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水從頭澆下來,喬一蓮四肢發冷,忍不住哆嗦。</br> “你說什么?她跟你說什么了?是不是說媽的壞話了?哎,她真是不懂事,媽含辛茹苦的養育她長大,她怎么能這么做?”</br> 惡人先告狀,吃相實在難看。</br> 趙海軍在心里將連翹罵了個狗血噴頭,“大哥,你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你可以問問我們村里的人,她是個什么樣的人。”</br> 居然叫上大哥了,誰是他大哥?連杜仲強忍著揍他一頓的沖動,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很奇怪,我一看到她就覺得特別親切,特別順眼,我對你就沒有這種感覺。”</br> 喬一蓮驚怒交加,急出一身冷汗,怎么會這樣?</br> 難道是血緣的關系?真有這么神奇?</br> 趙海軍心思飛轉,急中生智,“只能說明喬二蓮特別會哄人,只要她愿意,就能讓對方如沐春風,恨不得成知已。這也是她的本事,大哥,你也上當啦。”</br> 連杜仲從未見過這么無恥的男人,“你是誰?”</br> 趙海軍趕緊介紹自己,努力想爭取一個好印象,“我是一蓮的未婚夫,趙海軍,我們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很快就會結婚。”</br> 他成了連家的女婿,借連家的勢,將來一片光明。</br> “恭喜。”他的那些心思都瞞不過連杜仲的眼睛,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我要是有妹妹,絕不會將她嫁給你這種人。”</br> 趙海軍心里一緊,“為什么?”</br> 連杜仲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連家的大小姐當然要嫁素質高,修養好,家世顯赫的名門子弟。”</br> 其實,他沒有門當戶對的觀念,只要感情好,人品好有擔當就行。</br> 但,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猥瑣不堪的混蛋。</br> 趙海軍不禁急了,“這年頭還講究什么門當戶對?這不是笑話嗎?大哥,你這一套已經落伍了。”</br> “哦,連家人的規矩由我說了算,至于別人,我是管不著的。”他意味深長的話一出,讓兩個男女都變了臉,連杜仲這才笑『吟』『吟』的點頭致意,“請轉告令堂一聲,后天下午二點,清風飯館的1號包廂見。”</br> 他就這么走了,兩人都不敢挽留,更不敢追上去。</br> 趙海軍心里慌慌的,“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br> 喬一蓮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用力將他一推,“你快去打電話,一定要趕在所有人之前,我怕他會趕去村里打聽情況,打了電話你立馬回去。”</br> “好。”趙海軍什么都顧不上了,急匆匆的往外奔。</br> 喬一蓮緊緊握拳,掌心都摳出血了,眼神越來越冷,“喬二蓮,有我就沒有你!看來我們是沒辦法并存了,去死吧。”</br> ……</br> 連翹不想自己開伙,而是選擇在食堂吃了飯,一日三餐都在學校吃,可省心了。</br> 她帶著飯盒高高興興的去食堂吃晚餐,遇到幾個老教授,教授們很熱情的邀她過來一起坐。</br>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醫學,聊著聊著,不知不覺聊晚了。</br> 這還不盡興,一行人轉戰圖書館,為一個學術上的難題爭論半天,差點打起來。</br> 連翹看著大家爭論,頗有感觸,現在的人很淳樸啊。</br> 她偶爾會『插』一句嘴,話不多,但每一句都是真知灼見,引人啟發。</br> 引的老教授們把她當成寶般,熱情的不得了,個個眼睛發亮。</br> 等爭辯會結束時,都是十點多了,連翹索『性』就住在宿舍,舍友的『性』格還行,能和睦的相處。</br> 洗洗弄弄就十二點了,連翹倒床就睡,睡了一會兒,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br> 她皺了皺眉頭,打開臺燈一看,這都凌晨一點多?</br> 張倩嚇的彈坐起來,“誰?是誰?”