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搶了他的玩具他去告狀他們就會罵我一頓,他搶了我的他們就只是安慰我兩句。</br> “后來讀書了,我們兩個在一個班。老師和同學也更喜歡他。</br> “因為他朋友多,而且學習好,體育也好興趣愛好也好,他都比我厲害。”</br> “我們一起去學書法,學了兩個星期他就寫的像模像樣的了,得到了老師的夸獎,可我即使每天練的時間比他久,還是寫的歪歪扭扭的。</br> “我們是親兄弟,可就連長相都是他更好一些。</br> “高中的時候我鼓起勇氣向暗戀了很久的一個女同學表白,她委婉的拒絕了我,然后問我能不能多告訴她一點我弟弟的事情……”</br> “呵呵、哈哈哈……”說到這,阿澤忽然笑了起來。</br> 他越笑越大聲,最后卻捂住了臉。</br> 夏末看著他,光是聽著他的描述,心中就感到一種無比的壓抑。</br> “那么多年啊,我一直是活在他的陰影底下的。”阿澤放下手,陽光照射過來卻被一根欄桿給擋住了,只照亮了他的半張臉。</br> “我很多時候都在想,這個世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些。</br> “直到我接觸了英雄聯盟。</br> “我第一次找到了能發揮我天賦的領域。</br> “從開始玩這個游戲,僅僅用了多半年的時間,我就沖到了國服前列。我欣喜若狂。</br> “我以為我終于有一個可以勝過他的地方了,我可以從那么多年的陰影中走出去了。”</br> “可沒想到,他也開始玩這款游戲,并且用了更短的時間就到達了我所在的高度……”</br> “甚至他接到職業俱樂部的試訓邀請比我還要早。”</br> 夏末看著阿澤的臉,那上面的呈現出來的表情復雜到難以形容。</br> “我們一起進入了職業賽場,但是我們的位置都是AD,所以最后是我給他替補。”</br> 阿澤伸出三根手指:“這一替補就是三個賽季。”</br> “我們各自轉了兩次會,可見鬼的是我們就像被綁在了一起一樣,每一次接手我們的都是同一家俱樂部,我給他打了三個賽季的替補。”</br> “我拼命訓練想證明自己的實力,想證明我也可以打首發,但從教練到俱樂部高層都還是更喜歡他。”</br> 阿澤頹然道,“再往后,這個賽季,我轉到了爭鋒。雖然還是替補,但總歸不是給他替補了。</br> “隊長你過來以后,我終于坐上了首發的位置。這之后的情況你都知道了……”</br> 聽完他的敘述,夏末沉默了許久。</br> 又是一出造化弄人的悲劇。當然,也少不了家庭教育的責任。</br> 讓本來一門雙職業的喜事,變為了如今這般田地。</br> “那么……你今天訓練賽的時候……”夏末開口說到一半就被阿澤打斷了,他的眼神滿是頹廢和誠惶誠恐,</br> “隊長,我真的沒法跟他對位,我和他打的時候腦子里面不停的在胡思亂想,我的手在抖你知道嗎?我都快握不住鼠標了,我連塔刀都吃不到……</br> “真的,我的手在抖,決賽讓咱們隊的替補AD上吧,我打不了。”</br> 夏末一時無言。</br> 他已經明白阿澤身上發生什么事情了。</br> 所謂的“心魔”。</br> 這個詞經常在武俠小說和仙俠小說里出現,聽起來十分的拉風,通常是主角證道路上的最后一塊墊腳石,就是用來幫主角重塑道心,成就無瑕的。</br> 可現實生活中,這可不是可以用來說著玩兒的東西。</br> 在心理學上,各種應激創傷障礙,也就是現在網絡上快要被玩壞了的PTSD,就算是種“心魔”。</br> 經歷過戰爭或見識過人性至惡一面的人都可能患上這種疾病,比如之前新欣工作室的阿毛就是類似這種情況,導致恐女。</br> 阿澤的情況雖然沒有到這么嚴重的地步,但這些年成長在陰影下的經歷也使得他在面對他弟弟時根本無法發揮出他本身的實力,就像被鎖鏈緊緊的鎖住了一般。</br> “我不會讓你去替補的。”</br> 夏末忽然看著阿澤說道。</br> “可是……”阿澤急道,卻被夏末揮手打斷了。</br> “沒有可是,即便正式比賽被應龍打個三比零,即使丟掉這次夏季賽的冠軍,即使被網上那些噴子噴爛,讓那些黑粉過年狂歡,我也要讓你首發。”夏末堅定地道。</br> “我還沒和教練以及言仔他們商量,但我相信,他們知道了以后,也會同意我的做法的。”</br> 阿澤哽咽了一下,“可、可我做不到……”</br> “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夏末掰開他的手掌,將那枚破舊的“友情徽章”拿了過來,“如果一個人做不到,那么加上我們一定能做到。這東西我先替你保管了。”</br> 夏末回頭向樓梯處走去,走到一半,又轉過頭來看著阿澤道,</br> “也許人人都想成為太一,但如果你注定成不了太一。那成為大和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br> “太一更開朗、更熱情、更受歡迎。但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人是為自己而活的。</br> “大和取代不了太一,太一也取代不了大和。”</br> “哦,對了,我可以用我的名譽起誓告訴你,不論別的領域如何,在英雄聯盟這個領域,他不如你。”</br> 說完這些,夏末就走下了樓梯,留下阿澤一個人站在天臺上,如遭雷擊。</br> ……</br> 最后那一句話,夏末并不是為了鼓勵他才那么說的。</br> 從既視感的勝率上,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阿澤的實力絕對要強過他的弟弟太一。</br> 努力和汗水并不是一無是處的。</br> 這天晚上,夏末召集來阿澤以外的所有的隊員和教練領隊他們,向他們說明了阿澤的情況。</br> 所有人都同意讓阿澤首發。</br> 如果這次阿澤邁不過這道坎,他將永遠無法成長為頂尖的選手,他的職業路途可能就到此為止了。</br> 不過這次秘密會議當然是瞞著管理層進行的,因為如果被他們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同意冒丟掉冠軍風險就為了讓一個選手打破心魔的。</br> 冠軍是會永遠留在俱樂部的榮譽,選手可能明年轉會就走了,這交換沒價值。</br> 這時,米粥突然拿著平板從會議室外闖了進來,看到了大家,語氣夸張的道:“哇,大家都在啊?你們看到網上今天說的沒有?他們說阿澤是‘電競蕭炎’啊,這特么什么梗啊,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br> “咦?你們這么看著我干嘛?你們怎么不笑?”</br> PS:年后真的事情太多太忙了,加更容我延期兩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