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h市的飛機上, 助理小夏坐在姜吟旁邊。
    看她一沾上座位就困得直打盹兒，小夏打量一會兒問：“姜姐，你昨晚上沒睡好嗎？”
    姜吟強撐開眼, 應了聲：“嗯，昨晚上一大半的時間, 都在做噩夢。”
    “是不是昨天工作熬太晚, 所以睡眠質量才這么差啊。”
    “沒有。”姜吟淡定道，“我就只是單純的, 做了噩夢。”
    她感覺口袋里手機震了聲，姜吟取出來, 看到尹遂發來的微信。
    歲歲大魔王：【登機了嗎？】
    歲歲大魔王：【h市比長莞要冷，記得下飛機穿厚點。】
    姜吟現在半個字都不想回復他。
    飛機馬上要起飛了，她關掉手機放回口袋，裹著身上的羽絨服腦袋歪向一邊補覺。
    姜吟的大學室友夢清悠老家就在h市。
    她早上在宿舍群里說了這事，沒料到一下飛機就看到她來接自己。
    這次出差只有姜吟和小夏兩個人，從機場出來已經是下午，夢清悠開車載她們倆去吃飯。
    h市剛下過一場大暴雪，氣溫比想象中的還要冷，三人一起去了一家火爆的火鍋店。
    紅油鍋底咕嘟嘟冒著泡泡, 姜吟把散下來的長發用頭巾扎起來, 夾了塊藕片吃著，抬頭問夢清悠：“你今天不上班嗎, 居然跑來接我, 還請我吃飯。”
    夢清悠說：“我辭職了。”
    姜吟詫異地望過去：“為什么？”
    夢清悠涮著羊肉，感慨道：“我不像你和楊舒，攝影作品不勝枚舉，在業界有名氣, 粉絲也多，合作方主動找上門請你們拍攝。而我這種普普通通的小攝影師，只能老板讓怎么拍我怎么拍，簡直沒有半點自主權。你們那叫創作，我這叫糊口。”
    她給自己夾了一大塊肉：“但我也是有脾氣的好嗎，上次拍攝時跟領導吵了一架，我就怒而辭職了。”
    姜吟想了想道：“那你接下來什么打算？h市這邊我認識幾家雜志社的主編，不然我幫你引薦一下？”
    “倒也不用。”夢清悠挑眉笑道，“我打算開一家婚紗影樓，自己做老板，而且我老公答應給我投資了。”
    “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姜吟下了點蘑菇進鍋里，“你這影樓什么時候開業啊，我和我老公的婚紗照還沒拍呢。”
    “開業應該是明年開春的事了，不過你這種對攝影極其苛刻的人，我可不敢班門弄斧。”
    姜吟笑著聳肩：“那我就去找楊舒好了，她和我哥的婚紗照也沒拍，到時候互相幫忙，倒也不錯。”
    吃的差不多時，夢清悠說：“你們倆要不然住我家吧，我那有地方可以住。”
    姜吟說：“不用，合作方給安排了酒店，離拍攝地近一點方便。”
    夢清悠點頭：“那也行，難得來一次，等你忙完了我帶你倆在h市玩幾天。”
    “行啊，免費的導游不用白不用。”
    小夏去洗手間時，夢清悠托腮打量姜吟：“跟你老公怎么樣？關系挺好的？”
    “還行吧。”姜吟繼續涮著青菜，隨口應著。
    夢清悠笑嗔道：“你裝的還挺淡定，我看你倆關系好的不得了，剛剛你助理在我都不好意思說。”
    她說著，從包包里摸出化妝鏡打開，遞過去，“你看你脖子上是什么。”
    姜吟順勢接過來，透過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脖子，沒瞧出什么來。
    夢清悠說：“側邊，耳朵后面。”
    姜吟按照夢清悠說的，調整了一下角度，看到耳后的地方赫然落著草莓印。
    她之前一直披散著頭發，所以擋住了。
    如今吃火鍋時把頭發扎起來，那地方的紅痕立刻就顯眼起來。
    姜吟腦海中閃過昨晚上尹遂的瘋狂，臉頰蹭地熱了起來。
    察覺小夏從洗手間回來，她迅速把頭發接下來，依舊披散著，故作淡定地繼續吃東西。
    夢清悠忍著笑意，肩膀微微聳動幾下。
    從火鍋店出來，夢清悠送姜吟和小夏去提前訂好的酒店。
    酒店門口，姜吟下車前提議：“你回家有事嗎，沒事的話今晚上跟我一起住，明天再走，咱們倆還能聊聊天。”
    夢清悠看向駕駛位：“你不忙嗎？”
    姜吟說：“拍攝在明天，待會兒跟合作方交涉一下，聊聊拍攝事宜，就沒別的事了。”
    “那行啊，我就跟你膩歪膩歪。”她直接把車停進車庫，感慨說，“自從畢業之后，還真好久沒一起住過了，挺想念的。”
    辦理好入住后，姜吟在床沿坐下，問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夢清悠：“我這么把你騙過來，你老公不會心里罵我吧？”
    夢清悠看過來，呵笑一聲：“我們老夫老妻的，你以為像你們小夫妻似的如膠似漆，夜夜纏綿？”
    她又嘖嘖道，“不過尹總如果知道我今晚上抱著你睡，他估計會嫉妒我吧？”
    夢清悠逐漸樂起來：“有朝一日能被尹總那種大佬級別的人物嫉妒，那我還挺有排面啊。”
