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學(xué)生聞風(fēng)而動,將連翹圍在中間,要扭送她去保安科。</br> 連翹無奈極了,“你們見過像我這么漂亮的間諜嗎?”</br> 謝麗麗尖叫道,“有,諜戰(zhàn)片里有美女蛇!”</br> 這都看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電視?</br> 連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不是間諜,你們要是不放心,就送我去校長室吧,我跟校長有約。”</br> 學(xué)生們面面相視,半信半疑,謝麗麗在人群里叫道,“別信她的鬼話,她是騙子,狠狠揍她,大家一起上。”</br> 她不光說,還率先沖過來打人,報那一箭之仇。</br> 連翹頓時怒了,飛起一腳將迎面撲來的謝麗麗踢飛,還冷冷的嘲諷道,“這就是中醫(yī)藥大學(xué)學(xué)生的素養(yǎng)?你們的智商呢?我都替你們丟人。”</br> 姜啟越眾而出,打量了幾眼,這女孩子一身打扮就值不少錢,手腕上的瑞士名表是今年最新款,非常昂貴。</br> “這樣吧,我們們送你去校長室。”</br> “OK。”連翹揚了揚下巴,驕傲極了,“帶路吧。”</br> 她有一種凌駕于眾人之上的氣勢,凜然不可犯。</br> 姜啟微微蹙眉,有些不悅,但也沒有說什么。</br> 謝麗麗捂著胸口爬起來,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咳咳,姜啟,她真的不是好人,她踢我,把我都踢傷了……”</br> 她慘兮兮的樣子,讓姜啟有些頭疼,“陳耳,送謝麗麗去醫(yī)務(wù)室,其他的人跟我走。”</br> 謝麗麗死活不肯去醫(yī)務(wù)室,跟在后面嚷著要連翹好看。</br> 連翹根本沒把她當(dāng)一回事,一路上左顧右盼,欣賞校園的美景,完全像個游客,心態(tài)可好了。</br> 有時還會停下來多看幾眼,悠悠哉哉的。</br> 眾學(xué)生們看著她,特別無奈,說她是間諜,他們也不信啊。</br> 一行人到了校長室門口,姜啟上前敲門,得到允許后推門而入。</br> “校長,您好,我是學(xué)生會的會長姜啟,在學(xué)校里抓到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孩子,她說,跟您有約。”</br> 羅校長五十幾歲的人,頭發(fā)掉的厲害,地中海現(xiàn)象特別嚴重。</br> 他有些茫然,“跟我有約?沒有啊。”</br> 他正在等人,但不是什么來歷不明的女孩子。</br> 謝麗麗頓時如打了雞血般激動起來,“看到了吧,果然是間諜!”</br> 連翹從人群里走出來,笑吟吟的打招呼,“羅校長,您好,我是連翹,很高興見到您。”</br> 羅校長跟連守正私交甚篤,連翹要進這所學(xué)校,連守正是找他打招呼的。</br> 他一聽這話,震驚萬分,“什么?你是連翹?”</br> 他仔細打量她,小臉白里透紅,一雙黑眸盈盈如水,熠熠生輝,長的真好看呀。</br> 連翹笑瞇瞇的點頭,“是的,我早到了半小時,有些無聊就隨便逛了逛……”</br> 她無奈的聳聳肩膀,沖那些學(xué)生揚了揚下巴。</br> 羅校長忍不住笑噴了,“就成了間諜?哈哈哈。”</br> 這見面方式太有趣了。</br> 連翹抿了抿小嘴,“校長,你笑的這么大聲,有點不厚道哦。”</br> “哈哈,我是高興見到了你。”羅校長是個很直爽的人,跟連守正是知已,自然把連翹當(dāng)侄女看待,“連翹啊,你長的不像你爸爸,也不像你幾個哥哥。”</br> 連家三個兒子長的也好,各有各的英俊,連家的女兒則更秀麗,氣質(zhì)高雅。</br> 一家子人中龍鳳,真讓人羨慕啊。