</br> 是宿管阿姨的聲音,“喬二蓮,你媽出車禍了,情況很嚴重,讓你快去醫院。”</br> 張倩震驚萬分,“天啊,怎么會這樣?連翹,你別怕,我這就陪你過去。”</br> 連翹用手攏了攏頭發,臉『色』沉沉的,“不用,你明早還有大課,不用陪我,我一個人能行的。”</br> 深更半夜的怎么放心?張倩看著燈光下神『色』郁郁的女孩子,擔心的不行。</br> 是錯覺吧?她怎么覺得連翹太淡定了,似乎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br> 就是有一點生氣!</br> “我陪你,你是女孩子。”</br> 連翹怔了怔,心中微暖,這世間正是有這么多溫暖的瞬間,才會這么美好。</br>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會叫我朋友陪我過去,不用擔心。”</br> 聽她這么一說,張倩才沒有堅持,“那好吧,路上小心,不要著急,我媽會好的。”</br> 連翹穿著厚厚的衣服,又披上外套和圍巾,拎著包包出門了。</br> 醫院和醫學院離的不遠,只有兩站路,不過,這個時間點公交車都休息了。</br> 黑夜靜悄悄的,路上沒有什么人,整個城市都在沉睡中。</br> 腳踩在路上,發出踢踢噠噠的聲音,樹蔭灑向一片片陰影,像是一個個怪獸。</br> 月光下,連翹孤單的身影拉的很長,仿佛全世界只有一個她。</br> 忽然,從暗處冒出幾個男人,迅速圍了過來。</br> 連翹防備的看著他們,一步步朝后退,“你們是什么人?搶劫的?我沒錢。”</br> 都是二十幾歲的男青年,流里流氣的,眼神不正,一看就是二流子,不是好人。</br> 一個穿夾克的男人哈哈大笑,不懷好意的視線在連翹身上掃來掃去,“我們劫財又劫『色』,好妹妹,你長的不錯,哥哥們喜歡喲,你要乖乖的……”</br> 其他男人笑的猥瑣極了,臟『騷』的話不斷,一步步將她圍在中間。</br> 一陣冷風吹過,寒氣『逼』人。</br> 連翹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給你們一次機會,老實交待,誰派你們來的?給了你們什么好處?”</br> 夾克衫男人愣了愣,感覺有點危險,但他來不及細想,“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是你非要大晚上的走夜路,撞上我們兄弟,要怪只能怪你,你命不好。”</br> 他大手一揮,“兄弟們,一起樂樂。”</br> 幾人嗷嗷叫的沖上去,卻一個個發出凄厲的慘叫,“啊啊,我的眼睛。”</br> 辣椒水的威力巨大,連翹冷冷的看著這些『色』膽包天的混混,“到底是誰的命不好?反正不是我。”</br> 夾克衫男人『揉』著眼晴,憤怒的嘶吼,“死丫頭,死到臨頭,還敢這么放肆,去死。”</br> 他心中恨極了,一巴掌揮過去,目標對準連翹的臉。</br> “啊。”</br> 一個身影從暗夜中走出來,挾帶著一股冰冷的寒意。</br> 夾克衫男人的后背疼的厲害,倒抽一口冷氣,居然被襲擊了。</br> “這里沒有你的事,快滾開,不要多管閑事。”</br> 沈京墨二話不說,揮起鐵棍狠狠抽過去,下手又準又狠,直挑最脆弱的地方,明顯是練家子。</br> 幾個混混根本經不起打,很快就被打趴下了,跪地求饒。</br> 這哥們哪來的?打人太兇殘了,好痛。</br> 沈京墨冷冷的看著他們,怒火在胸口燃燒,“你們這是有計劃的犯罪,最起碼要判五年。”</br> 夾克衫男人的腦袋都流血了,又氣又怕。</br> “什么有計劃?沒有的事,這只是意外,大哥,我們也沒想干什么,只是嚇唬她一下,真的。”</br> “對對,我敢對天發誓,我們沒有傷害她的意思。”</br> 沈京墨惱怒的不行,恨不得一棍子敲死他們,一群敗類。</br> 連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像看著一群白癡,“可,我一直在等你們。”</br> 夾克衫男人的臉『色』變了,“你什么意思?”</br> 他好像掉進了一個圈套,而這個女孩子是設套的人。</br> 連翹漫不經心的拂了拂微『亂』的發絲,面容冷漠極了,“讓我猜猜,有人出錢讓你們來堵我,是打算劫財劫『色』呢?還是打算殺人?應該是兩者合一,你們就沒打算讓我活著,是吧?”</br> 她隨口道來,卻一字不差的說中了事實,夾克襯男人如見鬼般,嘴唇直哆嗦,她是魔鬼嗎?“你……你……”</br> 連翹攏了攏外套,微微搖頭,“為了吊出你們這些小蝦米,我這大晚上的還跑出來轉悠,真是太難了。”