手,這一刻懶得再與陸云多說。</br> “你不寫,我也可以與北涼王朝相商,至少不給我們足夠補償,絕不可能放你離開!”</br> 陸云冷冷道了一聲,而后離開了地牢。</br> 冰魄圣珠越是稀少珍貴,他對于此物就越是志在必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