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夏末和付雪梨以及阿澤簽訂了新的合同,一起搬到了位于另一個半區的爭鋒·紫隊的宿舍區。</br> 爭鋒一隊和二隊雖然同在一個基地里吃住訓練,但是各自在不同的半區,平日里很少有交叉的部分。</br> 夏末在二隊待了一個賽季,都沒怎么見過一隊的人。</br> 這次跟他們一起被提到一隊的還有領隊麥昆,一隊的領隊也離隊了,麥昆的工作表現又很不錯,所以被提了上來,待遇也變高了,這讓他很高興,一路上都哼著小曲。</br> 四個人提著行李,來到了爭鋒基地的B區。</br>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都好奇的打量他們,現在官方通告還沒下來,外界并不知道爭鋒的人員變動。</br> 到英雄聯盟選手的住宿區的時候,他們遠遠就看到了一個人斜靠在走廊門口,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似乎在等人。</br> 而他的身旁,就貼著一個大大的“禁止吸煙”的標志。</br> 夏末他們走過去,對方抬起眼打量了他們幾眼,然后忽然走上來接過了夏末手里的包,“你們就是新轉到一隊的隊員吧?認識一下,我叫楊志和,游戲IDBenny,我是爭鋒的老隊長,新賽季是不是隊長還不知道。”</br> 驟然見到這個人夏末還沒什么印象,直到說出游戲ID他才有些眼熟的感覺。</br> LPL最近幾個賽季的比賽他基本都復盤過,自然看過爭鋒本隊的比賽,對隊長Benny也是耳熟能詳,只是沒太注意過臉而已。</br> 這是一名風格非常穩健的上單選手,雖然沒有那些明星選手那樣強大的個人實力,沒有那種救世級別的名場面,但是他算得上隊伍的中流砥柱,值得信賴。</br> 現實中的他是個光頭,身上塊頭很大,嘴里叼著煙看起來很有范兒。</br> “我不是選手,他們三個是,我是領隊。”麥昆連忙說道。</br> “哦,我知道,領隊麥昆對吧?經理說找你有事情,他們三個我來送進去就行了。”</br> 光頭隊長對麥昆說道,然后就領著夏末他們三個人往里走。</br> 麥昆本來也是挺有氣場的一個人,但在他面前卻被完全壓制了,大家都感到一個名為“生猛”的詞從心底冒了出來。</br> “Benny隊長,我們平時怎么稱呼你,是叫ID嗎?還是叫名字楊志和?”走在路上,夏末問了前面吭哧吭哧走的很起勁的光頭隊長一句。</br> 只見光頭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忽然咧開嘴笑道:“叫ID太生分,也最好別叫名字,我名字是楊志和,第一次見我的人有一般都會問‘楊志?是水滸傳里賣刀的那個嗎?’,還有另一半問的是:‘楊志和?是不是王致和腐乳的那個致和?’”</br> “哈哈。”夏末忍俊不禁,連不太擅長和生人打交道的言仔也笑了起來。</br> 只有付雪梨GET不到這里面的笑點,好奇的看看光頭隊長,又看向夏末,期待他給她解釋。</br> “那我們怎么稱呼你呢?”夏末笑過之后道。</br> 本來第一印象之下,他覺得這個老隊長可能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是翻版的化骨龍也說不定,沒想到對方雖然看上去“生猛”,但卻是個蠻好相處的人。</br> “我在職業聯賽里有個外號,叫大哥,之前隊伍里的大家也都是這么叫我的,你們要是不嫌我占你們便宜,也可以這么叫我。”光頭隊長吐出一口煙氣說道。</br> 煙氣飄了過來,付雪梨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楊志和見到這一幕,立刻掐滅了煙,“雪梨小妹妹不喜歡煙味是嗎?那以后不在你們身邊抽了。”</br> 夏末知道他在聯賽中確實有這個外號,是根據他的外表和游戲風格起的,這個外號比他的ID還有名一些。</br> 而現在看來,他的確也符合一個“大哥”的形象。</br> “大哥,以后承蒙關照了。”夏末這么說道,莫名感覺自己在什么《古惑仔》一類的電影里。</br> “客氣了。”大哥揮了揮手,“其實我的職業生涯已經到末期了,基本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進展,我也知道俱樂部高層把我留下來是為什么。并不是看重我的實力,只是因為新賽季你們幾個來了,上面想讓我帶一帶新人,照顧照顧你們,以后有任何問題來找我就好。未來是屬于你們的。”</br> 配合他魁梧的身軀和剛毅的面容,他的這些話就讓人覺得很可靠。</br> “多謝隊長。”夏末道。</br> “好了,閑話少說,我帶你們去宿舍區安頓吧。”</br> 大哥領他們走到一間標著“選手活動中心”的屋子前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了,現在就帶你們見見隊伍里的另一個選手吧,他也剛到沒幾天,平時一有時間就會待在這里。”</br> 聽了這話,夏末對即將見面的這名選手升起了一絲好奇。</br> 雖然電競俱樂部會設置選手活動中心這個地方,但是真正會待在里面的選手幾乎沒有。</br> 剛進爭鋒·青的時候,麥昆就對他吐槽說選手活動中心已經被大家開發成“老年人棋牌室”了。</br> 這個人一有空就待在里面,是在干嘛呢?</br>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br> 當他們走進選手活動中心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坐在最里面的沙發上,而他的面前擺著一盤圍棋。</br> 棋盤上早已星羅棋布,黑棋白棋廝殺在了一起,難以分清勝負。</br> 他的手邊還放著一本圍棋棋譜,但他并沒有翻開,只見他微微閉目,然后便從旗盒里拿出了一枚白旗,放在了正中心的天元位。</br> 一秒鐘后,他又捻起一枚黑棋,放在了棋盤地另一個角落。</br> “他是在自家和自家下嗎?”付雪梨看了一會,小聲的問夏末。</br> “不是。”一旁的大哥說道:“他說這叫打棋譜,就是把經典的高手對局的棋路在棋盤上復制一遍,類似于咱們打完比賽之后的復盤吧,他休息的時候后基本都在干這個。而且他記憶力超強,只要看幾遍就能夠將棋譜背下來,然后自己一個人下。”</br> “他是今年從青訓直接提到一隊的選手,我們隊未來的的輔助,ID叫Tengen,是圍棋里的天元的意思。”</br> 這個時候,ID為天元的青年好像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抬起頭,望向了這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