</br> 夾克衫男人不敢置信,“你早知道是圈套?”</br> 怎么會這樣?哪里出了問題?他的手下不可能走漏風聲。</br> 連翹洞悉一切的明凈,一切都在她掌控中。“對啊,我還知道誰是主謀,誰是從犯,對了,知道主從犯的判刑差距嗎?”</br> 夾克衫終于意識到他惹到了一個多么可怕的女人,索索發抖,“我不信,那你為什么不直接找上人家?”</br> 連翹呵呵一笑,“這智商,也只能當當街頭小混混,沒有你們的配合,我哪來的證據將人釘死啊。”</br> 小混混們:……感覺到了智商的輾壓!哭!</br> 誰不長眼非要惹上她?!</br> 警察及時趕到,將人統統帶走,兩人也被請去配合做筆錄。</br> 等做好筆錄,已經是凌晨了,沈京墨開車送她回家,一路上看了她好幾眼,“你還好嗎?”</br> 再怎么強大,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會怕,會痛,也會難過。</br> 連翹倚在車窗上,神『色』疲倦,但語氣挺輕松,“挺好的,很有意思,不是嗎?”</br> 她全身而退,還抓住了對方的把柄。</br> 沈京墨神『色』很復雜,這心太大了,“以身作餌,太冒險了,下次別這樣了。”</br> “我有自保的能力……”連翹微微一笑,“再說了,不是有你嗎?”</br> 她從不會將自己放在危險的境地,君子不立危墻之下。m.</br> 所以,她防了好幾手,做足了萬全的準備。</br> 輕輕一句話就將沈京墨哄的心花怒放,“答應我,下次也不能單獨行動。”</br> “嗯。”</br> 沈京墨開車將人送到小區,還是不放心,送她到家門口。</br> 連翹困的不行,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掏出鑰匙開門,“謝謝你送我回來,今晚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br> 沈京墨眼巴巴的看著她,“這個點招待所的門關了,進不去了。”</br> 連翹猛的回頭,“呃?那……”</br> 沈京墨看了看腕表,凌晨二點,“我能在你家里休息一會兒嗎?四點就走,不會給你添麻煩。”</br> 連翹定定的看著他,看的沈京墨渾身不自在,她這才說道,“進來吧。”</br> 沈京墨眼睛一亮,眉眼染上一絲喜『色』,她很信任他!</br> 連翹打了個呵欠,指了指客臥,“你住這個房間,角落里有一個折疊床,衣柜里有鋪蓋,你拿出來用,好好睡一覺,不用急著走。”</br> “好。”沈京墨的心如泡在糖水里,甜滋滋的,終于能單獨在同一屋檐下相處。</br> 萬里長征,終于走出了第一步,開心。</br> ……</br> 天剛蒙蒙亮,張倩就起床了,看著對面空落落的床,不禁有些擔心。</br> 一夜沒回來,也不知什么情況。</br> 早上有大課,她也顧不上別的,匆匆漱洗后趕去教室。</br> 她給一年級學生上英語課,安排了一堂大課,教室里擠滿了學生,大家的學習熱情很高。</br> 上到一半,門被推開了,幾個警察走了進來,“打擾一下,哪位是程安民同學?”</br> 大家齊刷刷的看向前排的一個男生,“他是程安民。”</br> 男生緊張的渾身直哆嗦,是個很普通的男生,長相平凡。</br> 警察走了過來,“程安民同學,你涉嫌□□,你被捕了。”</br> 全場學生:……天啊,要瘋!</br> 程安民額頭全是汗珠,緊張的不行,“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安份守已,從不跟人結仇……”</br> 警察大聲打斷,“我們有確鑿的證據,人證物證俱在,請跟我們走。”</br> 程安民雙腳發軟,站都站不起來。“不可能,警察同志,我是個好人,熱心助人,尊老愛幼,我是被冤枉的,請你們一定要還我一個公道。”</br> 他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學生們心生同情,紛紛幫他說話。</br> “是啊是啊,程軍同學人挺好的,平時老實巴交,不可能□□。”</br> “他跟我是一個宿舍的,很熱心,很善良的一個人。”</br> 警察冷眼旁觀,“程安民,你怎么不問問,你涉嫌殺誰?”</br> 這是最大的破綻!</br> 一般人的正常反應,難道不是應該先問具體情況嗎?</br> 程安民的心一沉,但反應很快,“我的腦袋都嚇懵了,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br> 一名學生忍不住問道,“到底是誰?”