</br> 連翹俏皮的開了個玩笑,“我爸說,我屬于返祖現(xiàn)象,像我奶奶。”</br> 羅校長肅然起敬,“你奶奶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女人。”</br> 連翹好奇的問道,“您見過她嗎?”</br> 大家都這么說,到底是做了什么事?</br> 羅校長微微搖頭,“很遺憾,沒有。”</br> 連家那對夫妻驚才絕艷,可惜命運多舛,情深不壽。</br> 學(xué)生們看在眼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br> 人家不光認識,還認識人家的長輩,這算是世交吧。</br> 謝麗麗的臉鐵青,郁悶的不行,還不甘心的問道,“羅校長,你和她真的有約嗎?”</br> “是的。”羅校長看了看腕表,神色嚴肅起來,“連翹,你做好準備了嗎?”</br> 連翹笑臉一收,立馬像變了一個人,氣勢十足,“當(dāng)然。”</br> 羅校長有些意外,連老弟的這個女兒非等閑之輩啊。</br> 他的小兒子也長成了,要不,來個聯(lián)姻?</br> “這樣吧,我們?nèi)ソ萄惺遥渌藨?yīng)該也到了。”</br> “好的。”</br> 謝麗麗可憐兮兮的沖過來,“羅校長,她……她把我踢傷了!”</br> 她捂著胸口,眼淚汪汪的,求羅校長為她作主。</br> 總不能被白踢了吧。</br> 羅校長天生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生,朝后退了一步,“怎么回事?”</br> “這是一個傻子,居然說我是間諜,還想打我,我只好自衛(wèi)嘍。”連翹指了指自己,一臉的迷惑,“我哪里像間諜了?”</br> 羅校長忍俊不禁,“因為長的好看。”</br> 連翹這下子高興了,“哈哈,好吧,我們長的好看的人一起玩,不跟丑逼玩。”</br> 謝麗麗沒有討得半點便宜,心里憋屈的要命。“校長,她到底是什么人?”</br> “特招生。”羅校長指了指連翹,“以后,你們會是校友。”</br> 聽老友將女兒夸上天,也不知是真是假。</br> “什么?”學(xué)生們都震驚了,特招生?!</br> 謝麗麗眼珠一轉(zhuǎn),“就是說,她沒有考上我們學(xué)校?給她開后門?”</br> 這是什么話?質(zhì)疑他的公正性?羅校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br> 連翹淡淡一笑,“校長,我看她很不服氣的樣子,那就讓這些人一起來吧,開開眼界也是好的,免得坐井觀天,夜郎自大,鼠目寸光。”</br> 羅校長嘴角抽了抽,現(xiàn)在年輕人的嘴皮子都這么溜嗎?</br> “你不介意的話,當(dāng)然可以。”</br> 教研室,前排坐著校長,兩位副校長,還有黨委書記,幾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教授。</br> 后排坐著二十幾個中青年教師,都是學(xué)校重點培養(yǎng)的師資力量。</br> 最后面就是坐著姜啟和謝麗麗這一批學(xué)生,教室里坐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br> 這么大的陣仗,讓在座的人都有些茫然,不是說來開會嗎?讓這些學(xué)生來是什么意思?</br> 羅校長站在臺上,笑吟吟的介紹,“今天讓你們來,是舉辦一個別開生面的面試。”</br> 現(xiàn)場一片嘩然,面試?給誰面試?動用全校最頂尖的師資力量,只為了一個面試?</br> 羅校長沖站在門口的連翹招了招手,“連翹,你自我介紹一下吧。”</br> 連翹也很意外父親給她安排了這么大的陣仗,不過,她見過的大世面不計其數(shù),這根本不算什么。