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韓高國了?我這一腳就算是踩在歪果的土地上了?</br> “這仁川機場蠻不錯的嘛,這么大,感覺比虹橋機場都要大了,韓高國人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小家子氣嘛,值得表揚。</br> “哎哎哎你們發現沒有,韓高國人穿衣服好像只穿黑白顏色的,跟參加追悼會似的,難道這里穿彩色衣服犯法嗎?”</br> ……</br> 此時是五月初的一個上午,爭鋒一行人剛剛在首爾最大的仁川國際機場落地。</br> 小九是第一次出國,而且又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看得出來他很興奮,從飛機降落開始就在叭叭叭說個不停,小嘴一刻都沒停過。</br> 爭鋒隊伍里,一個帶著棒球帽的青年輕輕拍了拍小九的肩膀,對他小聲道:“最好不要這樣大聲說話,韓高國人很重視公共場合的禮節的。”</br> 這個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雪納瑞的大學同學林衡,那個追隨女朋友來到韓國工作,在電競俱樂部從業幾年的“中山路情圣”。</br> 爭鋒出來比賽,上場的只有六個人,但肯定不可能只讓這六名選手出境,必然還要帶一批隨行人員,比如向導、翻譯、賽訓組成員之類的,負責協調選手們的日常生活。</br> 但出發之前,爭鋒有一名工作人員的簽證被拒簽了,無法隨隊,而隊伍里剛好還缺一個向導。</br> 最后是夏末拍板,讓雪納瑞聯系他的老同學林衡,問對方想不想要一份新工作。</br> 雙方一拍即合。</br> 正好林衡在韓高國生活幾年,韓語精通,而且之前干的還是電競行業,也算專業對口,隨隊來參加msi再合適不過。</br> 因此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幕。</br> 小九聞言立刻閉上了嘴巴,大概是覺得應當守規矩,一句話也不肯說了,只剩眼珠還在到處亂轉。</br> 這時,一旁的蘇酒月忽然開口道:</br> “其實也沒太大關系,畢竟這里是機場大廳,也不是什么需要特意噤聲的場合,沒必要太過拘謹。”</br> 蘇酒月穿著一件皮風衣,頭戴巨大的蛤蟆墨鏡,把半張臉都藏在了里面,看起來酷酷的。一副十分高冷生人勿近的樣子。</br> 她是msi的主解說之一,本應該跟著解說團隊一起來韓高國。可她直接放棄了免費報銷的機票,自費和爭鋒的隊員們一起出行。</br> 她的意圖自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br> 只是大伙都沒想到,作為一眾人中出國最多的那個,蘇酒月會說出這樣隨性的話來,還以為她也是那種講究入鄉隨俗的人呢。</br> 小九朝蘇酒月姐投過去一個感激的表情,而林衡則苦笑一聲道:“好吧,抱歉,是我太過敏感了。”</br> 他在韓高國生活了幾年,但再度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卻不是故地重游的感慨,而是一種很明顯的頹喪。</br> 看來,這幾年的韓高國生活,并沒有給他帶來什么太過愉快的體驗。</br> 蘇酒月的身旁站著比她矮了整整一頭的付雪梨。</br> 付雪梨和小九一樣,也是第一次出國。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什么特別的情緒,似乎就是換了個地方吃飯睡覺打比賽而已。</br> 她瞄了一眼夏末,發現夏末正在凝視窗外,便細聲細氣問道:“在看什么?”</br> 夏末回過神來,笑了笑道:“沒什么,就是想看看首爾有沒有櫻花樹。”</br> 眾人聞言奇道:“櫻花不應該去霓虹國看嗎?怎么在這找櫻花啊。”</br> 付雪梨卻像是懂了什么,笑瞇了眼睛。</br> 大家一邊聊天,一邊來到了航站樓的出口處,才開始考慮怎么去酒店的問題。</br> 麥昆拿出自己的工作筆記本看了一眼,說道:</br> “林衡告訴我說,從仁川機場到首爾市區可以坐地鐵、巴士和計程車。</br> “不過起飛之前,韓高國主辦方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們會派人到機場接機,應該會在出口附近吧?”</br> “你們看那個是不是啊?”</br> 小九比較眼尖,一眼看到了前面人群中伸出的一個牌子,上面寫著爭鋒的拼音,還有隊標。</br> 眾人聞言看去,舉牌子的是個西裝革履的韓高國年輕上班族,看上去就比較像官方的工作人員。</br> 對方也看到了他們,立刻走出人群來到他們身前,和領隊麥昆握手,然后對眾人鞠了個躬,嘰里咕嚕說了一串韓文。</br> 隊伍里的翻譯和林衡走上前和他對接,把他的話翻譯給大家聽。</br> 這個人確實是主辦方派來的工作人員,他說的意思大概就是:</br> 我是主辦方派來接機的,很高興見到你們,和我隨行的還有一名司機,我們開了一輛小巴車過來,可以直接把你們送到酒店云云。</br> 但是說到一半,他突然畫鋒一轉,說本來計劃是這樣的,但是因為我們主辦方考慮不周,錯估了人數,原本為國際選手預訂的酒店已經住滿了。</br> 而你們又恰巧是最后一支到達的隊伍,所以我們緊急增訂了房間,是同一家星級酒店的房間,只是不在本部,而是在相隔僅幾百米的別館。</br> 那里的房間是新建的,設施比本部還要好。</br> 只不過由于是臨時增訂,所以酒店需要對房間進行檢查和清理,白天無法入住。</br> 因此請你們白天在市區游覽參觀一下,晚上八點再到酒店辦理入住。司機和巴士會全程待命,載你們到任何想去的地方。</br> 造成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還望諒解。</br> 大致就是這么個意思。</br> 在溝通的過程中他多次道歉,態度十分謙遜,彬彬有禮,使得爭鋒的眾人也不好指責什么。</br> 大伙商量了下,覺得在外面玩玩也沒什么不好。</br> 反正時間不長。而且前段時間天天都在高強度訓練,神經緊繃,正需要稍稍放松一下。</br> 達成一致以后,年輕工作人員便把他們引至停車場。</br> 在那里停著一輛很漂亮的小巴士,窗明幾凈,看起來比爭鋒在國內比賽出行用的巴士還精致。</br> 一輛車剛好把所有人裝下,座位非常柔軟舒適,座位前面還有小電視。</br> 大伙嘖嘖稱奇,紛紛稱贊韓高國的待客禮儀。</br> 別的不說,起碼這面子是做的足足的。</br> 大哥卻有些疑慮,他四下打量了一下道:“我怎么覺著來者不善吶。”</br> “我以前去北美打比賽都沒這待遇,都是自己拖著行李找酒店,還得按時報到,時間一過就算放棄入住。</br> 到了這兒,接機不說,還弄輛小巴接送。棒子真有這么好的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