</br> 警察緊緊的盯著程安民,“連翹,又名喬二蓮,你們學校的老師。”</br> “什么?”張倩大驚失『色』,“警察同志,喬二蓮她現在怎么樣?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說她母親出車禍嗎?”</br> 警察掃視眾人,“具體情況不方便透『露』。”</br> 張倩的心懸在空中,“那,她平安嗎?”</br> “當然,她安然無恙。”警察說完,就上前將程安民的雙手扣起來,不顧他的哭喊,硬是將人帶來了。</br> 等人一走,教室里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br> 奇怪了,這兩人無緣無仇的,怎么會鬧成這樣?</br> 是不是弄錯了?</br> 醫院,喬一蓮坐立不安,不停的看向門口,一顆心繃的緊緊的,不知在等待著什么。</br> 喬美華發現了女兒的異樣,忍不住問道,“大妹,你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胸口不舒服?我這就去叫醫生。”</br> 喬一蓮一把拉住她,嘴唇輕抿,臉上愁云密布,“媽,我只是有些擔心。”</br> 喬美華輕『摸』女兒的額頭,沒有發熱,這才松了一口氣,“擔心什么?”</br> 這幾天女兒一會兒這里痛,一會兒那里痛,醫生又查不出來,急死她了。</br> 喬一蓮小臉白白的,看著很無助,“擔心事情有變,連家不肯認我。”</br> 她特意打聽了連守正這個人,非常有名,是頂尖的中『藥』大師,省醫院的職工幾乎都聽過他的名字,據說省醫院的院長曾是他的學生。</br> 得過他救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這是多雄厚的人脈啊。</br> 有這樣一個父親,她還愁什么?前程似錦,注定一片平坦。</br> 喬美華沒有想那么多,只要孩子開心就好。“有我在,他們會認你的。”</br> 她畢竟是當事人,她的話最管用。</br> 喬一蓮卻沒有這么篤定,“媽,他們會不會已經知道了?”</br> 這才是她最害怕的事,夜長夢多,她恨不得立馬認親成功,遠離這個地方,遠離所有不安全的因素。</br> 喬美華的頭腦比較簡單,“不會的,大妹,你放心吧。”</br> 如果是無中生有,她還會心虛,但只是調換一下,那有什么難的?</br> 喬一蓮緊緊拽著喬美華的胳膊。“我更擔心二蓮鬧事,她那脾氣……”</br> “那孩子,哎。”喬美華長長嘆了一口氣,她拿那個不懂事的小女兒沒辦法。</br> 她是個熱心腸的人,怎么生了一個冷心冷情的女兒?一點人情味都沒有。</br> “我會想辦法不讓他們見面,二蓮還不知道此事,應該能糊弄過去。”</br> 喬一蓮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深深的懷疑,那丫頭真的不知道嗎?</br> “媽,如果只能二選一,你是選我,還是選妹妹?”</br> 喬美華愣了一下,“我不想選,你們都是我的女兒。”</br> “我只是假設一下,媽,你……”喬一蓮極度沒有安全感,只想抓住些什么。</br>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幾個警察進來,“誰是喬一蓮?”</br> 喬一蓮心口一跳,“是我,發生了什么事?”</br> 這是成功了?可為什么沒通知她?</br> 為首的警察義正言辭的說道,“喬一蓮,你被卷進一樁案子中,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br> 喬一蓮如被晴天霹靂砸中,腦袋嗡嗡作響,“什么?”</br> 喬美華的反應更是激烈,“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br> 警察揮了揮手,“有什么話去局里說,走。”</br> 喬一蓮眼前一陣陣發黑,整個人軟倒在床,怎么會這樣?</br> 哪里出了問題?怎么會查到她頭上?她明明做的滴水不漏。</br> 喬美華雖然很怕,但堅持要跟著,一路上,她緊緊拉著喬一蓮的手,滿心的『迷』『惑』,“大妹,你做了什么?”</br> 喬一蓮帶著哭腔說道,“媽,我什么都沒做,請你相信我。”</br> “那為什么……”喬美華有些想不通,好好的警察怎么會找上門?</br> 喬一蓮的眼淚都下來了,楚楚可憐,“我也不清楚,媽,會不會有人看我不順眼,故意陷害我?”