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爭鋒的會議室里,只有一處還亮著燈光。</br> 雪納瑞坐在自己的專屬的座位上,面對著滿桌的資料,眉頭緊皺。</br> MSI在即,選手們每天保持著高強度的訓練,而作為主教練的他壓力自然也是不輕。</br> 在這個賽季以前,他只不過是一名LDL教練而已,每天研究的對象是次級聯賽的隊伍,沒想到僅僅半年過去,他就要開始為迎戰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職業戰隊做準備了。</br> 這中間的跨度實在太大,難免讓他有些不適應。</br> 單單是要處理的資料太多也就罷了,現在最讓他頭疼的一件事是:爭鋒將要在MSI面對的最大對手是誰,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定下。</br> 從古早時期開始,LPL隊伍最主要的敵人就只有來自韓高國的LCK戰隊,而今年的MSI恰好又是韓高國主辦的,爭鋒要孤身到他們的地盤上客場作戰,挑戰不可謂不大。</br> 但頭疼就頭疼在,LCK今年的春季賽冠軍,還沒有被決出。</br> 如果按照往年的賽程,LCK的整體進度都是快于LPL的,春季賽和夏季賽決賽往往會早LPL一周左右的時間開打,這樣可以給教練選手們更多的準備時間。</br> 可前段時間LCK那邊突然宣布,因為“不可抗力”因素,今年的LCK春季賽決賽將會推遲一段時間舉行。</br> 這一推遲就是整整兩周,好多等著觀看這場巔峰對決的觀眾都等得望眼欲穿了。</br> 很多人都去通告里研究那個所謂的“不可抗力因素”究竟是啥,有什么深意,但都沒有得出統一的結論。</br> 而負責統籌各大聯賽的拳頭官方對此只是表示“非常遺憾”,“但鑒于今年的MSI將在韓高國本土舉辦,這樣的調整不會對MSI賽程產生過多的影響,所以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br> 但這一下壓力就來到了雪納瑞這邊。</br> 最近的一段時間,他每天都要研究LCK決賽的那兩支隊伍到很晚。</br> 忽然,雪納瑞放在桌角上的手機響了,他以為是自己剛點的夜宵外賣到了,便隨手接了起來,不料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疲憊的男人的聲音:</br> “兄弟,剛從機場出來沒找到住的地方,明早就坐火車回老家了,出來聚聚?”</br> “你是……”雪納瑞有些疑惑,這個聲音好像并不屬于他熟識的某個人,而且對方也不說自己是誰,一開口就要約他出來,他只能懷疑對方打錯了。“不好意思,你打錯了吧?”</br>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你是老吳吧?我的聲音你忘記了嗎?我是林衡啊,咱們同一屆的,畢業去韓高國工作的那個,記起來了嗎?”</br> 雪納瑞聽到老吳這個稱呼和林衡這個名字,眉頭上揚了一下,“林衡……?中山路情癡……啊不對,不好意思嘴瓢了,抱歉抱歉。”</br> 雪納瑞連連道歉,因為他一不小心把對方大學時期在同學之間流傳的外號給說出來了。</br> 這個林衡他確實是認識的,兩人是大學同學,同級同院還是同一個輔導員帶的,只是不同班。</br> 雪納瑞自己在大學時是個小透明般的存在,沒有足以保研的優秀成績也沒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直到畢業都只能看著院里那些風云人物和神仙眷侶們暗中艷羨。</br> 而林衡一直是他羨慕的那些風云人物其中之一,也常常是“神仙眷侶”的其中一方。</br> 他的牛逼從他的初代外號上就能體現出來:</br> “中山路情圣。”</br> 雪納瑞大學讀的是一所國內知名的大學,校園很漂亮教授很NICE學風很好,最重要的是學校里文史藝術系占據主流,所以妹子一級棒。</br> 學校附近還有一條繁華的大道是為“中山路”。是本市夜店KTV等等娛樂場所的大本營。</br> 開放的風氣和激進的審美,不斷熏陶洗禮著一代又一代青澀稚嫩的學子。</br> 再加上文藝青年們骨子里本就是不那么安分的主,所以整個學校里,像雪納瑞這樣連妹子手都沒牽過的“老實乖乖仔”真是少之又少。</br> 大部分在本校就讀的學生都是或多或少的帶著些悶騷的。</br> 而林衡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不應該這么說,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悶騷”,應該說是“明騷”或者更高一級的“風騷”。</br> 此人風流倜儻,面容酷似仙劍一時期的胡歌,有一段時間還留了中長發,用一根簪子挽了個發髻在頭上,配合他帶點日系頹廢風的慵懶氣質,去接女朋友的時候往女生宿舍樓下的路牌上一靠,那真是令百花失色,能讓路過的女鬼都看著他摔兩個跟頭。</br> 有好事者統計過,他出現在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樓上晾衣服、看風景,樓下花枝招展呼朋引伴或者穿著白裙背著畫板的妹子們出現概率直線上升百分之一百七十八。</br> 因為林衡實在太帥,有文學系的兄弟們依照櫻花國的《源氏物語》,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光林氏”。</br> 不過這外號還是沒有他“中山路情圣”的外號深入人心。</br> 林衡沒有浪費上天賜給他的條件,他本人是個多情種子,勾搭妹子的手段一流。</br> 據說在高中時期,他就為了更方便的逃課出去鬼混,和自己的班主任(一個因為眼光太高二十八九歲還沒結婚的大齡剩女)發展了一段禁忌的戀情。</br> 到了大學,遠離家庭的各種限制以后,他更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br> 他入學的前兩年,學校從大一到大四到研究生再到年輕輔導員和老師,中山橋從夜店女DJ到KTV陪唱的妹子,再到明艷照人的守寡老板娘,總是能找出那么幾個聽到他名字后潸然下淚暗自神傷的。</br> 不開玩笑,要不他怎么能稱“情圣”呢?不管什么玩意做到能被人稱“圣”的地步,那就真的非同小可了。</br> 當時雪納瑞宿舍六個兄弟,夜談的時候有五個明確表示狠狠地羨慕這家伙,要是能過上他那樣的神仙日子,他們愿意折壽十年。</br> 哦,還有一個兄弟是雪納瑞自己,他不是不羨慕,只是他比較惜命,覺得用十年壽來換還是有點虧,所以就沒說出口。</br> 但是所謂物極必反,就這樣一位縱橫情場多年的神仙人物,最后居然栽在了一個其貌不揚的北方妹子身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