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br> 洛河已感不妙,面目變得無比猙獰,咆哮著殺向了江歌。</br> “今日我江歌,將以吾之血,請師父現身!”</br> 江歌沒有搭理洛河的絕殺,只是朝天咆哮道。</br> 在其說話間,身上的血管開始爆碎,體內所有鮮血化為血珠快速融入五枚驚雷令中。</br> “嘩……”</br> 五枚驚雷令這一刻仿佛被喚醒,震耳欲聾的雷霆之聲從中涌現,恐怖的雷霆開始醞釀。</br> 在雷霆之中,有著一道無比可怕的威壓,正緩緩顯現。</br> “噗……”</br> 洛河的絕殺這一刻被驚雷令擋下,那道威壓在下一刻來到了洛河的身上。</br> “師父……”</br> 洛河仿若遭遇雷擊,臉上首次浮現出了無盡的恐懼之色。</br> 不過在后一刻他便掙脫了威壓,反應過來。</br> “江歌,你敢用師父的意念來唬我!”</br> 掙脫威壓后的洛河無比暴躁,再次殺向江歌。</br> 江歌無視洛河的攻擊,口中一直在默念著什么。</br> 陸云隱約聽到了江歌的念咒,這一刻心中大駭。</br> 江歌所念的,正是施展五令之力的法訣。</br> 只不過當下的法訣似乎比陸云從驚雷塔得到的更加復雜一些。</br> “難道他能召喚五令之力?”</br> 陸云心中大駭,生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br> “轟隆隆!”</br> 與此同時,青州驚天門所在,通天驚雷塔自發旋轉起來,天穹上空,雷霆萬里,驚動了青云城所有人。</br> 驚雷塔上空,當下一道恐怖的雷霆正在積蓄著。</br> “轟!”</br> 赤炎塔下,洛河施展的業火之力再次被驚雷令擋了下來。</br> 得到江歌精血的驚雷令,似乎蘊含了無窮的力量。</br> 而江歌的面色已經變得無比蒼白,仿佛是死人一般。</br> “你以自己的生命來澆灌驚雷令,到底想做什么?”</br> 見江歌即將隕滅,洛河心中更加不安了。</br> 修為達到他們這般,絕不會隨意犧牲,也很難有人能殺了他們,江歌這么做,必然是有殺他的把握。</br> “師父……”</br> 下方的韓宣士已然跪倒在地。</br> “師弟,五令之力將至,今日你必死無疑!”</br> 江歌終于開口,給洛河下了絕殺令。</br> “不……這不可能,五令之力不可能脫離青州范圍!”</br> 洛河瘋狂搖頭,這一刻難以相信。</br> “五令之力乃是師父留下的力量,只要有他的意志在,便可以調動五令之力到大陸各地,你,無處可逃!”</br> 江歌繼續出言,語氣雖然虛弱,但話語卻是無比堅定與自信。</br> “渾蛋!師父為何沒和我說這些,是他負我在先!”</br> 洛河徹底慌了,出言叱罵道。</br> “你若是安心守護青州,我又何必動用這禁忌之術,師弟,一切早已注定,你我都逃不出師傅的掌控,你注定得不到神玉!”</br> 江歌唏噓感慨,只覺造化弄人,好似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一般。</br> 兩人說話間,赤炎塔上方的天空已然暗了下來,一條巨大的雷龍在其中穿梭,仿佛要吞噬一切。</br> 隨著五令之力的到來,整個迅州都被驚動,無數強者看向了西境的方向,臉上帶著驚駭之意。</br> 整個西境都被雷霆與黑暗所籠罩,離火教本部赤炎塔就在這些黑暗的中心區域。</br> “好……好可怕的力量,難道是飛升強者親至,要來蕩平西境嗎?”</br> “應該離火教壞事做多,遭遇天罰了吧!”</br> 迅州強者竊竊私語,這一刻倍加驚駭。</br> “五令之力,當真來了!”</br> 赤炎塔下,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br> 這蒼穹雷龍,當真像極了天降雷罰,懲戒惡人。</br> “洛河,這,才是我請的師父!”</br> 江歌望著天穹雷龍,嘴角浮現出了此生最后的笑容。</br> “五令之力又如何,他林玄之又能如何,今日我已經融合了圣壇天火之力,創造業火,五令之力也不見得能殺我,啊……”</br> 無比驚懼與絕望之下的洛河這一刻突然咆哮起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不愿束手就擒。</br> 在其咆哮間,漆黑的火焰從其身上熊熊燃燒,覆蓋了他整個身軀。</br> 身后赤炎塔的火焰,盡數涌入了洛河的身體。</br> 在五令之力下,洛河只能殊死一搏。</br> “螳臂當車,可笑至極!”</br> 江歌見狀只是冷嗤了一聲,用最后的力氣將五枚驚雷令打入了上空的雷云之中。</br> 驚雷令入雷云的剎那間,那條長達數百米的巨大雷龍仿佛被喚醒,直接朝著下方的洛河俯沖而來。</br> 這恐怖的一幕使得下方許許多多的離火教弟子嚇暈過去,這等雷罰,今生罕見。</br> 雷龍降世,赤炎塔方圓百里內的火焰在頃刻間全部熄滅,天地之間,只剩下無窮的雷霆。</br> 這一幕,使得在場所有人頓覺窒息。</br> 身擁業火的洛河在雷龍之下,渺小如螻蟻一般,但他還是咆哮著殺向了雷龍。</br> “吼……”雷龍在這一刻張開了充滿雷霆的巨口,直接將洛河吞噬進去。</br> 在洛河消失的瞬間,一切歸于無聲,縱然洛河這等強者,也難以挑釁林玄之的雷霆神力。</br> 場中寂靜了許久,直至天地間的黑暗消散。</br> “刷……”</br> 一個身影從高空筆直地掉落向地面。</br> “師父……”</br> 韓宣士見狀,趕忙上前接住了這個身影。</br> 此人正是氣血耗盡的江歌。</br> “前輩……”</br> 陸云等人這一刻也全都跑了過去。</br> 此刻的江歌,形態如同干尸,已經氣息奄奄,即將隕命。</br> “陸云,我犯下大錯,今日與洛河同歸于盡,也算彌補過錯,青州交給你們了!”</br> 江歌用盡全力握住了陸云的手掌,緩緩述說道。</br> “前輩,你……”</br> 陸云這一刻不知該說些什么,掌心之中,五塊驚雷令正安靜地躺著。</br> “我來時,這里還有一道強大氣息,小心!”</br> 江歌最后看了一眼韓宣士,落下一句話后,便沒了氣息。</br> “師傅!”</br> 韓宣士跪倒在地,這一刻老淚縱橫。</br> “賢師,你看好江歌前輩遺體,其他的交給我!”</br> 陸云被江歌最后一句話驚醒,當即站起身來警惕四周。</br> 洛河雖死,但今日的大戰,或許尚未結束。</br> 玄江之畔的那道劍光,絕非偶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