</br> 在所有人各異的目光下,連翹落落大方的走上講臺,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連翹。</br> “連翹,連姓,起源于春秋時期齊國公族的后裔,行業(yè)翹楚的翹,同時也是中藥名,三歲起學(xué)《本草綱目》《千金方》《黃帝心經(jīng)》《針灸學(xué)》等等,這些書都能倒背如流,專精把脈,制藥。”</br> 她大氣從容,談吐舉止優(yōu)雅自信,美麗端莊,讓所有人驚艷。</br> 她話風(fēng)一轉(zhuǎn),“今天來貴校,一是想測一下自己的水平,二是看看這所學(xué)校配得上我嗎?面試嘛,本來就是雙方的。”</br> 眾人:……年輕人,這么□□,你爸知道嗎?</br> 張副校長眉頭緊皺,滿眼的不喜,“人不輕狂枉少年,但,過了就是狂妄自大。”</br> 連翹行事自有章法,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這個學(xué)校不能讓她滿意,那她就換別的招。</br> “我只是希望能找到匹配的學(xué)校,能讓我學(xué)到一些有用的知識,如果比我的水平還差,那還有必要浪費時間嗎?”</br> 太狂妄,太欠扁,到底是誰家的孩子?</br> 國人喜歡謙虛低調(diào),校方對連翹的高調(diào)張揚頗為不喜。</br> 但對于年輕的學(xué)子們來說,沖擊太大了,還能這么搞?</br> 張揚熱烈,敢想敢說,這才是年輕人。</br> 謝麗麗趁機跳出來踩一腳,“連翹,你知不知道這是國內(nèi)頂尖的學(xué)府,你這么囂張,不把所有的老師看在眼里,是來踢館的嗎?我勸你還是醒醒吧,向在座的老師們道個歉,就趕緊滾出去吧。”</br> 連翹都沒有多看她一眼,視她如無物,“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唄,這里有三本醫(yī)書,在座的人都可以拿書里的內(nèi)容問我。”</br> 比輕視更傷人的,是無視。</br> 謝麗麗氣的滿面通紅,自告奮勇的沖到前面,“我來。”</br> 她隨手拿起《千金方》,翻到其中一頁,“凝雪湯,治什么病?方子是什么?”</br> 她是大三,基礎(chǔ)的東西都學(xué)了,但讓她將每張方子倒背如流,那是不可能的。</br> 連翹神色淡淡的,閉著眼晴張口就張,“主治時行毒病7-8日,熱積聚胸中,煩亂欲死,方子:芫花一斤水三升煮取一升半漬故布薄胸上。不過再三薄熱則除。當(dāng)溫四肢護厥逆也。”</br> 謝麗麗傻眼了,居然一模一樣!</br> 校方也很意外,看來有幾分真材實料,怪不得那么狂呢。</br> 謝麗麗有些氣極敗壞的亂翻,非要找個難點的方子考倒她,“龍骨丸,治什么病?請說出配方。”</br> “龍骨丸?”連翹微微蹙眉。</br> 謝麗麗只當(dāng)難倒了她,興奮的眼睛發(fā)亮,毫不客氣的嘲諷道,“這就不知道了?”</br> 連翹從容的問道,“你是指哪個配方?我腦子里有好幾個,治法不同,藥效不同,比如,《奇效良方》中的龍骨丸,主治膀胱、腎冷,坐起欲倒,目恍恍,氣不足,骨痿。配方是龍骨,柏子仁,防風(fēng),干地黃,甘草各1.5克,禹余糧,白石英,白茯苓,桂心,黃,各2.1克,五味子……”</br> “《太平圣惠方》中的龍骨丸,主治小兒冷熱不調(diào),泄瀉煩渴,腹痛腸鳴,或下痢膿血,里急后重,不思乳食,肌肉消瘦。配方是……”</br> “《醫(yī)心方》中的龍骨丸,主治婦人崩中漏下,配方是……”</br> “《圣惠》中的龍骨丸,主治水谷痢,日夜數(shù)行,腹內(nèi)疼痛,配方是……”</br> “《外臺》卷三十四引《深師方》的龍骨丸,主治產(chǎn)后虛冷下血,及水谷下痢,晝夜無數(shù),兼療惡露不絕。