    姜吟：“……”
    “嘟嘟”敲門聲傳來。
    姜吟過去看門，隔壁的小夏抱著文件出現在門口：“姜姐，合作方已經到了，約您在酒店頂樓的咖啡廳見面。”
    姜吟應聲看了下腕表，讓夢清悠先自己隨便玩，她去去就來。
    姜吟這次的任務是一個羽絨服品牌的廣告拍攝，地點選在h市最有名的滑雪場，模特是時尚界知名女星，跟姜吟之前有過合作。
    談好拍攝的相關問題，姜吟對這次的拍攝胸有成竹。
    傍晚時分，姜吟做好拍攝計劃，和夢清悠兩個人一起從酒店里出來。
    外面又落了雪，厚厚的在地上堆積一層，鞋踩上去嘎吱嘎吱響。
    長莞也下雪，但沒這般大過。
    旁邊的樹下不知誰堆了雪人，胖嘟嘟的很是可愛，姜吟心血來潮，把手機遞給夢清悠：“幫我拍張照片吧。”
    她跑去雪人旁邊，拍了幾張合照。
    翻看著那些照片，她微信發給尹遂，又編輯文字過去：【這邊的雪好美啊。】
    大概是在忙，尹遂沒回復。
    姜吟和夢清悠兩人在附近轉了轉，晚上喊小夏一起吃了燒烤。
    晚上，夢清悠窩在床上打游戲，姜吟拿著睡衣去浴室洗澡。
    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透過鏡子望著身上的斑斑紅痕，她突然有點后悔叫夢清悠跟自己一起住了。
    幸好她的睡衣是長款的，待會兒出去裹嚴實一點，千萬不能讓夢清悠發現，不然估計該笑話她了。
    姜吟帶著水汽從浴室里出來，夢清悠剛好一局游戲結束，大概是贏了，她心情很好，顛顛兒地唱著歌去浴室。
    關上門前，還色氣地跟她挑眉，擠眉弄眼道：“寶貝，等著我呦，我很快的！”
    寶貝這個詞，姜吟和楊舒也經常叫，但自從床上聽多了尹遂這么喊她，那聲線低沉又性感，簡直令她為之著迷。
    然而每喊一次，換來的都是她的苦難。
    后來，姜吟對這兩個字就有點不忍直視了。
    她打了個激靈，把腦海中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迅速驅逐，朝她無語地翻白眼：“你夠了，趕緊洗你的澡去！”
    夢清悠撇撇嘴關上浴室的門。
    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罐檸檬糖，是姜吟在夢清悠的車里發現，隨手順過來的。
    她打開蓋子捻了一顆出來，剝開糖衣送進嘴里，慢悠悠地坐在床沿涂抹身體乳。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她點開，看到尹遂終于回了她消息：【記得出門穿厚點，那邊冷。】
    估計是忙完了，姜吟撥通視頻通話過去。
    那邊接聽后，她攏著被子靠坐在床頭，望著屏幕上那張斯文俊逸的臉：“老公，你在干嘛呢？”
    尹遂剛從公司回來洗完澡，此時穿著家居服在書房的電腦前坐著，懶懶笑了聲：“在想你想不想我。”
    姜吟咬了咬唇，含著嘴里的糖，平靜道：“不想！”
    “那我想你，怎么辦？”
    “有嗎？”姜吟手肘方在膝蓋上，用手托起下巴，嘴角淺淺地勾起來。
    “有啊。”尹遂性感好聽的聲線傳過來，清潤又悅耳，“沒你今晚上睡不著。”
    “那你別睡了。”嘴里的糖很快吃完了，姜吟她又捻了一顆剝開。
    尹遂眸色溫柔地看著她：“我倒是想睡，這不是睡不到嗎，你又不在。”
    姜吟：“我說的是睡覺！”
    尹遂：“我說的是睡你。”
    姜吟：“……”
    這男人現在越來越不要臉，每次姜吟都敗下陣來。
    今晚上大概是被氣急了，再加上是手機里，她少了點羞澀，忍不住懟他一句：“那你可以用手。”
    她嘴巴里吃著糖，說話含糊不清的。
    那邊默了會兒，尹遂挑眉：“你說什么？你用口？”
    “……”
    這個天突然就聊不下去了，她果斷點擊紅色的按鈕。
    書房里，尹遂望著斷了線的電腦屏幕，無聲地笑了笑。
    他端起旁邊的一杯涼水，仰頭喝盡，壓下心底那份安耐不住的燥。
    點開與姜吟的微信對話框，他敲字過去：
    【早點回來】
    【網上買的那些衣服，你還沒穿給我看】
    吟吟小仙女：【你既然這么說，我就在這兒多待幾天。】
    吟吟小仙女：【等拍攝結束我去夢清悠家里住，讓她帶我在這兒玩上十天半個月的，就當提前休年假了。】
    語氣還挺狂，尹遂哂了聲，在鍵盤上敲著字：【你敢的話，后果會很慘。】
    吟吟小仙女：【難不成，你還能打我？】
    吟吟小仙女：【告訴你，家暴是違法行為，我哥是律師，你悠著點！】
    歲歲大魔王：【不打你】
    歲歲大魔王：【老公只會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