</br> 喬美華又氣又怕,“你『性』子這么好,從未得罪過人,哪來的仇家?”</br> 她到現在還覺得自己的女兒溫柔善良,至于別人的指責,她不聽,也不看。</br> 喬一蓮渾身哆嗦發抖,“二蓮對我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以快。”</br> 喬美華的心一沉,下意識的否認,“不會的,二蓮是個好孩子。”</br> 那孩子就是太倔了,爭強好勝,不愿服輸。</br> 喬一蓮心中暗恨,口口聲聲說最愛她,也不過如此。</br> “媽,我只是有所懷疑,如今的她六親不認,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她變了。”</br> 她越說越委屈,眼淚汪汪的,“不過,不管她怎么害我,我都不會怪她,因為我有你這個好媽媽,是你一手將我拉扯長大,我感恩。”</br> 她一番話深深的打動了喬美華,喬美華心疼的抱住她,“你也是個好孩子,媽拼著命不要,也會幫你的。”</br> ……</br> 警局,審訊室,氣氛凝重極了。</br> 夾克衫男人看著強自鎮定的程安民,“不錯,是他指使的。”</br> 程安民的臉『色』慘白,拼命搖頭,“不是我,不是我。”</br> 他去找人時特意做過一番偽裝,戴著口罩和帽子,將頭臉都擋住了,怎么還被認出來了?</br> 夾克衫男人瞟了他一眼,“我偷偷跟蹤你回學校,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程安民,也見到了你的臉。”</br> 嗯,本打算長期勒索的。</br> 程安民眼前一陣發黑,這年頭的小混混都這么精明嗎?</br> 看來,是他的社會經驗太不足。</br> 警察冷冷的看著這一群社會敗類,都不是好東西。“你跟喬二蓮到底有何仇怨?知道這事的『性』質有多惡劣嗎?上面已經交待下來,要從重處理。”</br> 程安民索索發抖,抵不過壓力,很快就壓了,“我招,是喬二蓮……不,是喬一蓮主使的,我只是幫她做事。”</br> 他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甚至將喬一蓮姐妹倆的恩怨都說了,聽的警察都驚呆了。</br> 一起長大的姐妹,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也不至于到了加害對方的地步吧,這心思之歹毒,令人發指。</br> 很快,喬美華和喬一蓮就被帶過來,喬一蓮一看到程安民,臉上的血『色』全失,又驚又怒,居然是他?叛徒!</br> 程安民似乎承受不住的垂下腦袋,誰都不看。</br> 喬美華聽完警方的陳述,眼前一陣陣發黑,“我家二蓮若是有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br> 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事?大晚上的打著她的名義將人騙出來……</br> 她都不敢想下去,臉『色』蒼白的嚇人,心痛如絞。</br> 夾克衫男人『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她有人保護,好著呢。”</br> 那對男女都跟妖孽似的,男的出手狠辣,身手利落,以一打十都不落下風。</br> 至于那個女的,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多智近妖,聰明的不像人。</br> 這些人想不開非要跟那樣的人作對?這不是找死嗎?</br> “警察同志,應該都把他們槍斃!”喬美華憤怒極了。</br> 警察神『色』不明的看著她,“喬二蓮是你的女兒?喬一蓮也是?”</br> “是。”喬美華正在氣頭上,狠狠的瞪著夾克衫男人。</br> 警察淡淡的問道,“那你知道這一切是喬一蓮主使的嗎?”</br> 如一道驚雷砸下來,喬美華臉『色』大變,“什么?我不信,這是不可能的事,我一個字都不信,是誰瞎說的?這會害死人。”</br> 喬一蓮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些,但蒼白的臉『色』怎么看都不對勁。</br> “我對此一無所知,請警察同志相信我。”</br> 警察看向程安民,“他都招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