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平和。
    不像是一尊大魔發出。
    給人一種，平淡至極的感覺。
    “前輩，您是，被鎮壓在這里的大魔？”
    楚牧深吸口氣。鎮定下來，問道。
    “大魔？”
    那道聲音笑了。
    “是啊。”
    “當我修行禁忌魔功，分化萬千魔軀。這道身軀，走火入魔，難以自控，稱之為魔，并不為過。”
    他苦笑。
    聲音中，帶著無盡的追憶與悔恨。
    “禁忌魔功？”楚牧動容。
    這是傳說中的無上魔功。
    傳聞。
    唯有萬界古宗，才可以掌握。
    還有……
    “我身上，有那個人的氣息，那個人，是誰？”
    楚牧問詢道。
    “一個強者。”
    大魔回應。
    提及那個人，聲音中，竟然有了起伏。
    “與古老歲月有關？”
    “是身化無上劍魂的那尊無上存在？”
    楚牧徹底動容了。
    無上劍魂，乃是一尊至強者隕落，集合無盡古劍所化。
    其強大。
    超出了楚牧的想象。
    “是！”大魔卻給出了肯定回答。
    “前輩與那尊無上存在，同處一個時代？”
    楚牧咂舌。
    他感覺聲音在發顫。
    這是何等的古老？
    這尊大魔，來歷同樣驚人無比。
    “不。”
    但。
    這一次，大魔的聲音變得無奈。
    越發苦澀。
    “我是他的追隨者，生在了最絕望時代的末年。”
    他嘆息。
    “最絕望時代的末年？”
    “滅世大劫，萬界之中，所謂的黑暗潮汐嗎？”
    楚牧再度詢問。
    “滅世大劫？”
    “黑暗潮汐。也配？”
    大魔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
    這。
    楚牧愣住了。
    讓虛空中，萬界諸宗，都感到畏懼的大劫。
    在大魔口中，卻什么都不算？
    “那不是你當前，可以知曉的東西。”
    “你只需要知道，化作你劍魂的那尊存在，是萬古天地間，最為強大之人。”
    大魔認真道。
    “萬古歲月間，最強大之人？”
    楚牧雙目圓瞪了起來。
    “是。”
    “以你的修為，資質，我真的想不明白，他為何會選擇你。”
    大魔接著道。
    楚牧沉默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
    “那是他的選擇，我自當遵從。”
    大魔低語。
    而后。
    他再度道。
    “我快死了。”
    大魔道。
    楚牧默然，不知道如何回應。
    “我橫跨黑暗潮汐，到達這方散落的天地。”
    “找尋祖地……”
    “但。”
    “這道身軀有恙，終究失控了。故此，留在了此地，如今，歲月變遷，已經到了盡頭。”
    大魔感嘆，好似在追憶。
    楚牧的內心，卻在轟動。
    橫跨黑暗潮汐。
    祖地？
    結合雨師世家族長所言。
    蒼茫大陸，便是祖地？
    “不是。”這時，大魔好似聽到了楚牧的想法，搖頭。否決了。
    “祖地崩塌，四散開來，蒼茫大陸，或許是其中一道碎片。”
    大魔道。
    “前輩……”
    楚牧有些尷尬。
    “祖地是什么？”
    “一方古老天地。”
    楚牧沉默了。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這太過遙遠，你……”
    “太弱了！”
    “行吧。”楚牧更沉默了。
    “若有一日，你可以橫渡黑暗潮汐，便會知道。”
    “那的確很遠……”
    楚牧默然。
    “所以，來做筆交易如何？”
    沉默片刻，大魔問道。
    “不了。”楚牧搖頭，拒絕了。
    “嗯？”
    大魔詫異。
    “你太強了。”
    大魔沉默了。
    這個理由，很強。
    “我垂死，不可能影響到你。歲月變遷，我也過于虛弱，任何手段，都無法動用。”
    “所以。”
    “這一點，你可放心。”
    片刻，大魔再度傳音。
    “而我們之間的交易，很簡單。”
    “若有一日，你度過黑暗潮汐，我希望，你可以庇護我真魔古族。”
    大魔道。
    “庇護真魔古族？”
    “黑暗潮汐之外，一個古老大族。”
    “前輩不用解釋了，字面意思，我聽得懂。”楚牧無奈。
    “好。”
    大魔點頭。
    “而且，不需要你全力以赴，只要力所能及，便可以了。”
    片刻后，他補充道。
    “為何？”楚牧不解。
    “你現在實在是太弱了。”
    楚牧：“……”
    他真的很無奈。
    直面這樣的存在，他的修為，確實不夠看。
    但是。
    沒必要一直強調。
    “就當做是一種投資。”大魔再度道。
    “那好處呢？”
    楚牧問道。
    “一滴血。”
    “什么血？”
    “我的血。”
    楚牧再度沉默。
    兩人對立，一起陷入了沉默中。
    “所以，這滴血，有什么用？”最后，楚牧忍不住了，問道。
    “原來你想知道有什么用。”
    “你不說。”
    “你沒問。”
    楚牧拳頭硬了。
    “你打不過我。”大魔輕飄飄道。
    楚牧深吸口氣。
    他死死咬牙。
    “得我之血，可借真魔之力。”
    楚牧眼睛一亮。
    “但。”
    “我太虛弱，不能保證，借來的真魔力，有多強。”
    楚牧的眼睛暗淡了下去。
    “不過。”
    大魔再度開口。
    “我可以保證，你必然可以動用一次。”
    楚牧想殺人。
    “不好意思，被鎮壓太久，我時常陷入瘋魔中，不太會與人交談。”
    大魔歉意道。
    “還好。”楚牧嘆息。
    “雖然真魔之力，只可以動用一次，但是，其威能，最少讓你短暫擁有，登天十步的力量。”
    “顯化真魔軀。”
    大魔道。
    “登天十步的力量？”楚牧心動了。
    “如何？”
    “不夠。”
    “你明明很心動。”大魔點破了楚牧的想法。
    “前輩，不至于這樣戳穿我，我們在交易。”
    楚牧咬牙。
    “有道理。”
    大魔好似明白了。樂文小說網
    “若你顯化真魔體，往后，真魔古族可以在你弱小時，幫助你。”
    “如果他們拒絕。”
    “你就道出我的真名。”
    大魔道。
    “前輩的真名？”楚牧好奇。
    “真魔十四。”
    大魔很直接。
    “喚我真名，古族聽令，我輩分很高，我名十四，我頭頂上，只有十三個人，基本上都死了，所以，你承載過我的血，他們不敢拒絕。”
    “這對于你往后，好處無窮。”
    “并且。”
    “這方虛空，不只是我一人到來。”
    “所以，無論如何，你不吃虧。”
    大魔補充道。
    “如何？”他再度詢問。
    楚牧陷入了沉思。
    真魔古族，黑暗潮汐之外的古族。
    他到底是何等模樣，楚牧不知。
    黑暗潮汐每次奔涌，對于虛空萬界而言，都是一場滅世大劫。
    可是。
    在這樣的存在眼中，卻不過如此。
    得到這樣一尊古族相助，的確，讓人無法抗拒。
    “好。”
    最終，楚牧選擇了答應。