配方:干姜2兩,甘草(炙)2兩,桂心2兩,龍骨4兩。”</br> 她滔滔不絕,每個人藥方的出處,功用,配方都說的一清二楚。</br> 說句實話,這些連大四的學(xué)生都做不到。</br> 底下的人眼睛都直了,震驚,還是震驚。</br> 看來,她狂有狂的底氣。</br> 這樣的驚才絕艷,哪個學(xué)校都會搶著要。</br> 剛才那位挑剔的副校長眼睛都瞪圓了,“你這些醫(yī)書都看過了?還都記下來了?”</br> 連翹神色平靜如常,“是啊,挺簡單的。”</br> 媽蛋,這裝逼裝的夠狠,要逼死臺下的學(xué)生。</br> 這日子沒法過了!</br> 人比人,氣死人。</br> 窗外,連守正驕傲極了,滿眼的興奮,真棒,不愧是他的女兒。</br> 這天份,這能耐,太厲害了。</br> 羅校長一臉的意外,知道她天份好是一回事,但親眼看見,真的是驚到了。</br> 連家啊,又將出一個宗師級的大佬。</br> “這一關(guān)過了,接下來一關(guān),你說你擅長把脈,那就試一下吧。”</br> 連翹不假思索的點頭,“好啊,我隨手點人吧。”</br> “可以。”羅校長沒有異議。</br> 連翹的視線飛快的掃視,被她掃到的人不由自主的緊張。</br> 別問為什么,他們也不知道。</br> 連翹的視線落在第四排的一個女教師臉上,右手一指。</br> “穿黑色衣服的女教師,請您上臺。”</br> 女教師渾身一顫,神色有些掙扎,似乎不想上臺。</br> 她衣著素凈,皮膚臘黃,氣色很憔悴,看著狀態(tài)很不好。</br> 連翹直直的看著她,身邊的同伴輕輕扯了扯她的衣服,“上去吧,大家都在等。”</br> 女老師平時特別低調(diào),不喜歡被人注視,但在這種場合,她不好拒絕,只好強忍著不自在,一步步走上去。</br> 連翹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伸手。”</br> 女教師縮頭縮腦的,猶猶豫豫的伸出右手,連翹搭上她的脈搏,靜靜的沉思。</br> 底下議論紛紛,“怎么就挑中她了?”</br> 有人忍不住吐槽,“這什么眼神呢?難道還能治不孕不育?”</br> 有些人看向坐在第二排的男老師,男老師神色漠然,像個不相關(guān)的人。</br> 女教師姓蔣,男老師姓方,他們曾經(jīng)是一對校園戀人,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結(jié)婚八年無子,直到半年前離婚了。</br> 所有人都知道,問題出在女方身上,女方不孕,男方等了八年才離,也算是宅心仁厚了。</br> 大家雖然同情女方,但都是站在男方這一邊的。</br> 只聽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滑脈,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br> 所有人都愣住,滑脈?身為中醫(yī)藥大學(xué)的老師和學(xué)生,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br> 蔣老師猛的抬頭,不敢置信的驚呼,“你說什么?再說一遍。”</br> 連翹笑瞇瞇的收回手,“恭喜,你懷孕了,八周左右。”</br> 她又補了一句,“哦,是男孩子。”</br> 特殊情況下,她公開了孩子的性別,男孩子再怎么著,也不會被打掉,是吧?</br> 蔣老師渾身發(fā)抖,站都站不穩(wěn),“這……不可能。”</br> 她的同伴忍不住沖上來扶住她的身體,呆呆的看著她平坦的小腹。</br> 她太清楚自己的好友這些年過的有多苦,女方不孕像一座大山重重壓在她頭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br> 她從一開始的明媚少婦,漸漸變成了自卑內(nèi)向的中年婦女。</br> 謝麗麗不忘睬上一腳,“哈哈哈,笑死了,沒本事就不要裝大師騙人,全校師生誰不知道蔣老師不孕,結(jié)婚八年都沒有孩子的人,你居然說什么滑脈,太可笑了。”</br> 其他人也表示不信,“蔣老師再婚才三個月吧,難道一結(jié)婚就懷上了?這怎么可能呢?”</br>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站了起來,“我來試一下。”</br> 他是行業(yè)的大拿,把個喜脈不在話下。</br> 所有人都盯著他看,只見他把了右手,又換了左手,神情越來越嚴肅。</br> 底下的人急的不行,“季教授,怎么樣?怎么樣?”</br> 季教授神色復(fù)雜的看著連翹,“確實是滑脈,沒有錯,懷孕八周。”</br> 他能把出滑脈,周期,但把不出性別。</br> 底下一片嘩然,竊竊私語,蔣老師渾身發(fā)抖,熱淚盈眶,一臉的不敢置信。</br> 她真的懷上了!她不是下不了蛋的老母雞!</br> 她的前夫方老師臉色很難看,眉頭緊皺,冷冷的瞪著連翹,似乎很不滿。</br> 連翹淡淡瞥了他一眼,瞪她?什么人呀?</br> “要是還不信的話,可以去對面的醫(yī)院查一下,這個很快的。不過你的身體很虛,前期要特別注意。”</br> 蔣老師情緒太激動了,她的朋友半扶半抱的拖她走。</br> “走走,蔣老師,我陪你去,小心點。”</br> 那位老教授忍不住問道,“連翹同學(xué),你怎么肯定是男孩子?這月份太小了,恐怕有點不準。”</br> 連翹笑嘻嘻的說道,“八個月自見分曉,其實是男是女不重要,好好培養(yǎng),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就行。”</br> 這個怎么解釋?沒辦法解釋,反正不管她怎么說,別人都不會信。</br> 方老師再也忍不住,跳了起來,“我不信!你是個騙子!”</br> 連翹奇怪的反問,“你哪位啊?”</br> 羅校長主動介紹,“剛才那位蔣老師的前夫,方老師,他們結(jié)婚八年沒有孩子,半年前離的。”</br> 連翹聽出了些許異樣,眼睛微瞇,“哦,要不,我也給你把一下脈?”</br> 方老師打定主意要為難她,不管她說什么,都要反駁。</br> “好啊,我倒要聽聽你怎么忽悠!”</br> 連翹幫他一把脈,臉色都變了,“你……”</br> 哎喲喂,原來這才是真相。</br> 方老師不耐煩的喝道,“吞吞吐吐干什么?你倒是說呀,編不出來了?”</br> 連翹憐憫的看著他,“你讓我說的哦。”</br> 方老師脾氣比較暴躁,“對,快說。”</br> 連翹抿了抿嘴,眼神充滿了慈悲,“很遺憾,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br> 全場嘩然,雖然你很有本事,但這么咒人不好吧。</br> 方老師冷笑一聲,“呵呵,大家都聽到了吧?居然說我不可能有孩子。”</br> 這種時候當(dāng)然少不了謝麗麗,她是一有機會就要踩上幾腳。</br> “有些人啊,仗著會背幾本醫(yī)書,就跑來我們學(xué)校招搖撞騙,我們可是專業(yè)人才,豈是她能糊弄的?”</br> 另外一個學(xué)生大聲叫道,“對啊,方老師明明有一個一歲多的孩子。”</br> 連翹嘴唇微勾,離婚半年,有了一歲多的孩子?這是婚內(nèi)出軌?</br> 媽蛋,這是渣男啊。</br> “你有孩子了?”</br> 方老師一提到兒子,就格外得意,這畢竟是他盼了八年的孩子,是他的掌中寶。</br> “對,白白胖胖的,特別可愛。”</br> 連翹涼涼的來了一句,“可是,你是天生的無精癥,怎么會有孩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